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爹已經站起來朝著院門外走了,余氏皺著眉頭想了一下,雖然知道這樣一大家子直接就沖向老二家不太好,但是耐不住白小金一個勁的在她身後催她,余氏還是無奈的帶著白小金跟著白老爹一起出去了。
韓氏趕緊的催著白大富,道:「他爹,還不快給爹娘指路去。」白大富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站起身跟著出了院門,閨女幫著他解決了這個燙手的難題,他可不能半路上掉鏈子。
白大康對汪氏道:「桂芳,爹娘將小金送到二叔家,應該就會直接回村,我們趕著牛車一起去吧。」
汪氏點點頭,解下腰間的圍裙,遞給韓氏,道:「那大嫂,我和大康就先回去了,你們平日有空的時候就回村看看。」
韓氏點點頭,跟著他們到了院門口。
白梨卻拉著白杏一起擠出了院子,白杏不解的看著她,「阿梨,怎麼了?」
白梨拉著她跟在白老爹等人的身後,「姐,我們跟著一起去吧,不然以咱爹的個性,二叔說不定反過頭來就能又讓爹將小姑給帶回咱家來,你說,到時候讓爹去和徐家提親,那不是事情又回到了原點嗎。」
白杏聞言,點點頭,道:「你說的這個到真的有可能。」
姐妹二人跟著一群人一起到了金花胡同白大貴家,站在院門外,白小金就忍不住說道:「二哥這住的地方從外面看就不知道比大哥家好多少,虧上次二哥回家還只說住的宅子簡陋,不能接爹娘到城裡享福呢。」
白老爹的表情倒是沒有什麼變化,余氏的表情卻很微妙,似欣喜又似低落,等白大富上前敲了門,童氏出來開了門,見到一群人站在門外先是嚇了一跳,再仔細一瞅,發現竟然是白老爹余氏帶著兩個兒子孫女等,又驚訝起來,「爹,娘,你們怎麼來了?」她衝口而出。
余氏對於童氏畢竟沒有對白大貴那樣寬容,她聞言,臉一拉,道:「怎麼,我兒子的家我竟然來不得?」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娘你誤會了。」童氏忙擺手。
余氏的面色並沒有好轉,她狠狠的「哼」了一聲,道:「那你還在門口站著幹啥,不讓我們進去。」
童氏聞言,忙讓開身,道:「爹,娘快進來,進來喝杯水。」
聽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連白老爹都淡淡的瞥了童氏一眼,問道:「老二媳婦,老二在家嗎?」
童氏對這個公公的畏懼比婆婆不知多了多少層,她也不知道是問什麼,平日公公也並不與她們做兒媳婦的多話,但是她就是能感覺到公公比婆婆更加的可怕。
一聽白老爹的問話,她忙答道:「爹,大貴他在鋪里呢,還沒回來。」
白老爹一聽,腳步沒停,頭也沒轉,只對身後的白大康道:「大康,你知道你二哥上工的糧鋪在哪裡吧,你去將你二哥找回來,就說我找他有事。」
白大康立刻回了一聲「是,爹!」,收回了剛踏進院門的腳,趕著牛車去尋白大貴了。
&誰來了,鬧哄哄的?」正在這時,屋裡傳來了白櫻的聲音,聲音雖然輕柔,但是可聽不出絲毫病態之感。筆硯閣
余氏聽了,面色更加不善,只冷聲道:「生病了,多大的病呀,正好趁著我們這把老骨頭還在,將大夫請來當面說說,我們也能給你們拿個主意。」
余氏說這話的時候,白櫻已經從屋裡出來了,身後還跟著白槐,白楊去了學堂,她正在教白槐認字,也是白櫻運氣不好,她本來因為前天的事,的確生了一場病,發熱了一夜,昨日才醒來,身體也還虛弱,可她這病主要是因為心裡恐慌難受才發的,她畢竟活了兩世,心思之堅定,心理之強大,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和上一世相比,她此生所受的這一點挫折又算的上什麼?所以醒來後半天的時間她就迴轉過來了,重新做好了心理建設,而當白老爹和余氏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健康優雅的少女款款走來,面色紅潤,身姿輕盈,哪裡看出絲毫病態來。
白櫻一看到白老爹余氏等人,也是吃驚了一下,但她畢竟不是童氏,她立刻換上了滿臉的笑容,上前來攙扶著余氏,親熱的道:「我還在奇怪今早上怎麼有喜鵲站在我家屋檐上叫呢,還在想著有什麼喜事會來呢,又想著今兒個是阿杏姐的好日子,我娘因為我的身體原因不能去,難道喜鵲體諒我們特地跑到這裡來道喜。」說著,看了一下和白梨走在一起的白杏,意味深長的微笑了一下。
白櫻繼續說道:「原來還不僅僅是因為阿杏姐的喜事,還因為爺奶今兒個會來我家,人常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爺奶兩位老人家來了,我家不是有了兩件寶了嗎,喜鵲這是在恭賀我們呢。」
白櫻那張嘴如塗了蜜一般,將余氏的滿臉寒霜立刻化成了滿面春風,只是白老爹的表情仍然淡淡的。
白小金卻忽然之間腦子清醒起來,她經過白櫻這一段話之後,竟然還能想起來余氏一開始的問題,只聽她好奇的問道:「阿櫻,你到底生了什麼病,怎麼都不需要躺著養病的嗎?還這麼有精神?」
白櫻一下子卡殼了,白梨猜想她此刻心中一定在狠狠痛罵白小金的多嘴多舌。
余氏經過白小金一提醒,也看向白櫻,白櫻不愧心理素質強大,在這樣一道目光下,竟然還能笑的出來,指路道:「爺奶,你們都累了吧?快進屋喝杯水。」
此話一出,白梨知道這肯定有惹了余氏的逆鱗,果然,只聽她冷冷的道:「我來我兒子家,還要你帶路,我到我兒子家來,只為了喝杯水。」
說完,也不理童氏和白小金,率先進了正屋,白小金連忙在白槐背後拍了拍,白槐也是個精明的孩子,他立刻隨著眾人一起進了正屋,小跑著到余氏身前,趴在余氏的膝蓋上,軟糯糯的道:「奶,我好想你呀。」
余氏一聽,哪還記得再去多看屋中雅致的擺設,一顆心都掛到白槐身上,「乖孫兒,好孩子」的一通心疼,末了又問他:「你哥哥呢?」白槐奶聲奶氣的回答:「哥哥上學堂了。」
余氏欣慰的笑道:「好,好,咱們家又要多一個讀書人了。」
白杏和白梨對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