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靈帝國 第六百七十五章 歡樂的間奏曲
第六百七十五章 歡樂的間奏曲
虛空無垠，諸界蒼茫，世界如繁星般不可計數，而在這無盡的世界中，更是充滿了數不盡的神奇生命。
星域神族公立學院造物系，是諸般學科中最考驗創造力和想像力的一門課程，能在這個系中畢業的學生無不擁有著讓人嘆為觀止的創新精神和嘗試勇氣，他們的精力永遠充沛，想像力永不枯竭，總是能用最神奇的手法創造出最瑰麗的世界和生命……
當然，請讓我們將某個補考了成千上萬次連班主任都換了兩屆造物學教材都進行了三次整改卻至今連初級造物證都沒考上的萬年吊車尾忘掉吧。
發出如此感嘆並沒別的意思，我只是突然覺得，創造出比伯魯這樣的神奇種族實在是太需要想像力了。
菲娜並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常年在鋼鐵王座上一個人靜靜思考的生活雖然磨滅了她的感情，卻也讓少女養成了喜歡獨處的習慣，即使一時興起前來參加狂歡節，她也淨找那些沒人打擾的地方，找個無人的長椅，坐在上面靜靜地看著別人狂歡，這就是菲娜想要做的事情。
於是，我們幾個集體向希爾維亞的小店進發——銀毛鼴鼠那利用自己的慢半拍光環塑造出來的慢半拍靜謐領域實在是這種喧囂時節最適合的清淨地方啊，而且她的小店對面就是狂歡節的廣場，中間只有一層軍用阻隔力場，完全不影響菲娜觀賞慶典。
儘管我實在不知道看一幫奇形怪狀的異界來客在那百鬼夜行自己卻陪著一個好幾噸重的大鐵球發呆有什麼好興致勃勃的。
「轟隆隆，轟隆隆」，沉重的金屬球在影子城強化合金鑄造的主幹道上滾動著，不過現在推球的已經不是菲娜：雖然看著三無少女推著個大鐵球嘿呦黑呦地前行是一件很有樂趣的事情，但孩子她媽已經以更高的熱情接管了比伯魯的移動輔助工作。只有一米多一點的小蘿莉推著大鐵球往前走的話，似乎也挺充滿喜感的。
「我說，比伯魯，你們一族的人感冒就沒法移動，這樣一來，感冒對你們而言豈不是成了非常嚴重的事情？」
「是這樣沒錯，偉大的陛下，」比伯魯在轟隆轟隆聲中悶聲悶氣地回答，那個寫著「正」的地方在我眼前來回倒騰地方，「感冒將使我們一族失去移動能力，但並不影響我們利用電磁效應和場效應控制周圍的東西，所以感冒也被我們稱為禁足病，這是非常麻煩的疾病，通常由水土不服造成的反重力器官休眠引起，在我的故鄉，有專門協助患上感冒的族人移動的『沙拉魯』，也就是滾動協助師……」
哦哦哦，我這時候是不是應該果斷感嘆世界真奇妙？
「希爾維亞！我們來吃蛋糕了~~」
幾分鐘後，四人一球來到了位於軍事管制區隔離線的小希甜品店，站在門口，我氣壯山河地大聲招呼了一聲。
門推開了，從裡面衝出來的卻是一個小小的銀髮哥特少女：水銀燈「咚」地一聲撞在我胸口上，然後順杆爬地攀上肩膀那屬於自己的寶座，抱著我的腦袋拔來拔去。
緊跟著調皮搗蛋的水銀燈出來的，還有另外幾個蹦蹦跳跳的人偶少女，然後是淺淺的小腦瓜從店裡面鑽了出來：「阿俊~！~！」
「你們都在呢？」
我驚訝了一下，然後目瞪口呆地看著一個個熟悉的人從希爾維亞的小店裡鑽出來——敢情這幫傢伙一個個都來這找清靜了？
「啊，是陳——」希爾維亞的聲音是最後響起來的，繫著圍裙看樣子正在準備甜點的銀髮少女用那一如既往慢上幾秒鐘的風格從小店裡迎了出來，然後一眼看到了正被泡泡來回撥弄著轉來轉去，讓地面都微微震顫的大鐵球，「鐵球先生也要喝咖啡嗎？」
