「沒有什麼不要之說,你既不願放棄你的難處,只能我放下我的難處了,我實在是不願再受離別之苦。」顧延抱緊了她,低頭印上了她的粉唇。
佘笙微微推了一下道著:「本不願與你講的,今日陛下又來尋我了,說要我勸你奉承先帝的遺詔,這是給我所下的聖旨,不也等同於給你所下了聖旨嗎?」
顧延吻不到她不喜道著:「我許久未親你了。」
「每每說起此事你便顧左右而言他,此回必不能再逃了。」佘笙道著,「既是陛下聖旨就沒有不尊之理。」
顧延道著:「瞧你的衣裳都破了,時辰也不早了,咱們該安寢了。」
「你說要辭官,你一辭官,這陛下聖旨一到你又如何逃得了?不如你做了陛下也好,至少有個人能將蘇家削了權勢去。」佘笙開著玩笑道。
顧延單手扶著她道著:「哪裡有如此簡單,不聊此事可好?」
「好。」佘笙見他是萬般不願,也就沒有再問著他。
顧延趁著昏暗燭光,見著她的紅唇,又低頭深深地吻著,方才被她推開的滋味可難受得緊。
院門外,景語端著一鍋烏骨雞湯進來,見著她二人連道著:「方才那端陽王家的小世子還來與我講,說他今兒個想到佘笙犯了七出之五,你們兩個也該自恃身份些。」
佘笙聽到景語之身,連將顧延推開,行禮道著:「娘親。」
原來那小侍衛是端陽王世子。
「方才見你只喝了藥,都未吃多少別的,叫膳房用著那個五娘拿來的百年人參給你熬了雞湯。」景語道著。
顧延連接過道著:「娘親可真偏心。」
「本宮以往聽聞這一壺茶坊的五娘是個風韻猶存的人物,今日一見倒覺得年輕的很,不過在長樂園裡頭是不許醉酒的,你該與五娘好生說說。」景語道著。
「是,娘親。」她心中有些好奇之意,這五娘恐規矩不足,方才還是去了沏園的,何時來到長樂園裡頭了。
「那本宮就回了,延兒,你過來送娘回院子。」景語見著顧延道著。
顧延將雞湯給了一旁的丫鬟,又對著佘笙說道:「在此處等我。」
「恩。」佘笙應著。
景語跟著顧延出了月亮門,便道著:「笙兒身子不好,你可不許行周公之禮,這得了病可是越加難醫了的。」
「娘親,你把兒子想成是何人了?」顧延道著。
「本宮以往都隨著你,可你也是要瞧瞧自個兒是何身份之人?當著你院子裡這些奴僕宮婢在院中行歡好之事?這可是君子的所作所為?」
顧延連道著:「她要歸江南,孩兒這也是無奈之舉。」
「既來之則安之,斷無再回去的理。」景語沉聲道著,「爹娘都在長安,去什麼江南!」
顧延摸了摸鼻子,他必定是攔不住佘笙的。
景語細細一看自家兒子,嘆氣道著:「延兒,我曉得佘笙她從小被至親拋棄,心中定有結的,也知你懷著內疚之心。
可是你要曉得顧家那事與你無干,你若坦誠以待,佘笙她也能理解許還能解開心結。如若讓她懷著對蘇府心結最終你也難受。」
「娘親,你也曉得了?」顧延好奇地問著。
景語讓身後的宮婢離去,緩步慢行地道著:「延兒啊,娘親是天底下最不願讓你為難之人,我自小在深宮之中見慣了勾心鬥角。
有些事娘親一眼就能明白得了,更何況你皇祖母還在世呢,你皇祖母看的比誰都通透。」
「娘親,此事也是我自見到万俟微後才曉得的,遂我越加得不想讓佘笙知曉當年遺詔之事,她若是知道了定會怨恨我。」顧延有些擔憂地道著。
「你爹爹將蘭妃的畫像燒了可還真對,若是沒她也不至於讓你爹爹與你這般難受了。」景語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佘笙是個明白人,你如實相告她必定不會在意。」
「我了解她,許她知曉了日後連一句話都不願與我說了。」顧延道。
景語搖了搖頭道著:「唉,延兒啊,你獨不該學的就是顧家人的痴情吶。」
「顧家人真若是痴情的,便不會有這麼多事了。娘親,有時我倒覺得顧家還不如蘇家好,至少蘇家便是連出嫁了的女兒都是為了蘇家的,而顧家那些,不說也罷。」
顧延道著,畢竟是自個兒的親眷先祖,他又怎好在背後說些是非。
「延兒,你受委屈了。」景語拍了拍他的手道著,「爹娘總是站在你這頭的,你放心便好,有些事如若覺得不好告知佘笙,儘管告知娘與爹爹,別再將事都一人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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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送完景語歸了院子,顧延回來之時見佘笙還在原地待著他。
他見著佘笙望著天上的星光,便道著:「回吧,別著涼了。」
「你覺得娘親是不是待我太好了些?」佘笙見著一旁的雞湯問道。
向來只有兒媳熬湯孝敬婆母的,哪裡有婆母熬湯給兒媳補身子的?還是不假手與他人自個兒端過來的。
「這不是怕你把我一道拐到江南去嗎?」
「我可不是人牙子。」佘笙道著。
二人一道回了房,佘笙便聞到了一股酒味。
「左相,夫人,裡頭有個自稱是一壺茶坊總管事五娘的人在裡頭,說在山陰時夫人的起居都是她服侍的。」一小廝過來道著。
佘笙皺了眉頭道著:「五娘斷不會如此無禮的。」
顧延扶著她進了裡屋的門,便見得蘇小小躺在一旁的小榻之上,酒味瀰漫。
「你去叫九皇子過來,將人給領回去。」顧延冷聲道著。
「這不是五娘嗎?」小廝問著。
佘笙搖搖頭道著:「並非五娘,明日裡午間她會來尋我,她身上有一壺茶坊特有的西域雞血玉令牌。」
小廝連道著:「是,我這便去吩咐門房。」
顧延喚住他道著:「先將她拖到別處的房裡去。」
蘇小小眨著眸子見著佘笙進來道著:「佘姐姐,你總算是回來了,我實在是無處可去了,你此處可否能收留我?」
「不可。」顧延道著,如今蘇小小的身份不是一般。
蘇小小笑道:「果真這天下沒有我的容身之所,相公,若非還有家仇未報,我必定來尋你,嘔!」
一灘贓物吐在她們的跟前。
佘笙見著連閉了眸子道:「湛郎,咱們今日住沏園去罷。」
「好。」顧延應著,這股子酒味他也受不了。
「嘔。」蘇小小又是吐著。
佘笙道著:「你的酒量不是很好嗎?怎得吐得這般厲害,請太醫來瞧瞧罷。」
蘇小小滿眼淚痕地搖搖頭道著:「別告知別人我在此處可好?我實在是無處可去了,佘姐姐。」
佘笙見著她這番,微動了惻隱之心,吳家滅門獨她一人存活,她為了要報仇付出了多少佘笙是曉得的。
今日重提了吳家滅門之事,她許是又想起了以往在吳家的點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