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是瑪麗的點心時間。
她穿著紋飾簡樸但又處處透著昂貴的便裝,慵懶地坐在凡爾賽宮的陽台上。一個個小巧精緻的銀盤上,放著一塊塊同樣小巧精緻的點心。
「那些亂民不鬧事,太陽都變得更暖和了。」
她慢悠悠地喝著一杯紅茶。昨天一天,亂軍都沒有發起進攻,這才讓她有了這樣的悠閒時間。
「他們應該是不敢鬧事了吧。」約瑟芬將新切好的蛋糕放在銀盤上,輕輕放到了瑪麗的面前,「聽說昨天晚上,他們的首領都被打落了城牆。」
「你說他們好好的,造什麼反呢?曬曬太陽,吃吃點心,多好。」
瑪麗說著,用叉子叉起一片蛋糕,放在嘴裡細細品味了起來。
忽然間,一個士兵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
「又來了!」他喊到,「那個海盜王又來了!」
「什麼!」瑪麗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給我擋住他們!」
「不,我們已經到了。」
海斯泰因將手上抓著的一個士兵朝著前方一丟,拍拍手走了進來。
「你好!」阿爾弗雷德笑眯眯地從後面跟了過來,「我想通報一下的,看一路都沒人阻擋,就直接進來了。」
「喲,還有點心,真不錯,我今天還沒吃飯。」
海斯泰因也不和瑪麗多話,自顧自地在桌子旁坐了下來。手一伸,抓起一盤點心就往自己的肚子裡倒。
「嘖,一點都不好吃。」他砸吧著嘴,「不如我自己烤的肉。」
瑪麗鼓著眼睛瞪著海斯泰因,敢怒不敢言。
「你們又來這裡幹什麼!」
「本來是想來找法蘭西島伯爵的,不過聽說他好像不在凡爾賽宮。」海斯泰因放下盤子,就像觀察著盤子裡的菜一樣觀察著瑪麗,「所以我就想,把你給抓走,能不能逼法蘭西島伯爵做出決定?」
「你敢!做出這種事,哥哥他不會放過你的!」
「我想,英雄王剛剛說的只是一句玩笑。」阿爾弗雷德在一旁笑到,「不過,阿勒曼尼聯邦的態度,確實還是快點表明了要來的好。不止是他,我也沒有那麼多的耐心啊。」
「你們別想逼迫我做什麼事情!你們對我做的事情,哥哥他都會十倍奉還給你們的!」
「那,這樣做,你哥哥她也會十倍奉還給我嗎?」
阿爾弗雷德抓起瑪麗的手親了一下,讓瑪麗直接愣在了那裡。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面紅耳赤地把手抽了出來,喝道:「無禮之人!」
「我們也是為了阿勒曼尼聯邦好。」阿爾弗雷德正色到,「不早點作出決定,我可來不及從不列顛調兵啊。」
「哼,亂軍早就已經被打怕了,很快就會散了,根本不需要你們!」
「我想不是吧。」阿爾弗雷德笑到,「亂民雖然散了,可這一次的幕後主使是阿基坦公爵。他的軍隊可還沒出現呢。」
說話之間,又是一個士兵急匆匆地衝上了陽台。
「不、不好了,巴士底獄又一次遭到了進攻!這一次是阿基坦公爵的部隊!」「你說什麼!」瑪麗氣的原地跳了起來,「點心時間,都不讓人安生!約瑟芬!」
「在!小姐,我這就去準備馬車!!」
兩個女人急匆匆地跑了出去。留下阿爾弗雷德在原地尬笑。
「這個瑪麗這樣的大戰,都這麼散漫,真是一點危機感都沒有。」
「你又要去戰場嗎?」海斯泰因問道。
「去,也見見那個阿基坦公爵的軍隊,你呢?」
「我吃飽了再說。」
說著,海斯泰因又默默地抓起一盤點心,倒進了自己的嘴裡。
阿基坦公爵的軍隊可不是由亂民組成的雜牌軍,身為一個公爵,他的部隊中有著大量驍勇善戰的騎士,不僅武藝嫻熟,而且全服武裝。他們用雄偉的攻城塔取代了雲梯,那堅固的塔身不僅保護著塔內的軍隊不受弓箭、滾油的襲擊,更是讓軍隊得以組成隊列後一齊攻上城牆,而不用一個個地爬上雲梯孤身奮戰。
瑪麗趕到巴士底獄時,情況已經萬分危急。阿基坦公爵的部隊已經湧上城牆,八座塔樓已經失守了一半。那些騎士並沒有讓徵召的農夫在前面送死,而是一個個毫無懼色地沖在最前方,酣暢淋漓地殺死一個又一個守軍。
「聖劍之下,即為正義!」
隨著咎瓦尤斯的光芒閃現,守軍的士氣大漲,可是阿基坦公爵的部隊卻以絲毫不輸於守軍的氣勢,繼續著他們的拼殺!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過去了,城牆上的戰線絲毫沒有前進或後退,只有掉下城牆的屍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堆越高。
城牆上的戰鬥再度變成了消耗戰。雙方都在以不畏死的氣勢擠在一起,不到流盡最後一滴血液,就不會停歇!
這樣的戰爭,讓阿爾弗雷德看的眉頭直皺。
「守軍這邊是受了魔法的影響,不畏懼死亡。可阿基坦公爵這一邊憑什麼會有這麼高的士氣?而且阿基坦公爵軍中沖在最前面的都是貴族騎士,這麼一場戰爭打下來,就算攻下了巴士底獄,阿基坦公爵也要元氣大傷啊。」
「再仔細看一下城牆底下的屍體。」一個聲音忽地從上方傳來,「就算有著咎瓦尤斯的力量,這場戰爭,也是守軍這方必敗無疑。」
阿爾弗雷德吃驚地抬起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可是那裡沒有任何人,只有一隻來回撲騰的、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小黑鳥。它飛到阿爾弗雷德面前,嘴巴一張,一團小火球就吐了出來,燒掉了阿爾弗雷德的幾根眉毛。
阿爾弗雷德哭笑不得:「梅莉,你什麼時候來這裡的?
「我一直在你身邊。」那小黑鳥說道,「包括你親那個瑪麗小姐的手背的時候。」
「那個只是貴族的禮儀。」阿爾弗雷德尬笑著轉移話題,「你剛剛說讓我看城牆下,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盯著最前面那個騎士看。」
梅莉話音剛落,那騎士就從城牆上摔了下去,在地上摔的粉身碎骨。看的阿爾弗雷德連聲嘆氣。
「不要移開視線。」梅莉說道,繼續看。」
於是,阿爾弗雷德看到,那本該已經摔死的騎士居然完好無損地爬了起來,跑向了後方的攻城營地。
「阿基坦公爵的每一個騎士似乎都有一次死而復生的機會,機會耗盡了,就跑到後方修養,所以他們才能不畏死地作戰。而守軍這邊,死了,就是實實在在地死了。」梅莉說道,「照這樣打下去,巴士底獄勢必要守不住的。」
阿爾弗雷德驚訝萬分:「這就是西庇阿提到的那個藥水嗎?可是為什麼不僅能夠這麼大批量的生產,而且還有著這麼可怕的效果?」
「我感受到了一股古老、但又熟悉的魔力。」梅莉說道,「阿福,你不要插手這場戰爭。離開這裡,先找個地方躲個幾天。接下來,就由我去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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