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靈帝國 第七百四十九章 準備回家吧

    第七百四十九章 準備回家吧

    原本還打算多在冰封大陸上停留一會，但某個隨時可能再次碰面的話癆龍神是個巨大威脅，因此讓淺淺安置好她的新玩具，順便把小綺晶跟阿賴耶合作折騰出來的那好幾個方陣的小雪人也永凍化之後放在冰雪城堡的大廳里之後，眾人重新回到了琳的神殿裡，傳送目標：主大陸。

    雖然有著諸神神殿無處不在，只要肯召喚，到處是神殿的說法，不過這兩天冰蒂斯家的宮殿要在主大陸停泊檢修，上上機油什麼的，在別的大陸上具現化據說有點延遲，於是我們也就回去了。當然珍惜生命遠離龍神也是我們趕緊離開這片大陸的重要原因。

    「話說最高龍神真的那麼可怕？」

    淺淺趴在桌子上逗著小綺晶，一邊嘟嘟囔囔地說道。很少出來的小綺晶今天似乎格外興奮，好奇地在外面跑來跑去，直到淺淺給她找了副七巧板為止，在小丫頭越來越強勁的臂力和牙齒下，現在七巧板已經快變成十六巧板了。

    我看了淺淺一眼，有些話還是沒敢明說：最高龍神的可怕不僅限於那人形rap機一般的語言能力，更可怕的是在談天說地的過程中那驚人的思維不連續性，那種可以從神界風土人情向別的話題跳躍幾十次最終再跳回來的技能我們並不陌生，沒錯，淺淺2.0白金漢化珍藏版。

    適度是多麼重要啊，淺淺的天馬行空只能讓人感覺可愛，可龍神的跳躍論題就是一種災難了——當然龍神本人是個帥哥也是個非常不利的因素。

    幾分鐘後，冰蒂斯的黑曜石神殿出現在龍神城堡前方，琳將我們送到城堡門口，我順口說了一句：「不過去做客麼？冰蒂斯還想著什麼時候再把五色戰隊集合起來，在自己家鬧騰一番呢。」

    膽小謹慎的龍神少女立刻慌張地擺擺手：「不……不用了！我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而且去那樣高階神明的神殿做客……總覺得有點緊張呢。」

    雖然冰蒂斯是個大大咧咧的自來熟，從來都沒什麼上位者的自覺，可琳卻是個極端謹慎認真的性格，知道她是真不習慣，再加上冰蒂斯那畢竟不是自己家，我們也就沒有強求，告別了陪著自己一家子瘋一上午的膽小女神之後，回到了黑曜石神殿。

    「啊哈，陳，你回來了。」

    冰蒂斯已經在門廳里等著，招了招手就走了過來，「水銀燈的大箱子妾身已經給帶過來了，阿爾忒彌斯正在神殿那邊準備和神界對接的傳送門呢……」

    「額，我有什麼不對勁的？」

    我發現這個女流氓說話間一直在打量自己，那副肆無忌憚的目光充滿探究意味，簡直有種恨不得上來咬人一口的錯覺，不禁感覺毛骨悚然，開口問道。

    「嘿嘿，」冰蒂斯撓撓頭髮，「妾身就是看看你還活著沒，都沒留下個心理陰影？」

    我：「？」

    「和龍神見面之後就沒啥想說的？」

    冰蒂斯壞笑著問道。

    我頓時就靠了，然後憤然看向不遠處靠著柱子望天吹口哨的大小姐：「林丫頭！你早就知道那麼清楚，為啥不多提醒我幾句！」

    林雪沖天翻個白眼：「預言是不能明說的，這你還不知道？」

    「問題是這種預言也不能明說？！」我氣急敗壞地衝過去敲著林雪的腦袋，「這是誰規定的！」

    林雪一邊連蹬帶踹連拉帶拽地表示自己一見面就被敲腦門的不滿，一邊幸災樂禍地嚷嚷：「活該！誰讓你經常不聽本大小姐的勸告去惹一堆麻煩！你這是自尋死路！」

    「阿俊，沒事吧？」

    姐姐大人一直帶著暖暖的微笑在旁邊看著我和林雪互動，這時候看我倆打完招呼了才關心地湊了過來，「聽林雪說你在那邊遇到點麻煩，那個龍神很難對付麼？」

    「他那張嘴難對付。」

    我由衷地說道，然後突然想起了要給姐姐大人她們看的好東西，扭頭沖莉莉娜一揮手，小丫頭在我開口之前就撇了撇嘴，掏出了她的寶貝魔鏡。

    晶瑩剔透的寒冰魔鏡一出現，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發現身邊這些莫名熱切的視線，魔鏡周圍的寒氣頓時晃蕩了一下，哆哆嗦嗦地說道：「喂！不帶這麼玩的啊，這麼多人一人一塊我還不夠分的！」

