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靈帝國 第四百二十四章 大殺器
第四百二十四章 大殺器
在某條以最高權限通行的指令通過指揮鏈路下達至每一個要塞星球之後，帝國軍龐大的戰爭機器已經從內部開始了一系列的響應，儘管從表面看起來，我們仍然在不緊不慢地防禦著來自外界的攻擊，但敏銳的普羅托斯人卻已經從靈魂深處感受到了某種極端的壓抑感，具體表現就是，塔達利姆建立的基地一下子多出了無數的防守部隊，而他們不斷派出的攻擊部隊也逐漸減弱了出動的頻度。
話說這些神神叨叨的普羅托斯人究竟是怎麼從所謂的「虛空之聲」中得到「令人不安的氣息」的？他們一個個都是林雪附體嗎？
從三族聯軍對我們發動第一次突襲到現在，時間僅僅過去了不到四天，面對希靈人剽悍的宇宙作戰單位，他們僅僅是偷襲都付出了宛若進行集團會戰一樣的代價，始終處於我們正面戰場的蟲族自然不用說，不管它們是不是攻擊了帝國軍，我們都會不遺餘力地滅絕任何一個發現的蟲族星球，而人類的損失則僅次於蟲族，他們打帶跑的戰術一開始確實收到不小成效，但說實話，戰巡艦編隊進行這種需要高度機動性的游擊戰根本不適合，當我們開始將大規模艦隊隱藏在巡邏隊的空間褶皺中之後，那些膽敢進犯的人類軍隊遭受了史無前例的毀滅性打擊，只要他們一露面，安裝了引力阱的特種飛船就會立刻封鎖四周的空間，然後集群的突擊艦就會從空間褶皺中衝出來，一陣幽能炮火齊射往往就能讓人類脆弱的飛船死傷百分之八十，即便是戰巡艦那厚重到令人髮指的裝甲，也很難正面抗住哪怕一艘突擊艦的炮擊，在付出了數個大規模戰巡艦編隊全軍覆沒的代價之後，人類的攻勢已經稍微緩和，而普羅托斯則是一直以來損失最小的一方勢力，一來他們的戰術始終相當謹慎，在我們的主力部隊被蟲族和人類糾纏的時候，這種謹慎的戰術讓他們獲得了相對安全的境遇，二來普羅托斯的科技實力確實強大，所謂「官方劇情」里的普羅托斯和這些貨真價實的高級文明比起來簡直就是戰鬥力不到5的渣渣，「神族」航母編隊利用超時空躍遷技術在瞬間部署近萬架無人截擊機的戰術切切實實地對我們的小型部隊造成了威脅，畢竟我們不可能在單兵戰機上都安裝引力阱之類的設備，而等離子護盾則讓這些普羅托斯巨艦在幽能炮的攻擊下獲得了片刻的喘息機會，直到現在，塔達利姆艦隊仍然處於低傷亡的狀態。
當然，這也是我們沒有集結主力攻擊對方的原因。
但是……我真是恨死這個詞了，儘管從表面看來，我們一直占據著壓倒性優勢，有一點卻是我不得不正視的問題：和整整數千億的基數比起來，現在被我們消滅的敵軍還是太少了……
「那些東西已經準備就緒了，不過那些複製出來的核心穩定性還是個問題，為了強化其可操控性，它們都只能在百分之三十的功率下運作。」
塔維爾為我進行著匯報，並將一系列全息模型投影出來，看著上面那一個個巨大的機械結構體，我感覺旁邊某對矮冬瓜姐妹正在逐漸升溫。
「我們模擬了狙星炮的幽能分解原理，但因為巨型幽能深淵的關鍵技術還沒能攻克，它的運轉速度完全無法和狙星炮相比，」塔維爾臉上帶著遺憾的表情，「或許捕獲一些中子星放置在它們的核心用來代替能量爐會比較高效，但中子星的持久釋能性和幽能井比起來還是太差勁了，這樣費時費力才能完成整備的兵器，其服役壽命太短會是個巨大的缺憾。」
「已經不錯了。」
我由衷地說道，有些時候，下限之類的還是應該保留一點的。
