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神再次出現在斯卡曼德巨川,人魚侍衛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是河川神的女婿,來看看岳父岳母也沒什麼,想到之前對酒神的態度太惡劣,人魚侍衛摸了摸鼻子,準備上去行個禮,結果還沒看清酒神的臉,他就扎入水裡,徑直向深宮游去。
人魚侍衛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條白色水紋漸漸消失,嘴裡嘟囔著:「一個兩個的,今天怎麼都這麼猴急?」
狄俄一路上想了很多很多,在離開摩伊拉以後,他的心裡就有一個計劃慢慢成形,但這只是一個想法,他必須要保證萬無一失才可以,他不能賭,因為賭輸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急匆匆走進前廳,然後錯愕的看著對面的人。
繆斯和赫爾墨斯都在,顯然沒料到酒神會大駕光臨,赫爾墨斯看到狄俄,也怔愣著,狄俄看了他一眼,快步走到繆斯面前,執起她的手,在指尖輕輕一吻,以示尊敬。
繆斯比上回有耐性的多,雖然還是沒什麼表情,但至少不再排斥了,「你怎麼來了?」
狄俄答非所問,他看著赫爾墨斯皺眉,「你來這裡幹什麼?」看了看繆斯,狄俄又問,「宙斯讓你來的?」
聽到狄俄的問題,赫爾墨斯和繆斯對視一眼,因為塞壬的關係,斯卡曼德夫婦對赫爾墨斯十分信任,繆斯雖然不太喜歡酒神,但看在他那麼喜愛塞壬的份上,她也可以把他當做自己人。
繆斯緩聲說道:「赫爾墨斯是為了塞壬的事情來的。」頓了頓,繆斯又說,「他剛剛也知道塞壬的,就是預言的事情。」
狄俄當然知道赫爾墨斯已經知道了,但看繆斯的樣子,她似乎不清楚這件事是塞壬告訴赫爾墨斯的,瞥向赫爾墨斯,果不其然,他正定定的看著自己,無聲的請求他別說出去。
狄俄半斂著眸子,也坐下來,然後抬起眼問他,「你來是想做什麼?」
赫爾墨斯知道他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暗自鬆了口氣,然後說道:「沒什麼,我只是想知道更多塞壬的事情,也許我能從其中找到救她的辦法,我和塞壬雖然認識很久,但有的事情她從沒說過,所以我來問問。」
繆斯也接著說道:「是啊,他剛剛還在問我塞壬有沒有什麼兄弟姐妹,但我只有這一個女兒,沒有其他的孩子,」說著,繆斯蹙起眉,「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九個姐妹,只有我和烏拉尼亞有孩子,烏拉尼亞已經回歸天空了,她的兒子是在天空中孕育的,我從沒見過他,至於斯卡曼德,他是獨生子。」
聽到繆斯的第一句話,狄俄的瞳孔猛地縮緊,他的視線打在赫爾墨斯身上,讓赫爾墨斯一驚,兩人都是一樣的神色,隨即,他們就明白了。
他們來這裡是因為都去過摩伊拉神殿,他們都見過克羅索。赫爾墨斯最先恢復如常,他看向繆斯,皺眉問道:「所以說,塞壬在世界上沒有任何兄弟姐妹?」
他也想讓塞壬繼續活下去,如果有能救她的機會,他一定不惜一切代價去抓住,克羅索提出的方法是塞壬的最後一根繩索,赫爾墨斯沒有狄俄想的那麼多,塞壬能活下去就可以了,如果有別的人選更好,實在沒有,眼前的繆斯、還有正在往奧林匹斯趕的斯卡曼德,就是他最後的退路<="r">。
至於塞壬願意不願意,他沒時間去思考那個問題。
繆斯對赫爾墨斯的心思恍若未覺,只輕輕搖頭,狄俄卻在他的眸子裡看到一分可怕的瘋狂,他立刻就明白了赫爾墨斯的想法。
這種想法狄俄不是沒有過,但塞壬與他們都不同,她深愛自己的家人,她絕對不可能原諒害死父母的自己。
這樣想著,狄俄越來越堅定了自己的想法,面色沉靜的看著赫爾墨斯,眼神里的警告意味讓赫爾墨斯眯起眼睛。
繆斯也看到他們之間的無聲交鋒,一雙美目微怔,只聽酒神說道:「你不應該有這種心思,塞壬會恨你。」
赫爾墨斯沒想到他會挑明來說,神色也不由沉下去,「她想恨就恨,我只做我想做的,你能眼睜睜的看她死去,我不行,誰死都沒關係,但不能是塞壬。」
聽了他的話,狄俄的眉頭不能再皺,靜靜看了他一會兒,狄俄突然諷刺的笑起來,「我對塞壬是什麼感情,不需要你來給我評判,愛她的人這麼多,你以為你就是最深情的那一個?」
嗤笑聲讓赫爾墨斯的臉越來越黑,繆斯本來一頭霧水的聽他們說話,看見赫爾墨斯的神色,她大驚,赫爾墨斯已經處於暴怒的邊緣,他倆可不能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打起來!