真不愧是希靈皇帝，一眼就看出來這個是有生命物體了，但這種呆呼呼的打招呼方式究竟是怎麼回事？
「呃，請不必費心，我在這裡補充太陽能就可以。」
比伯魯悶悶地回答道，泡泡則「吱吱嘎嘎」地將前者轉了小半圈，指著比伯魯身上一塊又被磨掉大半的紅色斑塊跟大家介紹：「這是正面！」
「哦。」希爾維亞暈乎乎地答應一聲，掏出商店門口寫牌子的記號筆來，上前寫了個大大的正字，想了想，她又踮著腳尖在老實忠厚的宰相大人頭上寫了個「上」字。
一代宰相啊，得虧比伯魯這一族的人對某些感性問題十分遲鈍，要不這時候他應該都哭出來了吧？
因為體型原因，比伯魯只能停在甜品店門口，希爾維亞的小店放不下這麼個大傢伙，不過前者對此並無意見，他們一族的人在閒暇時光最喜歡的也就是去戶外補充太陽能，在比伯魯的記憶中，「閒暇午後堆滿大小鐵球的銀色廣場」一直是道美麗的風景線……
「嘩，你這可真熱鬧！」
跟著希爾維亞步入小小的糖果屋之後，我立刻忍不住發出驚嘆。
本來就只有十幾平米空曠空間的小店，現在已經擠滿了我們一大家子，淺淺，姐姐大人，珊多拉，我自己，安薇娜，泡泡，這幾個且不算，還有整整五個人偶在眾人的腿間連蹦帶跳跑來跑去，水銀燈則坐在我肩膀上指揮著金絲雀和翠星石的捉迷藏遊戲，光她們幾個看著就跟玩具總動員似的，讓並不大的店面顯得熱鬧非常。旁邊潘多拉安靜地坐在沙發椅上，似乎想要進入待機狀態，不過身側不老實的維斯卡一直在試圖把窗戶上的貼紙撕下來，潘多拉不得不隨時手刀伺候好讓自己的鬧心妹妹安靜一會，小泡泡不知道什麼時候爬到了放糖果的櫃檯頂端，小傢伙似乎想要從那裡偷一盒巧克力出來，這個危險的舉動嚇壞了下面的娘閃閃，倒霉的保姆王不得不舉著裡面堆滿了棉花和羽毛的熾天覆七之圓環在下面跟著跑來跑去，自然又是占據了一大片空間，中間站著的蓋亞看著周圍這一圈無節操帝國高層的鬧騰勁，恐怕從始至終就一直在loading。
這幾個可以算作一撥，另外一撥則是星域神族***們，以冰蒂斯為首的星域神族大搖大擺地占據了南邊為客人準備的最大一張圓桌，一人占據著一堆蛋糕甜品，白吃白喝還在那balabala地講述各自世界凡人的趣事，伊爾森剛剛提到自己管理的世界民風是如何淳樸，凡人是如何勤勞，那邊冰蒂斯就來了一句：民風淳樸有毛用，我統治的萬民，三歲往上都會打架，六歲以上就得參加童子軍，以前還出了個叫奎托斯的凡人，把當地一班偽神都弄死了……
然後肯瑟就連連點頭：「甚好，甚好。」
琳則縮在沙發椅裡面，一副被人欺負的不敢抬頭的樣子：看這模樣，過去半小時內她肯定又弄壞什麼東西了。
「大家都在呢，」希爾維亞慢悠悠地說道，臉上洋溢著幸福溫暖的笑容，「今天好熱鬧，啊，剛才誰要咖啡？」
遠遠的姐姐大人舉起了手裡的咖啡杯：「我們都自己泡好了……」
雖然不知道這些一大早就分頭亂逛的人是怎麼最終湊到一塊的，但大家都在也是個意外之喜，而且怎麼說呢，希爾維亞這個笨蛋在軍事管制區開了這麼個店鋪……能如此熱鬧一回不容易啊。
回到室內環境和大家中間之後安薇娜也露出了鬆一口氣的模樣，然後瞬間回到工作狀態，忙著幫希爾維亞準備甜點之類，菲娜則被我拉著跟姐姐大人她們坐到了一起。
見面之後自然是首先交流了一下上午在外面遊覽的事情，我非常痛苦地向大家講述了偶遇初音和御坂四人組之後被拉著聽萬***合唱的經歷，然後非常樂觀地表示，現在八神庵之流應該還在大禮堂里徜徉在《圓周率》的海洋里不可自拔，淺淺則開始向我展示自己一番購物的成果，比如那些五塊錢三把的飛劍和閃耀著彩虹光彩危險氣息的麵包，而珊多拉則樂呵呵地告訴我，她發現一個不限比賽時間的大胃王比賽，這丫頭是從早起出門一直吃到中午遇上姐姐大人才過來的，女王陛下一句話讓我熱淚盈眶：「真是酣暢淋漓的比賽啊，可惜最後連評委都跑光了。」