姐姐大人對這樣的尖端兵器有多厲害並沒多大興趣，她只是對現在仍然不知悔改的敵人們感到萬分頭大，苦惱地揉著額頭，姐姐大人聲音低沉：「他們還在進攻嗎？用一千倍的戰損來和帝國艦隊拼命，他們人命不要錢是怎麼的？」
珊多拉雙臂抱在胸前，天藍色的大眼睛微微下垂，仿佛在談論天氣一樣：「事到如今，即使那種被稱為『啟示』的古怪力量已經消失，那些人也基本上失去了判斷是非的能力，而且對戰爭的控制者而言，士兵的生命僅僅是個數字，只要戰場的規模足夠大，他們甚至有能力讓那些出生入死的士兵都產生這樣的認同感，我敢打賭，對方每一個士兵在戰死前都堅信己方史無前例的星際聯軍在面對殘暴的外星侵略者時占據著絕對的上風，優秀的將軍是永遠不會讓士兵知道全部真相的。」
「當然，不包括希靈軍隊。」
珊多拉補充了一句。
「哥哥哥哥！咱們什麼時候可以總攻啊！這樣等著好無聊的說！我領著軍隊先去把人類的首府星炸毀好了！」
一直跟小泡泡湊在一堆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麼的維斯卡突然從小蘿莉的有愛話題中脫身出來，瞬間鐵血地發表了一番意見，然後繼續低頭，跟小泡泡研究真知棒的第三十二種吃法——當然，應該是她單方面地在發表此類意見，因為我實在不認為小泡泡依依呀呀的單音節詞彙中存在什麼邏輯性可言。
我：「……」
至少別在咬著棒棒糖的時候決定戰鬥方針啊混蛋！你這簡直是在摧殘偉大的棒棒糖文化知道不？
「長官！我們接收到了來自敵人的通訊請求！判斷為人類方面，是否接通？」
維嘉突然的大聲報告讓我從吐槽中回過神來，與此同時，艦橋上的帝國醬油黨們也跟著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敵人的通訊？經歷了這麼長時間的單方面沉默之後，他們終於決定聯絡我們了嗎？
看來應該是這幾天一直一千倍的戰損率終於讓這些傢伙肉疼了。
「接通。」我點點頭，然後艦橋旁那超級巨大的全息投影系統上立刻切換了畫面。
一個面容頗有些威嚴，留著褐色濃髮，下巴頦上帶著一層剛硬鬍鬚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我們面前。
「或許我們應該談談。」
這個面容威嚴的中年人眉頭上帶著似乎永遠緊鎖的溝壑，用十分平淡的語氣對我說道——啊咧？貌似不是和平商談的語氣嘛！
「阿克圖洛斯?蒙斯克，獨立聯邦的統治者？假如我沒猜錯的話。」
對我能一下子說出自己的身份，名為蒙斯克的人類統治者並沒絲毫意外，他的表情依然平淡，而且還尤有餘暇地看了看站在我旁邊，如今已經徹底進化為混吃混喝醬油黨的詹姆斯?雷諾：「雷諾，看來你和你的異族新主人相處地不錯，真希望當他們從這片星區撤退的時候還會好心地帶上你。」
雷諾眼睛中閃爍著冰冷的光芒，毫不客氣地針鋒相對：「或許你更應該考慮一下自己現在的處境——你不會還不知道自己的軍隊在以什麼樣的代價進行戰鬥吧？甚至那些強大的『神族』都明哲保身地在謹慎旁觀，而你卻將整個人類的命運都送上這樣的不歸路？我奉勸你，在我身邊這位皇帝認真起來之前，趕快收手吧……」
旁邊莉莉娜立刻以手加額，滿臉崩潰：「糟糕，我竟然聯想起入侵者和他們的走狗了……」
……這丫頭嘴裡就不能說一句好話嗎？
