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去了銀盤胡同看望林秀和小丫丫,發現林秀情緒尚可,還平靜的人告訴白梨:「我明日會去送老爺一程的。」
白梨將到口的勸說又咽了下去,畢竟是夫妻一場,林秀想去送送沈老爺,即使會面對眾人各種不堪的目光,該她做的她也不退縮,有了這樣的勇氣,以後的日子再難又會怎樣呢。
「對了,我娘現在已經好多了,前幾日蔣大夫說藥量可以減半了,我這心也就輕鬆了許多,這恐怕是這麼幾年除了生小丫丫最讓我高興的事情了。」
林秀含笑跟白梨分享了這個讓她高興的事情,白梨也由衷的為她感到高興,似乎事情漸漸的往著一個好的方向發展了。
「那明日我來接你,我陪你去刑場?」白梨試探的問道。
林秀點點頭,「昨日玉珠也來了,明日她會來我家陪著我娘還有小丫丫的。」
說到龐玉珠,自從她成親之後,白梨和她還沒有見過面呢,不禁道:「這個玉珠,到你這兒來也不喊我,她是新婚我不好意思去找她,她也不來找我?」
林秀道:「她是怕打擾了你這個大忙人。」
「好啊,你也幫著她擠兌我!」白梨不依,和林秀鬧了幾句,白梨看她神色的確還是不錯,便放下了心,和林秀告辭回了金桂胡同。
晚上徐守雲果然回來很晚,白梨不禁問道:「今日出城了?」
徐守雲邊拿著本書翻看邊回答道:「是啊,帶著柯英去抓以前逃走的一名逃犯。」
聽到他這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白梨卻一下子坐了起來,驚問道:「你是去抓逃犯了?」
聽到她的語氣有些不對勁,徐守雲的注意力這才從手裡的書轉移到白梨身上,回答道:「是啊,怎麼了?」
白梨緩了一口氣才道:「這是早就算好的,還是臨時決定的?」
徐守雲想了一下方答道:「可以說是早就設計好的,也可以說是臨時決定的。」
白梨心中還有著一股氣,卻聽到他還在這裡賣關子。不禁有些氣急,「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守雲看她真的有些著急,這才安撫道:「沒事的,那逃犯逃了兩年。前一段時間我們就得到線報了,說他在城外獨向山附近出入,柯英他們也去打探過了,也的確見過此人,只是那人有些功夫在身。柯英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這才決定今日由我帶著他們去捉拿的。」
徐守雲耐心的和白梨解釋,不過這卻並沒有讓白梨緩下臉色,看她還是悶悶的,徐守雲不禁奇怪道:「阿梨,你怎麼了,今天有什麼事情不高興?」
看著徐守雲關心的神色,體貼的行為,白梨不禁有些沮喪,對於一個古代女子來說。找到徐守雲這樣一個好相公應該是前世積了三輩子福才能換來的吧,可是白梨對於他這種一聲不吭就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心中還是有些不能釋懷,當初二人還未成親的時候,徐守雲去京城為皇上做事時,還向她透露那麼一兩句,可是如今二人的關係更加親密了,他卻一聲不吭了。
白梨想著想著,不經意的就將心中的話說了出來,徐守雲這才知道她怎麼不高興,忙解釋道:「阿梨。我沒有和你說這件事是因為我根本沒有將這件事看成是危險的事。」
白梨抬頭,瞪了他一眼:「你都說了,他有功夫在身,柯英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的。」
徐守雲有些無奈。「柯英他們不敢輕舉妄動,那是因為以柯英他們的能力不足以成功制服住此人,可是對於我來說,他的確是有功夫在身,但是就像……就像是……」
徐守雲想了一會,才找到一個比較妥帖的形容方式。「就像一直老虎遇到了比較強悍的野豬,那你說是老虎厲害還是那隻強悍的野豬厲害?」
聽到他的比喻,白梨不禁笑嗔道:「真不知羞,竟然將自己比做老虎,你有老虎那麼厲害嗎?」
「你這個小妮子,就小看你相公!」徐守雲不禁擰了擰她的鼻子。
白梨皺了皺鼻子,不滿的道:「我有正經事和你說!」
徐守雲一聽,不禁有些疑惑,難道剛才二人說的不是正經事,忽然想起了明天是什麼日子,遂問道:「是不是關於沈員外的事情?」
白梨回答道:「這個是一方面,還有就是你知不知道白櫻要從知府大牢裡被放出來了?」
徐守雲聽到白梨的問話,微微一怔,「你知道了?」又轉而想明白了道:「對了,今日阿松跟著姨夫去的衙門,是阿松和你說的吧?」
聽他這樣說,白梨反而有些發愣,「你早就知道了?」
徐守雲搖搖頭,「我是今日從外面回來之後才聽說的,據說白櫻犯了瘋病,已經喝了姨夫開的寧神靜氣的藥,好像不大管用,明日若是還是瘋癲的話,就要被送出大牢,讓其回家休養了。」
說完後,徐守雲看著白梨的臉色,斟酌的道:「阿梨,我朝自開朝以來,牢裡的犯人,除了罪惡不赦的以外,如果有生了重病或是精神恍惚瘋癲的,一般都會遣送回家,讓其家人看顧,不管白櫻這病是真還是假,但是就連姨夫這樣的名醫也診斷不出來,衙門肯定會按照常規將她送回白家二房,讓你二叔二嬸看管的。」
白梨看著徐守雲略帶著擔心的眼神,不禁輕笑道:「渠山哥,你放心,我不是想不通的人,更不會鑽牛角尖的,白櫻當初的確是做了陷害我們姐妹的事情,但是相應的,無論是精神上還是身體上她都受到了處罰,現在無論她是真瘋還是假瘋,我也懶得去管了,只是我有些擔心如果白櫻是做戲,那到底是誰在背後幫她,會不會對你不利?」
白梨內心真正的擔心的其實是這一點,至於白櫻,以後只當一個陌生人對待吧。
以徐守雲的敏銳,又怎會猜不到這背後有人伸手,而且時機算的這麼巧合,不是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事有蹊蹺嗎,不過他們做對的一點就是即使有人發現事有蹊蹺,也沒辦法去阻止這件事。
他心中也大概對這件事的背後之人有了個譜,只是暫時還想不通他為什麼這麼做,或者是白櫻用了什麼方法買通了他們,讓他為自己開脫。
沒有確定的事情,他也不準備讓白梨知道,省的她憂心。
徐守雲安慰道:「沒事的,在封城,即使是蕭知府也不敢對我怎麼樣的,你放心好了。」
既然徐守雲這樣說了,白梨雖然覺得世事無絕對,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但是她現在說出這些又有什麼用,遂只點點頭不再多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