我估計是那幾個倒霉評委突然發現，賽場上除了自己之外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吃的物質了吧？
「菲娜，說說你的看法吧，這樣的慶典怎麼樣？」
姐姐大人看向一直安靜傾聽不發一言的菲娜，笑著問道。
「一次寶貴的學習機會，」菲娜想了想，認真回答，「泛銀河文明共同體在這樣的慶典中最初感到手足無措，除了各種武器展示之外，我們準備不出任何慶祝活動。很長時間以來，共同體的人民除了戰鬥與生存之外根本無暇他顧，我們的文化體系畸形發展嚴重，完全沒有藝術、精神方面的建樹，更不知道和平年代的節日應該如何舉辦，絕大多數共同體民眾甚至連自己故鄉世界的慶典都已經全部忘卻。在和平重新降臨之後，我們的人民卻發現自己已經不知道應該怎麼享受和平，因此這場節日對我們而言便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或許，我們可以從中重新學會自己遺忘許久的東西。恩，總體來講的話，這場慶典是有價值的。」
菲娜實話實說的態度讓我們多少有點尷尬，這時候說這個話題多少有點不合時宜，不過我們知道這是菲娜率真的表現，也就沒人多說什麼。
「啊，如何娛樂麼，」珊多拉打破了沉默，若有所思地說道，「其實從這點上來講，我們和你們是一樣的。」
菲娜將視線轉向珊多拉，木然的表情中看不出她的想法，但她眼神中應該是划過了一絲困惑吧。
「希靈使徒也不知道何為娛樂，」珊多拉笑了笑，「舊帝國的社會活動比你們的共同體還要簡單，出生，命令，服從，戰鬥，陣亡，五要素組成了絕大多數希靈使徒的一生，我們不事娛樂，僅有的慶典就是凱旋軍演，我們沒有藝術，即使戰艦上偶爾的裝飾品也只是為了彰顯武力，我們不懂休閒，除非是為下一場戰鬥而積累精力，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希靈使徒就在這種情況下度過一生，現在想想，那可真是乏味的日子。你們是在長久的歲月後遺忘了如何娛樂，而我們則是壓根沒有那種東西。」
「所以泡泡這丫頭才會對人類發明出來的二次元那麼感興趣，」我接過了珊多拉的話頭，在泡泡腦袋上輕輕撫摸，「別看希靈使徒的科技如此發達，他們在娛樂方面卻連基礎都沒有，甚至看到俄羅斯方塊都感到驚奇。」
「嗯嗯！」泡泡連連點頭，對這個評價完全同意，「當時真是覺得那是很神奇的東西哦，雖然記憶中接觸過不少普通文明，但真的投入他們創造出來的這種事物還是第一次，一下子就入迷了~~~」
那麼你能給我解釋一下自己是如何從純潔的俄羅斯方塊進化到現在五毒俱全宅腐雙修的地步的嗎？
「是阿俊改變了這一切呢。」珊多拉突然感嘆了一句，我則茫然中槍：還有咱的事？
「如果沒有阿俊這樣一個人類介入帝國最高權限階層，我們就永遠不會主動接觸這些一度被自己視為『無價值、高浪費』的事情，希靈使徒的社會結構和思維方式太堅固了，除了對種族擴張有意義的東西，我們拒不接受任何普通種族的知識，這種排斥性……沒有身處希靈權限社會中，你們是不會明白的。」
「所以孩子她爸為我們帶來了現在的一切，」泡泡雙腿一蹦坐進我懷裡，「希靈使徒就是這樣的生物，最高元首的思想幾乎能決定整個種族的好惡，所以孩子她爸為我們帶來了電影，動漫，小說，遊戲，galgames，還有工口……」
