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出來後和舅舅說了什麼沒?」林秀在洗簌之前問顧氏道。
顧氏搖搖頭,「你舅母說今後不會管我們的事了,你舅舅沒吭聲,娘今後也不會回去了。」
「那你的藥……」其實林秀早就猜到顧家人肯定不會管她了,只是顧氏的病情讓她頗為躊躇,她想起了沈員外在被押進大牢時跟她說過的話,「秀兒,小丫丫是我沈家唯一的血脈,老爺我肯定是活不成了,你和徐家的少夫人交好,以徐家大公子如今在皇上面前的分量,還有他曾經為皇上辦的事,像你這樣的犯商妾室,只要徐少夫人肯伸把手,你應該會沒事的,只是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管小丫丫,我只求你一件事,無論怎樣,你要將小丫丫養大,讓她嫁個好夫婿,好好的過日子,至於你自己今後是守著還是繼續嫁人,隨你自己就好,還有夫人,若她弟弟來贖她,她就出去,若是沒人管她,你也不必管了。」
這是在進知府大牢的路上沈員外湊到她耳邊急匆匆說的話,當時林秀頗為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知他為什麼那麼篤定自己會出來,那時她早已被這陣勢給嚇得有些神思不屬了,還要不停的哄著在她懷裡大哭的女兒,這些話雖然在她耳邊停留了下來,但是並沒有深思,如今看這情況,卻不得不承認老爺說的對,不僅自己這麼快就出來了,連小丫丫也一起出來了。
顧氏聽到林秀問藥的事,黯然的搖了搖頭,「藥前幾天就沒了,你舅舅本來說要去買的,可是隨之沈家就出事了。」後面的話不用顧氏說,白梨和林秀都能猜的出來了,沈家倒了,鄧氏自然不願再為顧氏請醫延藥了,顧懷恐怕也只會默認的,不會為這個可憐的妹妹再多爭取什麼的。
「碧青。你去找阿樹,讓他去仁心醫館,找姨夫給顧嬸抓藥。」白梨聽完顧氏的話,扭頭就吩咐碧青。顧嬸的病一直是蔣世千看的,藥方也是他開的,所以即使現在顧氏不過去,他應該也知道要抓什麼藥。
碧青應了一聲,去找阿樹了。林秀則有些歉然的看著白梨,道:「阿梨,又給你添麻煩了,我……我都不知該如何謝你了。」
直到這時候,林秀才露出一絲脆弱和不知所措,白梨忙道:「那就不用謝了,你我之間還用說謝嗎?」
和林秀顧氏又說了一會話,白梨就離開了,讓她們好好歇歇,「等晚飯好了。我再叫你們。」
白梨則去小錢氏那裡了,「既然她們想自己出去住,就不要攔了,畢竟誰也不想寄人籬下的。」
小錢氏聽了白梨說的顧氏名下有一座宅子,顧氏林秀帶著小丫丫要住進去,才如此說的。
「所以我想派家裡的小廝和婆子去那宅子打理一下,那麼長時間沒有住人,宅了肯定荒蕪的很,不先整理一下肯定沒法住的。」
現在徐家是小錢氏當家,白梨要用家裡的下人肯定要和小錢氏報備一下的。這樣也是一種尊重。
「這是應該的。」小錢氏點頭,立刻就讓碧葉去安排了。
等阿樹將顧氏的藥抓回來之後,白梨讓碧青去廚房將藥熬上,顧氏這幾天情緒焦慮。今日又在外面吹了一天的冷風,若再不吃藥的話,病情肯定會加重的。
晚飯的時候,徐守雲不在家,徐純也去了鏢局,家裡除了林秀母女三人。就剩下小錢氏白梨和雙胞胎在家。
除了顧氏因為咳嗽加重,喝完藥就躺下了以外,林秀抱著睡醒的小丫丫和白梨他們一起吃飯的。
小錢氏表現的一直很和藹,這讓白梨和林秀都有些驚訝,還記得林秀剛剛做沈員外的二房時,在沈家花會上小錢氏對林秀的漠視恐怕不是傻子都能看的出來,那時候白梨就知道小錢氏肯定是看不起妾室的,她當初和小錢氏說想將林秀接回家裡來,心裡也是忐忑躊躇的,小錢氏一口答應下來,白梨以為她只是因為同情,真正面對林秀的時候,不一定會給她好臉色的。
所以一開始白梨頗為猶豫要不要讓林秀和他們一起吃飯的,但是小錢氏已經吩咐了,作為兒媳婦,小錢氏這是給白梨面子,白梨自然不好拒絕,雖然如此,但是她一直都有些擔心。
現在看來,她這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特別是徐守書和徐守玉看到軟乎乎白嫩嫩的小丫丫時,一個去拉小丫丫白軟的小手,一個上前去逗小丫丫,將個小丫頭逗得咯咯直笑,臉上還現出一個可愛的小酒窩,讓小錢氏都不禁說道:「這小丫頭,是個美人胚子,長大後可怎生得了呀。」
林秀雖然驟逢大變,情緒不穩,但是她一直在努力的表現平靜,對待幾個孩子也一直很有耐心,這讓白梨不得不佩服。
晚飯準備的很豐盛,除了大人的飯菜外,小錢氏還專門讓人燉了小丫丫吃的蛋羹,小丫頭在獄裡肯定餓狠了,一個人就將一碗蛋羹吃的乾乾淨淨的,最後還喝了一杯煮過的羊奶,林秀自己的母乳早就沒有了,也不知昨日在獄裡小丫丫是怎麼餓過來的,看著小丫頭狼吞虎咽的模樣,大家都愛憐的看著她,最後要不是林秀怕她晚上吃多了積食,說不定她還能再多吃一些。
「娘,明天我要去秀姨院子裡找小丫丫玩。」吃完晚飯後,徐守玉還拉著小丫丫的白嫩小手捨不得放呢。
直到小錢氏被她磨得實在受不了了,她才依依不捨的回房睡覺。
白梨回院子後,徐守雲還沒有回來,她洗漱一番上炕後,拿起白天做到一半的中衣繼續縫起來,只是可能今日有些累,沒縫幾針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白梨睡的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人正在搬動自己,她極力的睜開眼睛,昏黃的燈光中她看到徐守雲如雕刻般的英俊面孔正在自己面前,「渠山哥,你回來了?」她迷迷糊糊的問。
「嗯!」徐守雲輕輕的應了一聲,「怎麼不蓋好被子就睡了?」
他觸了觸白梨被凍的有些發涼的肩膀,有些無奈的道:「明天該著涼了!」
「我在給你做中衣嘛!」白梨半是撒嬌半是迷糊的道,人也往他臂彎里湊了湊,將一張白嫩微涼的臉龐埋在他熱乎乎的胸膛里,還輕嘆了一聲:「好暖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