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間就到了星期三那天。
言清婉前一天晚上特意早睡甚至破天荒地敷了個面膜只為讓自己的皮膚狀態好一點。
家裡的正裝由於不怎麼穿且經常壓在箱底,顯得皺皺巴巴的上不了台面,她重新買了幾件。
畫了個有氣色的妝穿上黑衣白褲之後,她就迅速下了樓。
梁懷言看著自己面前這個與平時有些不一樣的女孩,眉梢輕挑。
雖說她平時也很有活力,但是鮮少像今天這般畫這麼顯氣色的妝,更多的是以韓妝為主,偏甜美一點的,今天很正。
她眼裡似含了一泓清泉,水淋淋地仰頭看他,等他誇她。
「你沒覺得我今天哪兒不一樣嗎?」
窗口的光穿過薄紗安靜地落在她的發尾,她站在曦光里眉眼之間說不出的明媚燦爛,全世界都被虛化了,只有她清晰。
梁懷言抿唇往後退了兩步,彆扭的揉了揉鼻子偏開眼聲音有點低「你洗了頭,那天你頭比較光滑,今天很蓬鬆。」
言清婉「……」
「我承認排練那天沒洗頭,但是今天我換了妝容你沒發現嗎?」她逼近他,淡淡的香氣縈繞在他鼻尖。
他向後縮著腰,看著她憋了句「你今天很漂亮。」
「你喜歡的人今天會來嗎?」
「會。」
她嘖了聲「你喜歡的人讀本科?」
他沒答,像是默認了。
言清婉繼續道「假如你身邊的女性朋友現在跟你表白,你還會跟她做朋友嗎?」
他毫不猶豫「不會。」
「你不會心軟一點點嗎?」她心臟怦怦跳,突然開始害怕不確定。
要是他喜歡她就好了。
梁懷言很認真地低頭,像是對她說又像是在跟那個女孩保證「跟心軟不心軟無關,既然選擇表白我就不會跟她繼續當朋友。」
言清婉心裡悶得慌,往後退了兩步,腦子裡想各種各樣的理由安慰自己。
要不再等幾年?說不定她就不喜歡那個女孩了。
先表白,不跟我做朋友大不了就死纏爛打。
讓爸媽上樑家提親,把自己嫁過去……
她煩躁不已,還再等,等個屁等。
說不定再等幾年她就跟那女孩在一起了,難道她還等到他分手嗎?再說了他要是結婚了怎麼辦?
雖然她擅長死纏爛打但是如果是他,她就不敢了,他說一點點傷人的話,她就會很傷心不去糾纏惹他厭煩。
直接強嫁,他肯定會恨她。
她要是能下蠱就好了,管什麼他媽的法律道德,她就要給他下情蠱,就是捨不得他死那麼早……
要不乾脆像她寫的小說那樣,一棒子敲暈帶回Y國把他留在他身邊玩強制愛,可是那樣他就不是她喜歡的梁懷言了。
她喜歡上一個為別人發光發亮的星星。
梁懷言系好領帶,看她坐在角落裡發呆,在她眼前揮了揮手「想什麼呢?走吧」。
言清婉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又低下頭心裡默默回了句「想著怎麼算計你。」
短短几分鐘她成了狗血小說里的惡毒女人。
早上八點的街頭人群熙攘,大街小巷裡都傳出叫賣聲,一群群年輕人拎著早餐趕公交地鐵。
言清婉落後他兩步,不動聲色地一直盯著他的背影,心裡那些客觀上知道不對的想法一直壓不下去,愈發猖狂。
她搖搖腦袋,媽的,想想又不犯法,她直接放任自流,在心裡把她所有能想到的愛情橋段都跟他上演了一遍。
梁懷言一回頭就看見她搖頭的動作,沒多想抬手摸她的額頭,摸完了又摸自己的「發燒沒好全?你溫度挺正常啊。」
言清婉倒是希望自己發燒了,希望燒好了就不喜歡他了,人站在自己面前親不了抱不了就算了,他那么小的一顆心要揣那麼大一個人想想就覺得煩。
要是揣的是自己就好了……這種抓心撓肝的感覺簡直要把她逼瘋……
「真不舒服?」
「是的,我不舒服,你多摸摸我,我就舒服了。」她心裡對他說。
然而面上絲毫沒有顯山露水「沒有,就是脖子酸扭扭脖子。」
他拍了拍她的背,把人推到自己身側「想吃什麼?」
她看了他一眼,沉默一瞬「你吃什麼我吃什麼。」
他點頭,讓她站在樹下等他,自己擠入人群買早餐,言清婉站在不遠處乖乖的看著他的背影沉入人群,這家早餐店是附近最受歡迎的,來的多是上班族都是西裝,明明都一樣,可是他沒有融入人群,她獨獨看到了她。
……
倆人吃著一樣的早餐,路上車水馬龍,一輛輛小轎車壓著斑馬線向前開,梁懷言站在她身側,她看著他吃東西的樣子都覺得無比踏實幸福。
開學典禮九點準時開始,他們八點四十多到的操場,偌大的操場整整齊齊的坐滿了人,所有新生都穿著白衣黑褲,半空上數十輛無人機盤旋拍照,學校記者部的學生幹部在操場邊緣開始的複習稿子。
後台站著很多只在各種學術會議上出現的人物,言清婉的老師梁思慎赫然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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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婉,快來。」梁教授和藹地笑著朝她招手。
言清婉走過去。
「梁老這就是你新收的學生?」旁邊一位中年教授問道。
梁教授頗有幾分驕傲「上次給你看的論文就是她本科發表的。」
中年教授頓時眼裡多了幾分讚許「那這小姑娘確實有天分。」
「謝謝老師的青睞。」
「以後梁教授不在學校,你可以多來和我交流,我辦公室在梁老師的隔壁,我是研究現代文學的。」
「謝謝老師。」
溫承澤代表年輕老師上台講話,此刻站在她對面,靜靜地看著她滴水不漏的交際,見她對自己視而不見心裡莫名升起一股煩躁。
周圍的老師陸陸續續走後,他出聲「現在見人都不喊一聲?」
後台的光線不好,他如果過不出聲言清婉都沒發現他。
他語氣理所當然,仿佛全世界的人都應當圍著他轉。
「承澤,怎麼說話?」梁教授教育他。
曾經聽他這樣講話,她很不舒服,希望自己成為他的例外,如今心裡翻不起一點波瀾,連覺得他沒禮貌這樣的想法都生不出來。
「承澤哥。」她聲音依舊清甜卻少了幾分熱情,連剛剛交際的聲音都比這好聽「不好意思,光線不好,沒認出您。」
溫承澤視線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秒就移開,淡淡地嗯了聲。
梁懷言搬了個塑料凳子坐在角落裡在心裡默默地過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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