我直接就把她給扔出去了。
雖然泡泡滿嘴跑火車的行為我們可以無視，但珊多拉的話還是讓我觸動頗深。
曾經冰冷，殘酷，只知道戰爭和死亡的希靈使徒在自己的最高權限者變成一個人類之後產生了這樣天翻地覆的變化，從短期看，我們還無法評判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但僅僅目前的情況，希靈帝國已經從昔日那個讓人不寒而慄，甚至讓自己的子民都為之戰戰兢兢的暴君文明中扭轉過來。擁有更多的人性和活力並不會改變他們骨子裡的忠誠、高效、堅韌等一系列品格，卻確確實實地提高了他們和其他種族的親和力，最起碼，在舊帝國時代，像宏世界這樣不依賴於鐵腕統治而僅僅依靠帝國的凝聚力形成的龐大勢力網就是不可能建立起來的：舊帝國的統治區只有奴僕，沒有公民。
或許這種變化真的如貝拉維拉所說，是在彌補昔日希靈使徒唯一的種族缺憾吧。
「大家，吃蛋糕~~」
希爾維亞歡快但仍然慢悠悠的呼叫聲打斷了我的思考，這位已經徹底回歸田園的前帝國皇帝繫著圍裙，就好像一位家庭主婦一樣為我們這一大幫子混吃混喝的傢伙端上了自己親手製作的蛋糕，在她身後，幫忙的安薇娜則在表演天下第一女僕大人的絕學：如何用女僕裝背後的緞帶同時端著十二盤蛋糕平穩地走到主人面前。
這真是毫無意義的技能啊！
雖然反應慢的嚇人，但希爾維亞卻神奇地有著幾個特長，而製作各種糖果、甜品便是其中之一。
或許正是那種慢悠悠的性格使然吧，希爾維亞在做某件需要集中精力的事情的時候會比普通人更加投入，我就見過她在給蛋糕裱花的時候那股子投入的勁頭：把兩個過來買巧克力的泡泡量產機晾在一邊長達半個小時。或許希爾維亞並不是反應遲鈍，而是平常實在太過專注於自己的小世界了吧。
「都是很普通的點心~~~但有我的絕密配方~~一點都不會油膩哦~~」希爾維亞將一盤盤看上去就很誘人的蛋糕乾點放在桌子上，食物的香氣把那邊的神族***五人組也給吸引了過來，在流氓冰蒂斯的號召下，一幫搗亂貨直接連桌子都搬過來跟我們拼一塊了——好吧，反正希爾維亞不在意。
一個小小的腦袋從自己胳膊下面鑽了過來，維斯卡趁人不注意就想從上面抓一塊蛋糕來吃，結果讓潘多拉一個手刀給打了回去，而神出鬼沒技能max的小泡泡則已經捧著塊草莓蛋糕開啃了，臉上沾的都是奶油，那邊娘閃閃還沒發現，仍然舉著個花瓣盾等櫃檯上的小泡泡掉下來……
「然後是這個，」希爾維亞將一個特製的大盤子放在我們眼前，和其他幾種甜點都不一樣的是，這個大盤子上面還有個金屬罩，擋住了我們窺視的視線，顯然，這個才是壓軸的東西，「我的得意之作哦~~之前嘗試了好多次，今天終於成功了~~」
連一向恬淡的希爾維亞都能用如此自豪的語氣對一盤糕點大為誇獎，我們立刻對這個仿佛大餐一樣被金屬罩罩起來的東東產生了好奇心。
「我來打開我來打開~！~！」珊多拉第一個將手放在罩子上，表情非常開心，「會是什麼樣子呢……」
水銀燈似乎發現了什麼，一下子從我肩膀上跳下，從桌子上跑過去將耳朵貼在蓋子上，然後立刻嚷嚷著向這邊報告道：「笨蛋人類，好像聽到裡面有聲音。」
珊多拉愣了下，一把拿開了蓋子。
眾人：「……」
盤子上有兩樣東西：一個被啃的到處是窟窿，看著跟奶酪一樣的大蛋糕，還有一個肚子滾圓，渾身奶油，正舉著一小疙瘩點心往嘴裡塞的叮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