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既然你姨母都這樣說了,你就答應吧,家裡的事現在有我管著,你也不要操什麼心,管這麼多事,給你繡坊一成的分紅也是你應得的,再說是你婆婆我和你姨母給的,你還有什麼顧慮的。」
小錢氏竟然也勸道,這讓白梨頗為驚詫,雖然自從自己進門後,小錢氏待自己的確慢慢的好了,婆媳二人相處也挺和氣的,但是這並不是讓白梨就自以為小錢氏對自己就沒有絲毫芥蒂了。
小錢氏因為自小母親就會掙錢,家境富裕,嫁的又是徐純這樣能夠為她頂起一片天的男子,除了曾經在生育上受過挫折外,可以說是一生順遂富足,從來沒有為銀子煩惱過。
從她們姐妹倆在錦裳繡坊的分紅中勻出一成給白梨,對她來說根本就是沒有感覺的事,最主要的是現在錢氏姐妹的產業都是姐姐錢氏在管著,事情既繁瑣又操心,小錢氏對錢氏本身就心中有愧,既然錢氏提議讓她的兒媳婦白梨管賬,她這個做婆婆的和做妹妹的,又怎會反對。
既然自己的婆婆小錢氏也這樣說了,又是白梨心之所向,對著錢氏面帶期望的眼神,白梨自然不會再矯情的拒絕了,她點點頭道:「既然娘和姨母都這樣說了,那阿梨就卻之不恭了。」
「這樣才對,我們女人家雖然要懂得矜持,但是該大方的時候也要大方,不要扭扭捏捏的,我就喜歡阿梨這一點。」
錢氏在徐家逗留了半日,吃過午飯後,白梨和小錢氏送錢氏出門上馬車,出了徐家大門,卻看到胡同里的鄰居街坊們紛紛往胡同口擠去,大小錢氏和白梨對看了一眼,白梨正好看到阿樹從外面奔進來,忙喊住了他問道:「阿樹,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大家都往街上去。」
阿樹急急的道:「皇上派欽差大人和侍衛隊過來了。小的聽人說是來抓知府大人的,夫人,少夫人,姨夫人。小的還要去稟報大少爺呢。」
「快去吧!」白梨放阿樹離去,雖然早就從徐守雲嘴裡聽到過事情的發展了,但是此時白梨心中還是噗噗亂跳,封城的父母官,還有封城的富商。一通被抓走,這對封城這個北方小城來說,不亞於發生了一場地震了,白梨知道這與自己關係不大,但是還是感到緊張,這可能就是皇權給人的壓力吧,自己在這個皇權至上的年代生活了十幾年,也漸漸的和這個時代的人同化了,對於這個朝代的至尊帶著天然的敬畏之心。
上次賀知府來徐家時,徐守雲和徐純說了一些。所以小錢氏多多少少有個心理準備,但是錢氏可是實實在在的吃了一驚,她也曾經多多少少聽到些風聲,現任封城知府那時將大寶之位壓在已故大皇子身上,所以一心為大皇子做事,處處阻撓那時還是三皇子的新皇,當初新皇登基,就曾有人私下猜測過賀知府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但是一直到慶康最後一年的年尾,賀知府還穩穩噹噹的坐在知府的位子上,大家便都覺得新皇剛剛登基。應該會以德治國,如賀知府這種小官員,應該就此放過了。
只是沒想到,在最可能出事的時候。只聽雷聲不見雨響,在人們幾乎要忘了的時候,大雨卻忽然毫無預兆的傾盆而下。
讓錢氏有一瞬間的怔忪,她半天才長長的嘆了口氣,「可惜了賀夫人和幾個孩子。」
她和知府夫人賈氏有不錯的交情,二人經常在聚會上見面。知府的幾個孩子她也見過,還贈送過見面禮。
錢氏姐妹倆和白梨正說話間,徐守雲走了出來,「守雲?」錢氏忙喊道,徐守雲對幾人點點頭,道:「我去看看!」
臨走時走到白梨身邊,輕聲道:「不要擔心,等我回來再說。」
白梨點點頭,「你快去吧,若是為難的話,就……就算了。」
「放心吧!」徐守雲安慰了她一句,便帶著阿樹大踏步出了門。
將錢氏送走之後,白梨陪著小錢氏回了正院,因為心裡有事,她顯得有些坐立不安,小錢氏只以為她為白櫻的事情擔心,安慰她,「阿梨,你也不要多想了,守雲應該能將白櫻帶出來的,再說了,即使帶不出來,等阿桃長大也要十餘年,那時事情早就淡了下去,對阿桃影響也不會太大的。」
白梨點點頭,對小錢氏的安慰她還是感到很暖心的,有了這樣很可能拖累自己名聲的姐妹,做為婆婆的小錢氏不但沒有落井下石,反而還在這裡安慰她,她算是比較幸運的媳婦了吧。
不過,最讓白梨擔心的並不是白櫻,即使白櫻救不出來,頂多他們白家被人說上兩年吧,對他們家有沒有實質性的傷害還未可知呢,真正讓她擔心的是林秀,也不知皇上會給沈家女眷判個什麼罪,若是林秀流落到那等地方,或者被充軍,小丫丫還那么小,她們可怎麼辦?
她有時覺得如林秀這樣一個秀敏聰慧的女子,偏偏命運卻很捉弄她,少年喪父,而後母病,舅舅舅母不慈,送她做妾,好不容易遇到了個對她尚不錯的男人,偏偏又發生了這樣的事,讓林秀的人生充滿了坎坷和波折。
但願徐守雲能將林秀母女救出來,至於救出來之後的事,白梨暫且還想不到那許多。
徐純在鏢局還沒有回來,小錢氏和白梨婆媳二人就呆在正屋梨等徐守雲的消息,卻不料,小廝來回,「親家二太太來了。」
這個稱呼讓白梨想了一下,才反應出來小廝說的是她二嬸童氏,這時候童氏來了,白梨不用想也知道她是為了什麼事。
看了一眼小錢氏,小錢氏道:「這是你娘家的事,你自己做主吧。」
白梨不想見童氏,她來了無非是軟硬兼施的求徐守雲去救白櫻而已,何況徐守雲已經去做了,自己不會因為童氏的請求改變什麼,便對小廝道:「你去告訴我二嬸,就說大少爺已經去了衙門,至於結果如何,就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
雖然徐守雲很有信心,但是白梨還不能將話說的太死,一是怕出了什麼意外,反而讓童氏和白大貴找出藉口來詆毀他們,二是不能讓他們以為撈白櫻出來是輕而易舉的事,那樣的話,以後麻煩會不斷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