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通西梁這罪名一下來,不只是掉腦袋更是要滅滿門的大罪過,李知連聲對著梅知府喊著冤枉。
「李員外,這可不是本坊主冤枉你,今日裡梅知府與蘇侍郎皆在,我豈敢拿這等子大事來胡說八道?」佘笙淡聲說著。
梅知府不知這佘笙要做些何事,這私通西梁可是大罪名,在他的轄區裡頭可不得有這樣子的事出來,若是有了便是顧家政黨護著他,他兩個小兒的仕途也定會有影響。
「佘坊主,你這罪名可太大了些,得要有證據才好。」梅知府說著。
「梅知府明鑑,依我看來是這佘笙知自己是蛇妖陰謀敗露,才胡言亂語要拖旁人下水,給她做墊背的。」黃三公子忙道。
佘笙依靠在椅背之上,端的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說著:「你等口口聲聲言我是蛇妖,若真是妖魔此刻你等皆以死了,且李員外與各位掌柜的,莊主坊主的也時常與我一道去靈隱寺,普陀寺裡頭祭拜,我若真是那害人的妖魔又豈會到那地方去?」
「即便你不是妖魔,可你燒了明光茶莊,也害死了明家一家人!」黃三公子指控著。
明夫人與張雁兒一聽,又連連哭著,軟糯的哭音讓在場的一眾男子心疼不已。
「這事就讓梅知府來定奪吧,只不過私通西梁這事事關重大,不知梅大人可不可管得了?」佘笙問著。
梅知府想著佘笙是要他去尋長安裡頭的刑部大官,到那時他也脫不了干係,便道著:「本官是無法管的,可大印當朝左相在,不如讓左相大人來審理,待天一亮便上公堂。」
佘笙輕皺了眉頭,她的本意是想要尋來刑部侍郎,那刑部侍郎原是她資助過的舉人。
便是不幫她,也定會盡本分行忠君事的。
梅知府為了保全仕途之位,恐也不會尋一個不與自己一黨派的官員來。
讓顧延來主持公道他亦不會有影響,梅知府雖是個好官,可也難免會要自保。
梅知府這話一出,蘇珍川也無多大的意見,即便是顧延有心幫著佘笙,這如此多的證據所在,看她又怎得逃得了。
丑時自巳時,佘笙睡得安穩至極,待到巳時二刻無法再拖,她才穿了衣裳去了公堂。
杭州府衙公堂,自是大氣威嚴,捕快自門口立著,把聞言來看熱鬧的百姓盡數擋在了門外頭,裡面杭州城中有頭有臉的茶商已然聚齊。
佘笙拄著拐杖緩步進去,看顧延已坐在上頭,身著大紅袍官服比他穿新郎服之時更要好看些,面容冷峻更生幾分威嚴霸氣之色,難怪傳言之中的左相爺是如此的受長安女子歡喜。
這般的顧延與往日裡的他是極為不同的。
她進來後,這明夫人與張雁兒連聲道著,「你這妖女見到幾位大人還不下跪行禮?」
佘笙微微福了身子道:「民女見過左相大人,蘇侍郎大人,梅知府大人。」
對蘇珍川下跪也得他受得住才行,雖說國禮在前,家禮在後,可她已與顧延成親也算的是一品誥命。
「給佘坊主拿一把椅子來。」顧延朗聲道著,出來之時她還睡著,早知她不用輪椅還是叫醒她與她一起出來的好。
張雁兒連聲道著:「左相大人,這佘笙乃是妖女被告,怎可在公堂上坐著呢?」
連梅大人都是站在一旁的。
「大印律例,凡身有殘者上公堂可免跪禮也可下座,此乃太祖定的律法。」顧延道著。
一旁的蘇珍川有些看不太明白,卻也由著捕快給佘笙上了椅子。
佘笙落座之後。
那張雁兒便哭哭啼啼地道著:「左相大人可要為我做主吶,這佘笙放火燒了我家紫霞茶莊吶!」
「張姑娘這是把本相給忘了不成?徽州紫霞山一事徽州知府早已證了佘坊主之清白,那日裡本相與佘坊主同在,當時張姑娘還誣賴於佘坊主被明光莊主趕出家門,不會你去黃賢家中待了幾日便將此事忘卻得一乾二淨了吧?」
顧延在高堂之上正坐,氣勢盡現。
嚇得張雁兒連道:「我那時並非是污衊佘坊主,就算紫霞山並非佘笙所燒,可是我明家這些人命總是佘笙乾的,是她指使武小梨行殺人之事!」
「是嗎?你可有證據?」顧延問著。
張雁兒言道:「此事我與姑姑是親眼所見的。」
顧延說道:「明家眾人死絕,獨留下你與你姑媽,應當也是活著的人是兇手才對,哪裡有兇手會自殺的?」
明夫人忙道:「相爺,您可要為我們做主吶,我與雁兒是好不容易才逃命出來的,也幸而碰到黃三公子來相救我們,才將那武氏惡人給誅殺了。」
「如此說來武氏是讓黃三公子給殺得?」佘笙冷聲而道。
雖她知曉這事乃是蘇珍川所請的殺手才是,可既然明夫人與張雁兒這般說了,那她也索性也應下便好了。
「是我,不過相爺,在下也是為了救人而已。」黃三忙道。
「這黃三公子真乃正義青年,日後定又會是江南茶商之魁首吶。」
「那日後茶市之事不如就通通讓這黃三公子來處理便是了。」
李知言道,佘笙昨夜裡說他私通西梁,害得他整夜未睡,捕快都跟在他的左右,這下子定是不會再幫佘笙了的。
佘笙冷聲說著:「民女不才,卻也曉得大印律例裡頭有這一條,但凡是婦人所犯殺頭重罪,若有孕在身,且要等孩兒出生才可行殺頭凌遲之事,小梨身懷有孕哪怕是犯了滔天的罪過,在律例裡頭也得等她腹中孩兒呱呱落地才可治罪。
黃三公子私自殺了小梨,便是一屍兩命之殺人重罪,請相爺做主還武氏一公道。」
顯然黃三並不知這其中的律例。嚇癱在地道著:「左相爺,我且沒有害武氏之心,是只為救張雁兒與明夫人。」
「不管有無心,這害人之事乃是在的,來人,先打三十大板!」顧延玩著公堂之上的拍案木道著。
「相爺,饒命,饒命。」
「左相,這事怕是有欠妥當吧,這黃三既是救人的,依下官看來也該是功過相抵才是。」蘇珍川說著。
「事兒得一樁樁來,大印律例之中救人者可舉孝廉,可殺人者也得先罰了再說,兩條人命只打三十大板輕了。」顧延道著。
顧劍與顧縈兒已去帶著明家眾人前來,等明家眾人到了此地,再要教訓這黃三可難了。
顧延之話為人敢在反駁,黃三便被拉下去打了板子,痛呼聲似震天雷般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