還不用她出手制止,狄俄就眯起眼睛,「我以前覺得你還算睿智,看來是我看走眼了,明明有最好的人選,你非要選最讓塞壬痛苦的一個,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河水?」
這一番諷刺的話讓身為旁觀者的繆斯都覺得刺耳,赫爾墨斯卻完全忽視了其中的嘲諷,怔愣的問:「最好的人選?」
狄俄輕笑一聲,看了看繆斯,勾起一邊唇角,「是啊,最好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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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底深宮留了很久,狄俄才和赫爾墨斯一起出來,赫爾墨斯一直緊抿著唇,深思著之前的事,直到已經能看見奧林匹斯了,赫爾墨斯才出聲說:「這樣做的風險很大。」
成功,皆大歡喜;失敗,萬劫不復。
狄俄一直平靜的看著下方,久到赫爾墨斯以為他不會回答了,才聽他緩聲說道:「對你而言是風險,對我不是。」
赫爾墨斯愣了一瞬,他不明白酒神的話是什麼意思,就這發呆的功夫,酒神已經俯衝到奧林匹斯,眨眼便看不見他。
狄俄依舊想從窗戶進來,發現窗戶被鎖死了,想往裡看,又被層層幔帳遮住了視線,怕吵醒塞壬,他只能繞到前門,在宮殿裡繞了一大圈才回到塞壬的房間。
推開房門,塞壬正倚靠在枕頭上,一雙眼睛睜的極大,目光專注的看著狄俄,然後慢慢彎起眼睛,聲音帶著一點雀躍和責備,「回來啦,都這麼晚了。」
的確,已經很晚很晚了,塞壬還在等著他。
他走過去,塞壬往裡挪了挪,給他讓出一個能躺下的地方,等狄俄躺在床上習慣性的把自己摟在懷裡,塞壬一個勁的往他身上擠,好像想把自己擠進去一樣,磨蹭一會兒,那裡自然就有了反應,溫香軟玉在懷,沒反應他就是有病<="l">。
眼神幽深下去,呼吸也變得有些粗重,剛想把塞壬壓到身下,就聽她的聲音響在耳畔,耳垂還能感受到她的呼吸。
「你和宙斯商量一下好不好,以後商議戰事也帶上我。」
狄俄愣了愣,想起自己留給阿爾忒彌斯的理由,這才明白塞壬為什麼會說這句話,剛想說話,就聽塞壬繼續說道:「以後不管你去哪,都帶上我好不好,我就在旁邊看著,一定不搗亂,今天我等了你好長時間,以後我不想等了,我再也不想等了。」
再等就沒時間了……
塞壬的聲音帶著小小的委屈和傷感,狄俄心一顫,酸脹的感覺從五臟六腑傳到全身,他的手更加用力的箍住塞壬纖細的腰肢,良久,才啞著聲問:「塞壬。」
「恩?」
「這場戰爭結束,我們就結婚吧。」
前後加在一起,他和塞壬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三個月,但他從看到塞壬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以後的生命必須要和她共度,塞壬也許沒有那種感覺,但沒關係,只要她現在愛他就夠了。
長久沒得到塞壬的回應,他將塞壬拉開一點,低頭去看她的臉龐,一雙湛藍的眸子越發水靈,塞壬的神情沒有欣喜、沒有生氣、什麼都沒有,狄俄怎麼也想不到她會是面無表情,心裡沉了一下,果不其然,塞壬努力僵笑,儘量組織著自己的語言,「太早了……我愛你的,這個沒錯,但還是太早了,和我同齡的很多女神都沒嫁人呢,再加上我一直都在阿爾身邊,她就是個不婚者,其實結婚這種事吧……」
她越發的語無倫次,狄俄斂下眸子,神祗都是重承諾的,如果答應了別人什麼事,就一定要做到,這是別的神祗,塞壬可不是這樣,她騙過自己無數次,也許下過無數個假的承諾,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連騙都懶得騙了?
就這樣大喇喇的拒絕他,也不管他會不會難過。
看到狄俄的神情,塞壬的心立刻抽痛起來,她做夢都想嫁給狄俄,塞壬從小就幻想著自己的婚禮,幻想著自己一定要嫁給最愛她的人,現在最愛她、她也最愛的人向她求婚,她卻不得不拒絕。
什麼事都可以說謊,唯有這件事不可以。
哪怕她想答應想的都快瘋了,她還是不能答應,對狄俄來說,他是想要一個安心的保證,他已經知道了預言,一定很害怕,所以才會讓自己許下戰後的諾言,但這個保證註定要落空,她沒法騙自己,更沒法騙狄俄,讓他慢慢接受這個事實也好,總比現在給他希望,最後一下子抽去所有、灌入絕望來的強。
她把自己安慰的很好,但身體還是不聽她的自我催眠,心還是無可抑制的難過,她摟住狄俄的脖子,閉上眼睛主動吻他,一點點加深這個吻,狄俄本來淺意的接受,猛然間,他突然推開塞壬,力道之大,讓她不由得驚慌失措。
狄俄像一隻受驚的野獸,眼裡的害怕和恐慌不言而喻,塞壬愣住,狄俄將她推開,雙手卻還鉗著她的胳膊,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塞壬絲毫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倏然,塞壬僵住,她突然想起來,在安普洛斯死去之前,她也是這麼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