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笙四處看了眼四周,用指尖蘸了清水在上邊寫了一個字。
「銀?這是何意思?」南翔問著。
佘笙道著:「現下的軍餉士兵月俸可是二兩銀子?」
「哪裡來的二兩銀子,連一兩都沒到,眼見著這天快涼起來了,這士兵的盔甲,棉襖,被衾棉鞋皆是要用銀子的,這軍銀層層剝削下來,連我的月俸也都捐出去了。
若不是有煙歌莊的管嵐少莊主從西域購來廉價兵器,怕是我們攻下的十個城池又要損失好幾個去。」南翔道著。
「朝廷不是給了近千萬兩銀子嗎?」佘笙問著。
南翔道著:「我也是不和你說暗話,坊主你是明白人,這場仗是顧相爺要求打的,如若打成了日後西梁臣服於大印。
各地商戶與西域各國通商之路會更加便捷,這民心豈不是都所向顧相爺了?朝堂之中誰最不想此事發生?」
「太子?」佘笙問著。
「正是太子,這我尋到過好幾個軍中內奸皆是太子的人,將這信報給了顧相爺,他都壓了下來。」南翔說著。
「管軍餉的戶部是蘇家黨派之人,此番征戰西梁是貪污的好時機,顧相爺又不上稟朝廷直縱容著,哪怕我提出一人來這顧相爺壓下去,再來一個定還是會幹的。」
佘笙皺了眉頭說著:「想不到顧延竟然會如此分不清政局,連這些人他都要救。」
「坊主吶,你瞧瞧我們三十萬大軍來攻打西梁五十萬大軍,本西梁這地勢就是易守難攻的,你說說這自己人還拖著我們的後退,真是憋屈!」
南翔拿起茶杯來一口氣都飲了下去。
佘笙道著:「朝堂互相傾軋,有這事也難怪,只可惜為了大印日後繁榮付出生命的大印好兒郎了。」
「此話也難說,這些兒郎皆乃是英雄,如若這些兒郎不犧牲,大印處處受制於西梁也實在是丟我國威吶。」南翔道著,「這場仗也是西梁挑釁在先。這茶倒是稀奇地很,本是渴得很的,喝了一杯竟就解了渴了。」
「西梁之處歸根結底也便是銀子不夠的弊端,我可獻出三百萬兩銀來,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且我在西域的商隊皆可為你所用,你既與管嵐相識想必管嵐也與你說過,一壺茶坊在西域的商隊比他家煙歌莊的商隊要強悍些罷?」佘笙道著。
南翔笑道:「多謝佘坊主好意了。」
佘笙道著:「等等,你要將薩嬌嬌活著壓入長安城之中,且上奏陛下蘇家在暗中助西梁軍隊之事。」
「這事顧相爺攔著定有他的思量,即便你不助本世子,本世子也有法子。」南翔道著。「事關大事恕我不能幫坊主了。」
「那你日後可別想進一壺茶坊。」佘笙冷聲說著。
南翔連說著:「您這是要與蘇家作對吶。」
「此事又並非我無中生有。」
「不行不行,此事我可做不了主,軍中事務繁忙,本世子要先回去坐鎮去了,告辭!」南翔連著拱手離去。
佘笙拿起一旁的茶杯狠狠地攥緊在手中,又是顧延。
再如此下去,她還真要以為這顧延就是蘇通的親孫子了,一抬頭見到樹上已結了果。
她顫著腿伸手將樹上的果實摘了下來,放在了懷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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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中的囚車裡頭,薩嬌嬌身上盔甲已退,蘇珍川讓兩旁的人離開,打開了囚車對著薩嬌嬌說著:「都是你昨夜聽信佘笙亂吃醋,才讓我連南翔的動向都未聽到。」
「川郎,這會兒怎麼辦?我們不是說好奪得寶藏再率軍攻回西域,可這,可這事是不是你告訴南翔的?」
「南王府的人本就不可以小瞧,更何況還有王侍郎在西梁坐鎮,我早就警告過你了。」蘇珍川拔出手中的匕首來朝著薩嬌嬌的胸口處刺去。
「別怪我,嬌嬌,若你活著佘笙定會拿你來對付我的。」蘇珍川說著便拔出刀來對著薩嬌嬌的脖子又是一刀。
將刀放在了薩嬌嬌的手中。
薩嬌嬌睜大著眸子滿是怨恨,拼盡最後一口氣問著:「川郎,你,你最愛的是不是我?」
「不,他最愛的是權勢。」顧延過來說著。
蘇珍川將薩嬌嬌從囚車上踢了下去,說著:「顧相爺,是她自殺的。」
「本來佘笙還想著玩你一會兒的,沒曾想到南翔的速度如此之快來了此處,所以蘇珍川你要曉得大印能人有多多少?
蘇家向來都是對陛下忠心的,如若你生了異心蘇通頭一個饒不了你!」顧延道著。
蘇珍川哈哈大笑了一聲道著:「相爺是一朝大官說話也得講求證據吶。」
「終有一日你會笑不出來的。」顧延走到薩嬌嬌的前邊,微蹲下將她睜大的眸子的眼皮遮蓋了起來。
「去勸景彰讓薩沐投降,到時還能給薩沐一個王位,至於實權景彰如果如今要,本相定是不會給的。
至於日後景彰登基為帝之後,普天之下皆是他的,讓他也不要多費一些無謂的心思。」
蘇珍川皺了眉頭說著:「你為何自己不去與他說?」
「總得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至於與西梁談和的條件不變,請景彰好好想清楚薩沐是何人?
給了他權勢組他成功之後如若要用邊境城池來換助景彰登基,到時景彰這皇位更沒得坐了。
本相縱容著他也是為了我考慮,若是真逼急了我,本相也不介意讓景彰的猜測變真的。」顧延道著。
蘇珍川皺了眉頭說著:「顧延,你的意思是?」
「原話告知景彰他會曉得的。」顧延說道,「沒了這五萬精兵景彰與蘇老相爺急得很,山東那裡的茶稅如若真鬧得離譜得很,那我也不介意將万俟微拉出來在大印朝堂之上遛一遛的。」
「万俟微果真沒死?」蘇珍川眼中含了殺意。
「你尋不到他的。」顧延道著。
蘇珍川手微微一抖,眉頭皺的越發得深。
顧延笑著搖扇道著:「蘇侍郎去準備吧,將顧家的寶藏請回大印!」
蘇珍川拱手咬牙說著:「是,姐夫。」
「這稱呼好聽,算你聰明,只不過笙兒沒你這般的弟弟。」顧延道著。
蘇珍川眉頭如同一個川字,對了,還有山東茶稅一事,他倒要看看顧延能得意到幾時,要不是今日早間她扮作女裝,他們也不至於連防備都沒有。
至於万俟微哪怕他怎得說,都不會有人信北漠前任王之話。
更何況万俟曉與顧劍之間的事陛下也是知曉的,顧延與万俟微的一面之詞陛下哪怕再寵她定也不會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