暫且將莉莉娜糟糕的比喻和雷諾大叔越幫越忙的添亂放到一邊，我目光冰冷地注視著蒙斯克腦門上那顆痦子（這時候我真的很想吐槽這巨大的全息投影究竟是什麼蛋疼的設計——尤其是在它的解析度高達數萬像素比的時候），靜靜說道：「撤離這星系？這就是你們——或者說你的要求？」
「作為入侵者，你難道對我這樣的正義要求心存懷疑？！」蒙斯克斷然說道，「立即離開我們的家園，這就是我的最後通牒，否則，真正的進攻現在才剛要開始……」
「你不會搞錯了吧？大叔，」莉莉娜剛被我提溜著扔到一邊，這時候又死皮賴臉地擠上前來，「現在你們的情況這麼糟糕，應該投降才對！」
蒙斯克詫異地看著突然擠上前來的小女孩，似乎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外星侵略者還有帶孩子上戰場的習慣，最終，他做出了一個大人應該做出的決斷：果斷忽略掉這個踮著腳尖才能夠到攝像頭的小不點。
「入侵者，我言盡於此，我承認你們的強大略微超出了我的想像，但假如你們仍執迷不悟，我們也將讓你們知道人民的力量多麼強大！你們對這片星區一無所知，根本不知道我們聯合起來的力量有多強大……」
「也就是說，和平方案不管用？」我突然聳了聳肩，換上另一幅笑容說道。
「毫無疑問，我們將抗爭到底！」
「啪」，我打了個響指，點頭說道：「行，那就換不和平的方案。」
說完這句話，我也不管蒙斯克有什麼反應，扭頭對待命的西維斯說道：「把表格傳過去。」
「這是什麼東西？」
一秒種後，「帝國上將」號的主機輕而易舉地破解了一連串的加密屏障，將一份時刻表直接送到了蒙斯克的面前，看著表格上那一連串熟悉的名字和下面周期性的時間標註，蒙斯克緊鎖著眉頭如此問道。
而與此同時，這樣的時刻表也被我們利用廣域信號傳送到了整個星區的每一個角落，其中自然就包括了正與帝國艦隊遙遙對峙的塔達利姆基地以及那些正和神聖遠征軍戰士們交戰的蟲族手中，我相信他們的首領肯定都通過自己的途徑關注著蒙斯克和我之間的交談，而蒙斯克的疑問肯定也是這些隱藏在暗地的傢伙心中迫切想知道的。
「很明顯，一個時刻表，上面的是備選項，後面則是我們的抽獎時間，要不要現在我就給你演示一下？」
我話音剛落，一旁待命的西維斯立刻將一個托盤送到我面前，那上面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些晶亮的薄片。
我看了看旁邊的時間，然後隨手從上面拿起一個，掃了一眼之後對面露困惑的蒙斯克微微一笑：「帝國母星時間上午十點半，第一次抽獎時間，恭喜你，二十三號努爾庫拉斯星球光榮中標。」
「你這是什麼意思？！」
蒙斯克心中不安的陰影愈來愈濃，最終只能以這樣大聲的質問來緩解心中糟糕的設想，但我只是微笑著，靜靜等待——不過幾分鐘，某個消息便被呈遞到了蒙斯克面前。
某顆名為努爾庫拉斯的已廢棄礦物星球，在三分鐘前遭遇一道從空間中突然襲來的光芒照射，已徹底消失——注意，是徹底消失，不是燒成灰燼，也不是化為碎片，而是消失了，就好像被一塊橡皮擦掉一樣，連一個分子都沒剩下，現場除了強烈的熱輻射和空間風暴之外，再也沒有努爾庫拉斯這個星球的影子。
而這個驚人的消息也在同時傳達到了關注這場談話的每一個種族高層耳邊，在此我要感謝克普魯星區那發達的信息渠道。
突然傳來這樣令人震驚的情報，蒙斯克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澆上了水泥一樣凝固下來。