    「沒人要敲你！」

    我磕了磕這塊明明有著少女的甜美聲線卻偏偏性格有點二的冰塊，在姐姐大人好奇的注視中解釋道：「這是魔鏡——咳咳，就是這麼個名字而已，是莉莉娜從冰封大陸拿的……」

    當下，自己把這會說話的冰塊來龍去脈跟姐姐大人她們說了說，眾人頓時對冰封大陸那神奇的心鏡湖讚嘆不已，而聽說這魔鏡就相當於心鏡湖的延伸，與那巨大冰原共享同樣的能力和器靈之後，就連一開始在旁邊打哈欠的泡泡都一下子蹦了過來，萬分好奇地要試試這鏡子映照真實的力量。

    冰蒂斯幫忙舉著鏡子，泡泡在前面站定了身子，眾人立刻好奇地圍上去，想看看這小丫頭的另外一個形象究竟是什麼模樣。

    ……

    第一個畫面還沒出來，我就趕緊把現場的幾個小孩子趕到一邊去了，然後姐姐大人對某死宅女進行了長達十五分鐘的道德教育。

    「我來試試，我來試試。」

    第二個湊熱鬧的是林雪，她在鏡子前站了五分鐘，但鏡子中仍然是她本來的樣子。

    「這玩意是不是沒電了？」大小姐上前敲了敲魔鏡，「都不吭聲了。」

    「廢話！」魔鏡突然開口，「你還用照鏡子！？你那雙眼睛還有看不透的東西？同行是冤家，離我遠點！」

    林雪非但沒生氣，反而樂了：「這玩意真有本事誒，我還沒說話呢，它就知道我的能力了，這也算過關了吧？」

    「讓她試試，讓小泡泡試試~~」淺淺不知道從哪把小泡泡抱了過來，放在鏡子前面，小丫頭依依呀呀地上前摸了摸寒冰魔鏡的表面，涼絲絲的感覺讓她樂呵呵地笑了起來。

    但鏡子中的影像完全沒有變化。

    我以為魔鏡又在耍什麼花招，對方卻罕見地主動開口解釋起來，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溫和睿智：「孩子是最真實的，因此你們現在看到的就是你們想知道的……誒呀！趕緊把這熊孩子弄走，她怎麼搓出一氣錘來？！」

    接下來幾個人也都好奇地上去試了試，不得不說魔鏡的力量確實神奇，儘管有時候它倒映出來的東西看上去十分令人詫異——比如冰蒂斯的形象就是交叉著的厚重古卷和板磚——但只要這鏡子稍微一解釋，眾人就會發現那些古怪的形象還真的十分貼切，這奇妙的能力讓我懷疑在被做成器靈之前這鏡子是不是在二里橋下面給人看過手相之類，太能扯了。

    最後一個上前測試的是珊多拉，金髮少女整理好了儀容，努力拿出自己最漂亮的一面站在鏡子前，顯然是想在戀人面前露出自己最美麗的真實一面。長時間的相處讓我知道為什麼珊多拉會對這樣一次照鏡子如此謹慎：她知道自己的深淵形態是多麼詭異，自然也生怕在我面前被照出那樣的姿態。儘管身為帝國女王，她卻也是個普通的會擔心戀人眼光的少女呢。

    唉，其實這有啥啊，我的真實形態不連嘴都沒有麼？

    「額，這個……有點麻煩啊。」

    魔鏡發出了沉吟的聲音，似乎對珊多拉的雙重形態有點困擾，但鏡中畫面還是順利地發生了扭曲，並逐漸組合成全新的圖案，珊多拉緊張地屏住了呼吸，我們則緊緊地盯著鏡面。

    幾秒種後，鏡子中的畫面穩定了，二尺見方的畫面上，用黑體字方方正正地寫著個「吃」字。

    眾人：「……」

    珊多拉臉上的表情十分微妙，有點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但多少有點慶幸的感覺，面對我們詭異的視線，金髮少女只能尷尬地晃晃腦袋，在我眼前炫出一片金黃色的光彩，然後有點尷尬地對對手指：「那個，阿俊，都這時候了，我確實有點餓……」

    眾人頓時很聰明地表示深有同感，一鬨而散奔赴餐廳，留下莉莉娜在最後收拾她的寶貝鏡子，我也留了下來，等附近沒人之後才敲了敲魔鏡表面：「很聰明。」

    「嘛，也沒騙人不是麼，只是從另一個角度映照出了那個女孩而已，」魔鏡的那帶著點回音的聲線在耳邊低聲迴響，「女人最了解女人了……」

    我一挑眉毛：「你丫也算女人？」

    「怎麼不算，凡間有句話說女人是水做的，我成分跟她們一樣，就是稍微硬點！」

    接下來的幾日相對無事，珊多拉和父神就神界-希靈直達通道再開的提案已經定下來，剩下的就是讓具體負責人完善後續工作。西維斯和阿爾忒彌斯分別從帝國母巢和生命神殿上著手，進行影子城的部分改建工作。按照初步計劃，我們要在影子城的世界之樹附近建立一個空間糾纏點，把那裡變成和神界差不多的「聖域」，而真正的通道樞紐則設立在阿瓦隆的金字塔大神殿，由那裡的希靈母巢專門分出一組希靈主機進行直接控制。將真正的控制中心設立在兩層異空間內部，這樣一來就保證了通道的安全，而且從形式上也達成了「帝國控制通道一端，神界控制另一端」這樣的象徵目的。為了方便，在平常的時候人員仍然可以通過影子城的世界之樹神殿進行神界傳送，但真正完成連接工作的卻是阿瓦隆神殿，影子城的入口只能說是個幻影門。

