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下田子用手捂住顧布水頭部的傷口,等了一會又哭了起來,道:「都怪你,都怪你,你怎麼可以隨便進人家女孩兒沐浴的地方,這下我打得你頭破血流,死在我的身上,以後我還怎麼能夠入眠?」
木下田子正胡思亂想的當兒,突然感覺到顧布水的呼吸又出現了,而且越來越平穩,心道:「原來沒有死,還好沒有死……」
顧布水此刻伏在木下田子身上,鼻尖下嗅到陣陣芳香,顧布水緊閉的眼睛擠了擠,好像要費力醒過來,可是終於還是沒有睜開眼。
木下田子被顧布水這樣壓著,起初不知道該怎麼辦,過了一陣,便將顧布水的身子向旁邊挪了過去,不一會,便將顧布水推倒在一旁,木下田子滿臉羞紅,將自己的衣服穿上,便想要將顧布水殺死。
木下田子想:「此人輕薄與我,我應該立刻將他殺了,可是我剛剛砸了他兩下,砸得他已經頭破血流,他來這裡料想也是無意之舉,我若是此刻再補一刀,他定是活不了了,可是我日後卻要受良心的譴責,倒不如就將他在這裡放著,且不管他生死了。」
想著,木下田子就要往外走,誰知道剛剛向外走出兩步,肩頭一重,一個人竟然伏在了自己身上,木下田子立刻又要尖叫,卻突然感覺到柔軟的手掌捂住了自己的嘴。
木下田子回頭看去,正是顧布水,立刻慌張道:「你幹什麼?我已經放過你了,你還要賴上我不成麼?你也忒沒有道理了罷?」
顧布水虛弱道:「我被你這惡婆娘砸得頭昏腦脹,你就想扔下我,卻是想得美……我不叫你大喊大叫也是為了你著想,若是讓人家看見你沐浴處有個男子,你是高興不高興?」一段話說下來,顧布水已經是累得不輕,這女人這兩下石頭砸得著實不輕。
木下田子當即覺得有道理,但是如今也不知道該怎麼辦,若是將顧布水拋到此處不管,未免遲早會被人發現,要是直接將顧布水交給劉家的護衛,自己的名聲也難以保全,若是將他帶出去,肯定不免也會碰到劉家的人,到時候百口莫辯。
正當木下田子為難之時,顧布水道:「你倒不如將我偽裝打扮一下,然後帶出去,那樣可能會好些……」顧布水說完話,便雙手一松又從木下田子的肩膀上滑了下來。
木下田子哼了一聲,道:「偽裝打扮你,說得倒容易,我又不會什麼易容術,你倒說說我要怎麼偽裝你。」木下田子知道顧布水暈了過去,偏偏還要說上這幾句話,好似有不弱的氣惱排解不出一般。
想了一陣,木下田子突然把顧布水的臉抬了起來,下巴捏捏,腮幫子捏捏,又捋起他的頭髮看看,立馬拍手叫好,道:「我瞧著你長得瘦瘦的,沒點男子氣概,可沒有想到你臉龐五官倒還算是精緻,頗有些女孩子的氣質,我這裡正好還有些平日裡的換洗衣物,我將你打扮做在旁伺候的丫鬟,然後再將你背出去,遇見人了便說你是在沐浴時滑倒摔到了頭,那時候便沒有什麼違和感了。」
顧布水暈了過去,人事不知,要是知道的話,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木下田子明明知道顧布水暈了過去,但還是補充了一句:「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喲。」說罷,嘻嘻地走向假山裡面,拿出一件粉色的長衫來。
木下田子將顧布水裡面的衣服脫去,脫的過程中可謂是艱難至極,趁一個男人睡著的時候為他脫衣服,木下田子一輩子也沒有想過會有這個體驗。
換好了衣服,木下田子仔細看看還是有些不足,索性將顧布水扶起來,將他的髮髻換了個女子的髮髻下來,又拿出胭脂水粉,簪花雲鬢,仔細打扮一番,過了半個時辰,木下田子少女情懷只覺得越來越好玩,心裡說不出的愉悅來,打扮好之後,將顧布水轉將過來,活脫脫一名天女下凡,美不勝收。
顧布水緊閉的眼角露出一些愁容,似花似雲的臉頰上有淡淡憔悴,似乎是經年累月,飽受過磨難的小美人兒,木下田子看著他,到覺得自己不如他漂亮了。
木下田子道:「你這男人忒不害臊,生了個女人般的模樣。」說罷便笑開了。
木下將顧布水的巨斧扔到了假山前的湖泊里,又將男扮女裝的顧布水抬了出去,路上倒遇見一個婢女,那婢女見有姐妹暈倒了,慌忙去尋大夫,木下田子害怕被大夫識破顧布水的男兒身,立馬喝止,道:「我不就是研究藥理的名醫麼?還要你去尋什麼大夫,是瞧不起我麼?」那婢女立馬害怕得跪下,道:「不不不,奴婢不敢,奴婢去打些熱水來,給姐姐治病用。」
木下田子笑笑道:「去吧,不要與人說我這裡有病人,否則城主他們又要來獻殷勤了。」木下田子擔心被人發現,所以吩咐了一句,婢女立馬答是,便慌忙退下了。
木下田子將顧布水放到自己的閨房裡,洗了毛巾給顧布水擦去頭上的血跡,擦了一會竟然發現顧布水頭上的傷已經結疤了,木下田子看著那塊疤痕驚訝道:「小子傷口癒合得那麼快,早知道我不理你,你也可以自己離開了。」
顧布水感到頭頂一陣清涼,猛地睜開了眼睛,看見木下田子正在自己的頭頂上擦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本能地立馬起身,抓住木下田子的手,看清楚是絲巾之後才放下心來,道:「……謝謝你了。」
木下田子手腕被顧布水捏得疼痛,甩開手之後,道:「你確實該謝謝我,你偷看我沐浴,我不殺你,這對你絕對是天大的恩情。」
顧布水道:「你沐浴的場所也忒特殊了,我哪裡會知道那裡會是女孩兒沐浴的地方。」
顧布水這話說得也沒差,只是木下私下將那假山流水處當成了自己沐浴地地方,只有幾個近身的護衛和丫鬟知道。
木下田子正要再強辯幾句,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正是蒙九歌的聲音:「姑娘,是在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