「但願因此引起的引力波動能在三十年之內平息，」我拍了拍手，重新喚回蒙斯克的注意力，「下一次抽獎將按照時刻表進行，或許你們可以設立個競猜類娛樂節目什麼的，猜猜接下來中標的會是哪裡？」
說完這句話，我直接切斷了通訊，然後順手把手中的晶亮薄片放進嘴裡，這玩意冰糖做的。
我的動作就是個信號，隨著「可以吃了」這樣的信息發出，艦橋上幾個小的一擁而上，三下五除二把西維斯手中的冰糖塊搶了個乾乾淨淨，不過話說莉莉娜這個偽蘿莉總是以小孩子自居倒也罷了，淺淺你有必要搶地比小泡泡還瘋嗎？還有珊多拉……至少你把那盤子給我留下啊！那可是遠征軍碩果僅存的景德鎮瓷器了啊混蛋！！
雷諾在旁觀的過程中經歷了從驚訝到驚駭直到現在愕然無語的心理衝浪，現在看著剛剛還談笑間摧毀一顆星球的「外星惡棍」一瞬間變成了一群餓死鬼，鬍子大叔滿臉抽搐中。
「老夥計……我覺得我們最好現在就宣誓效忠……該死，我可不打算當抗爭到底的那個傻瓜……」
泰克斯捅了捅雷諾的腰眼，臉上那道巨大的傷疤隨著他說話不斷抖動。
「不……等等……」雷諾含混地說著，然後飛快地上前幾步，走到我面前，「你剛才……」
「安心安心，」我當然知道他打算說什麼，「雖然那份名單上幾乎羅列了包括各族母星在內你們所知的每一顆星球，不過你也看見了，這牌子上啥字都沒有，所以——你還用擔心嗎？」
「只是嚇唬人的？」雷諾一愣，不可置信地說道。
「廢話，你以為蒙斯克真那麼好運，第一個被摧毀的星球就是被廢棄的無人星？」
雷諾臉上表情古怪起來，最終一聲長嘆：「你們的性格還真是……」
沒溜，我知道，你不用說出來。
「單純的威脅並不夠，反而會激起他們更加強烈的反抗精神，我們需要的是徹底恐慌，讓他們產生那種哪怕打個噴嚏都會引發種族滅絕的心理壓力，」珊多拉解決掉整個帝國艦隊最後一件景德鎮瓷器，舔舔手指淡然說道，「現在『零』們可以出發了。」
於是，在努爾庫拉斯神秘消失所引發的震驚才剛剛傳遍整個星區，另一件讓人驚訝，乃至恐懼的事情再次發生。
在人類，蟲族，普羅托斯所探明的星區範圍內，有數百顆行星逐漸脫離了它們的軌道，然後以絕對不可能的路徑移動起來！
各族大量的探測器如同被吸引而來的蜜蜂一般蜂擁而至，在我們的刻意放行下得以靠近這些異動的天體，然後令普羅托斯人都為之震驚的東西便漸漸顯露出了它猙獰詭異的獠牙：那些自動運行的星球表面逐漸脫落，整個星體外殼仿佛甲殼類生物舒展鞘翅一樣緩緩張開，龐大而神秘的機械結構和水晶叢林從那些裂口中顯露出來，那燈火通明的星球內部隱約可見的核心中散發著令人不安的暗紅色光芒，巨大的能量波動讓遠在數十萬公里之外的探測器都一瞬間自我解體，只將這些巨大星艦的恐怖一幕化為靜止的圖片，送到它們的主人眼前。
在潘多拉授意下，塔維爾傾情奉獻，帝國最強主力戰艦……的山寨版，被珊多拉命名為「零」的星球戰艦，終於完成了它們長達數個月的漫長整備，第一次暴露在克普魯星區的每一個種族面前。
脫去了偽裝的星球戰艦在類坐標引擎的推動下漸漸加速，向著一個個預定目標靠攏，查爾，艾爾，鈦風，圖拉朵，塔桑尼斯……一個個熟悉的名字在這些星球戰艦的航線上逐漸明晰起來，所有的種族領袖手中都有一張時刻表，他們母星的名字在這些航線上和時刻表上正在逐一對應……
那麼，舞會快樂，我可愛的敵人們。
時刻表的最後一行，用粗大的血紅色字體如此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