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他沒再來過,言清婉迷迷瞪瞪地睡了半宿。
她從地下停車場走出去,他時常停車的位置也沒有他那輛車了。
言清婉在那個停車位前占了一會,揣著一肚子氣打了輛車去了公司。
路上交通有點堵,來公司之後人都坐滿了,她桌面上已經堆滿了一摞文件。
她一坐下來宋居聲就抬起頭一如既往地招呼「來了?」
言清婉放下包拿出電腦放在桌子上扯了下嘴角「嗯」了聲。
隨後整個辦公室都沉浸在一片噼里啪啦的鍵盤聲中。
沒一會,顧回隱端著電腦和宋居聲討論數學問題。
「數學冠軍沒來,跟你討論討論算了。」
言清婉正一目十行的看她們提交上來的策劃案。
「梁懷言請假了。」
宋居聲把他的電腦挪了個位子,全神貫注的開始討論問題。
言清婉手倏地一抖,嬌嫩的指腹被薄薄的紙張劃出一道傷口,鮮紅的血珠在紙上染成一點。
顧回隱聽到他的話,下意識看了一眼言清婉想到這兒有幾號人就沒問繼續撐著手看電腦屏幕。
「怎麼請假了?」
宋居聲聳肩「昨天凌晨兩點多給我發消息說他發燒了,估計現在在醫院了吧。」
言清婉劃開手機點進和梁懷言的對話框,沒有任何一條新消息,刷新了好幾遍還是沒有,她又看通話,也沒有任何的未接電話。
「他體質很好的啊,我認識他以來就十六歲那年發過燒啊。」顧回隱說。
宋居聲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理解「我記得也是,估計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
言清婉繼續凝神想看進去策劃案,卻發現書上的字她個個都認識連在一起卻看不懂。
他們倆開始回到正題沒再繼續討論梁懷言的事。
言清婉起身去到女廁,捧了把清水洗了把臉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上繼續看策劃案。
平日裡一下就能指出哪兒不對的本事一下子就沒了,心裡揣著的事攪得她心雞犬不寧做什麼都想著那件事,但是又說不清為什麼不敢給他發消息。
她強制自己從那種崩離的思想狀態中抽離出來投入到工作中。
半夜睡不著的時候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把那幾位教授的文章囫圇吞棗地看完了,採訪的本子也寫完了。
「許眠鷗,你能利用下班時間幫我看看我這個稿子寫的怎麼樣嘛?」她走到她面前問。
許眠鷗接過她打出來的腳本欣然接受。
中午吃飯的時候,會議室的位子空了一個。
言清婉在這種他們討論遊戲bug的時候向來插不進去話,除非涉及到劇情爽點,今天也是。
她暫時逼著自己不去想梁懷言,畢竟她現在也很忙,得先把眼前的事做好,才能有精力放心地去看他。
陳津南看了眼自己身邊的空位,反正這兒沒外人他徑直看向言清婉「阿言怎麼沒來?」
言清婉不想把兩個人之間貌似吵架的狀態暴露出來,神情如常地說「他因病請假了。」
「哦。」
他不冷不熱地答低頭開始吃著這幾個月沒變過的盒飯。
言清婉食量本來也不是很大,吃的也比大家早點,早早吃完就早早退場了。
免得大家問她梁懷言的病況,她根本答不上來。
由於落後劇情好多,七個建模師加班加點做了將近兩個星期才把人物建好。
半下午言清婉還在看交上來的策劃案,幾個建模師悄無聲息的站在她身後。
「你們幹嘛?」她回頭問。
「言總,梁總說如果今天之內我們把人物建完就給你看,你看了之後就算過了。」
言清婉唇抿著心想他把一堆破事留給自己,面上笑意吟吟「好。」
這個遊戲裡女主角是可以自己根據已經給出來的五官和膚色自己搭配出來的,男主角則是固定,一般每個人號只能養一個男主角。
幾人進入了一旁的會議室開始說建模,首先就是負責女主角建模的女建模師開始給她看。
「我先問一句我說的那些細節客觀上可以達到嗎?就是假如你是最好的建模師。」
女建模師點頭「可以。」
言清婉這才放心看她的各個五官「我僅從審美的觀點來說,我覺得性感妖媚的元素多一點,其實女孩子是更喜歡這種的,可愛可以少一點,另外身材可以胖一點,顧及審美多元性。」
……
梁懷言昨天只是想吹一會風冷靜冷靜,結果改論文改到忘記了,朦朧之間意識到自己發燒了。
他睡在病床上整個人都燒迷糊了,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睡覺,衣領被汗浸濕。
只是吹了一晚上的風,卻不知怎麼的被流感感染了。
整個上午他都拖著高燒的身體抽血化驗做胸部CT和胸部平片檢查。
媽媽午休時間來看過他,不過因為是臨床醫生根本沒時間多待讓他吃了點流食就走了。
下午喝了退燒藥和許多杯生理鹽水就不清醒的躺在床上睡著了。
護士給他打點滴順帶著把他叫醒,一杯熱水和幾粒退燒藥擺在他的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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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吃藥了。」
梁懷言臉上還留著濃重的汗,睜開沉重的雙眼皮他探出手把那幾粒藥含在嘴裡喝一大口水咽了下去又滑進被子裡。
護士拍了拍他布滿青筋的手,準確地對著血管扎了一針,他抓住被子的手悄然鬆開。
「別睡過去了,注意點滴,等會打完了記得按床頭的鈴我們來換藥。」
梁懷言抿了下干白的嘴唇輕輕張嘴「知道了,謝謝您。」
護士給他量了下體溫在本子上登記了下就走出去了。
亮白的病房裡瞬時就只有他一個人,凜風颳在窗戶上呼呼響著。
他就這麼看著那扇緊閉的原木色房門,心裡隱隱有些期待他極力隱忍卻還是幻想。
開了半個下午的會直到晚上言清婉才把他們建模存在的審美問題和與遊戲世界觀不符的問題指出來了。
時間過的格外快,把所有問題講完後已經八點多了。
她今天準時下班的期盼在冗雜的工作中遺忘,到達醫院的時候梁懷言已經在遺忘編織的失望中熟睡過去。
病房依舊瀰漫著令她厭惡的消毒藥水和另一股死冷的味道。
言清婉拎著一罐冰糖雪梨湯和一碗蔬菜粥來看他,大概那股沉靜的檀香肥皂味長久的瀰漫在這個房間裡,她竟覺得這個房間除了亮淨沒別的缺點了,曾經讓她聞之嘔吐的味道也沒那麼難以忍受。
他睡得應該不太好,眉頭緊蹙著,臉上脖子上都是汗,手上做血檢抽血的針孔周圍青紫一片。
看著他難受的表情,言清婉抿唇把一小包濕紙巾扔進了熱水裡泡了一會撈起來給他擦臉上的汗,心裡那股鬱氣忽然消了。
梁懷言在不安穩粘膩的睡夢中似乎感覺到有人撕下了黏在自己臉上的那層保鮮膜,他悶了一整天的臉忽然清爽起來。
房間裡有消了毒的暖櫃,她把溫著的食物放進去之後,就把平板放在床上端了張椅子坐著改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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