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平安無事的回到埋骨井處,桔梗放下了戈薇,沒有回去的打算,現在犬夜叉一行差不多全滅,只好做起守夜的工作。
隨意的找了顆大樹,側身趟在枝幹上,閉目休息。
死魂蟲環繞著桔梗飛舞,大部分不斷的在山林里游弋穿行,做著哨崗的工作。
伽椰子與貞子一左一右坐在小屋門口。
彌勒疲憊的靠牆而睡,雖然已經做過了處理,但最猛勝的毒素還是讓其很是疲憊。
小屋裡,身邊的一側是犬夜叉,另一側是珊瑚,戈薇有些輾轉難眠,虛弱的翻身後,一隻手輕輕的握住了犬夜叉的手。
很神奇的,犬夜叉痛苦緊鎖的眉頭舒展開來。
嘴角淺笑,注視著犬夜叉安靜的睡顏,戈薇眼中滿是滿足。
而此時,楓姥姥蹣跚著腳步,來到桔梗的面前,輕輕的開口喚道:「姐姐...」
桔梗睜開了眼,冷清的看向楓。
「說。」
「果然,姐姐最善良了,還是會幫助犬夜叉他們的。」楓笑道,一張樹皮樣的老臉,看起來很開心。
桔梗偏過了頭,有些不想搭理楓。
「姐姐這次回來,還會離開嗎?」楓問道。
「幾天沒見,楓你看起來更老了。」桔梗失笑,左右言它道,對於自己的親妹妹,毫不在意展露自己惡魔般的一面,絲毫不留情的打擊。
楓臉上滿是苦笑,說道:「姐姐你只是想對我說這些嗎?」
「我在想,你什麼時候會壽終正寢...」桔梗說道,還有半句沒說,到時,就來收取靈魂,以鬼巫術製作身體,把楓變成記憶中的樣子。
關於這種事情,桔梗不介意自己自私一點。
輪迴什麼的,等楓厭倦了人生再談。
「姐姐你在怪我不聽你的話嗎?」楓有些哭笑不得的問道。
「不樂意聽我的話就走開,你現在看起來跟我妹妹一點也不像!」桔梗氣呼呼的說道,更氣的是丟下了楓的自己。
記憶中的妹妹,長的可愛又乖巧,小小的一隻,總是乖順的跟在自己的身後,不管在哪裡,都在自己的身邊...
現在...
歲月真是一把殺豬刀啊...
看著這樣的桔梗,楓腦海升起了這樣的念頭,啊,生氣了啊,總不能打我吧?
從小到大,因為弄瞎自己眼睛的緣故,姐姐還從沒打過自己。
看穿一切的楓一屁股坐在樹下,問道:「姐姐是討厭我了嗎?」
「對啊,很討厭,不守著你的犬夜叉,跑來我這裡幹什麼?」桔梗失笑道。
「桔梗姐姐,你變了呢...」楓說道:「跟記憶中不大一樣了,怎麼說,更開朗更像一個人了...」
桔梗沉默,果然,變化瞞不住熟悉自己的人呢...
紅潤的小嘴輕啟,輕聲說道:「你覺得,死過一次的人,還會留戀著,執著著,死抱著過去不放嗎?」
「別人我不知道,如果是桔梗姐姐的話,那就是了...」楓說道。
「可是犬夜叉不這樣認為...」桔梗說道:「犬夜叉跟戈薇很配...」
楓點頭,說道:「沒錯...」
「身為老太婆,不甘心也得認清現實呢...」似乎在說自己,也似乎在說自己的妹妹。
「所以,桔梗姐姐你還會離開?為了給戈薇製造幸福的機會。」楓問道。
「我在的話,會很礙事的,你也不想看見無聊的三角戀鬧劇吧...」桔梗說著,噗嗤笑出聲來,臉上絕美的笑顏綻放,饒有興致的繼續道:「雞飛狗跳也不足以形容,我認真起來的話,戈薇可沒辦法贏過我...」
「雖然跟桔梗姐姐很像,但戈薇不見得會輸給姐姐,那女孩,有著溫暖人心的魔力,不止姐姐變了,因為戈薇,犬夜叉也變了,這是姐姐沒有辦到的事情...」
「楓,你到底是誰妹妹...」桔梗跳下了樹,落在楓的眼前,低頭俯視著楓的雙眼,抬手一個手刀落在楓的頭頂...
咚的一聲輕響...
楓痛呼著抱住腦袋,抱怨道:「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姐姐你能不能稍微尊敬我一下啊!」
「反正我這種性格,就是無趣的女人對吧,比不上小姑娘活蹦亂跳的天真樣子對不對!」
「就因為姐姐你這種強勢的性格,所以才令人不喜歡以至於害怕尊敬啊...」楓抱頭抱怨道:「你自己也很清楚的,不用特意說出來。」
「死丫頭!50年沒見!學會跟我頂嘴了對吧!」
「姐姐,好歹我現在看起來已經是老太婆了,真要說起來,我活的可比你長啊!」楓繼續頂嘴道。
「我才是姐姐啊!」嬌喝著,啪的一聲,桔梗再次一手刀落下,敲在楓的頭頂。
楓抱著腦袋,縮著身體,高呼道:「老骨頭要碎了,姐,你再這樣我會被打死的!」
「少來了!50年前的那一套是看你小,沒忍心教訓你,現在你還會覺得有用嗎?」
桔梗一手刀落下。
楓抱著腦袋,正準備承受桔梗的攻擊時,突然,落在頭上的手刀變成了輕柔的撫摸。
抬頭時,詫異的看見了桔梗眼中含淚的複雜眼神...
晶瑩的淚花在夜下閃爍...
「都變成蒼白的顏色了...」隱約的抽泣音...
震驚的看著從未哭過,自己那強大又美麗的姐姐,楓吃驚的張開了嘴...
「姐姐...你...」
「還能見面,真是太好了...」晶瑩的淚珠至臉頰滑落,桔梗輕輕的呢喃,說道:「是姐姐對不起你,很抱歉,丟下你一個人...」
眼眶瞬間紅腫起來,楓輕輕的搖頭,說道:「我從來沒怪過姐姐你,姐姐你是楓憧憬的對象...」
咬著嘴唇,桔梗突然笑道:「善良這一點,倒是一點也沒變,也不知道你跟誰學的...」梨花帶雨的燦爛笑容,看起來美麗如幽谷盛開的純潔白花...
「還能是誰...」楓咧嘴,臉上又哭又笑的。
桔梗坐下,靠在楓的身邊,幽幽的說道:「真的長大了呢,楓,明明就像是一眨眼一樣,一切都變成了滄海桑田...」
「對於姐姐來說,是這樣,對於我來說,一切都過去了很久一樣...」楓說道:「不管如何變化,有一點永遠不會改變,你是我姐姐,我是你妹妹...」
「嗯...」桔梗微笑著說道:「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你是我親妹妹,這個世界上,自己還有著親人,實在是太好了...」
曾經以為自己是孤獨的,其實,自己一直都不孤獨,只是沒有看見而已,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小身影,明明就在回頭的地方,一直一直,視而不見...
自己這個姐姐...
實在是太失敗了...
偏頭,看著楓,桔梗微笑道:「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姐姐。」楓微笑。
恍惚中,桔梗似乎看見記憶中的小女孩,正對著自己甜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