    神界這邊的事情則不出我的預料，被父神交給了冰蒂斯一家負責，一方面，冰蒂斯是和帝國高層最早接觸，也是對目前帝國現狀最有切實了解的高級神族（叮噹的無色戰隊純屬賣萌我們就不要管他們了，但冰蒂斯真的就不是賣萌用的麼？），讓她參與是理所應當，另一方面，庫瓦因大叔還有個了不起的身份：奧西里斯議會諸界管理席二等議長兼執政官，這個繞口的身份起初讓我們分外不解，後來冰蒂斯簡明扼要地將其形容為市交警大隊長我們就一起哦了。簡而言之，平常在家裡有點氣管炎和女兒控的大叔實際上還是個在首都都有實權的了不起人物，他正好負責著和很多凡人世界的虛空通道控制以及建立，於是重建神界-希靈通道的任務就被父神分派給他了。

    說實話，知道這個最主要的工作將由冰蒂斯一家子負責的時候我還是很高興的，這意味著之後我就不必要再費勁跟新的神族官員打交道，當然並非出於緊張，而是我實在不敢確定假如再認識更多坑爹、沒溜、扯淡、話癆、流氓、傻缺的神族的話，自己那僅剩的世界觀究竟應該怎麼搶救回來。

    在通道建立以及雙方信息交換工作緊鑼密鼓進行的時候，其他人都可以閒著，我和珊多拉當然是沒法享清福的，後者每天都要利用皇帝權限確認影子城上傳過來的各種工作報告，而我每天都要忙著利用朋友權限否認冰蒂斯冒出來的坑爹建議，短短三天時間裡我已經槍斃了冰姐二十一個幫派名字、六項保護費名目、三次組建神族-使徒聯合打砸搶燒團隊的申請、十五次去其他人的神殿砸場子的號召以及讓日後神界希靈雙方互派使節統一列裝板磚和狼牙棒的動議，這是一項非常沉重的活計，而且令人喘不過氣，因為每次冰蒂斯來宣布自己新主意的時候都會順便用那對人間胸器給我個熊抱，這也是個讓人很容易受傷的活計，因為每次冰蒂斯抱上來的時候珊多拉都在場。

    幾天的工作之後，我的肺活量有了明顯上升，而且胳膊上被珊多拉咬出繭子來了。

    星域神族四領袖之中我之前已經陸續認識了三個，一個是跟叮噹一樣活潑機靈但有點小搗蛋的迦迦，一個是執掌諸界終極黑暗卻溫和寡言的黑暗女神，一個是外形陽光燦爛但骨子裡跟個人形rap機一樣廢話連篇的最高龍神，而就在前幾天，最後一位首領也跟我們見面了。

    光明神系首領，索瓦雷，據說是神界最不顯山露水，甚至最沒有存在感的人之一，卻也是父神最得力的助手和目前神族最敬業的政府公務人員（冰蒂斯她爸評價），他因冰蒂斯糾集大量閒散人員在庭園附近進行目的可疑的集會而來黑曜石神殿登門拜訪，也就是找冰蒂斯老爸打小報告——你得理解，堂堂奧西里斯議會二等議長的千金，領著一幫神明成天打砸搶燒，這種事兒可不是一般人能解決得了的。

    那次有幸見面讓我對這個表情嚴肅，穿著一身非常講究的神袍，留著一絲不苟的金色捲髮，看上去仿佛中世紀的古典紳士一樣講究的三十歲大齡青年印象深刻，他話不多，但待人挺平和，對自己的行為舉止要求甚嚴，卻能很好地容忍冰蒂斯偷偷在自己茶杯里倒膠水，性格嚴謹，但交談之後我發現他並不死板。總而言之，索瓦雷是一個標準的紳士樣人，有著嚴格的自律規範和對其他人儘可能的寬容，而且對自己和他人的工作十分重視。跟這位可能是神界最後一點節操聚合體的神明見面的時候我正在批閱一些天知道寫著什麼東西的捲軸而且昏昏欲睡，但這個舉動卻讓索瓦雷對初次見面的「希靈使徒新一代領袖」做出了極高的評價。

    不應該說他反應過度，你得理解，假如是你登門拜訪，在遇上了門廳里亂寫亂畫的小公主、客廳里跟閨女搶玩具的皇后、飯廳里將杯盤碗筷咬的嘎吱亂響的女王、花園裡用肩扛式單兵防空炮撲蝴蝶以及在走廊里用七十碼灰來灰去而且最後掛在吊燈上的二公主之後，突然發現終點坐著一個正低頭批閱文件的國王，你也會熱淚盈眶的——哪怕那國王只是半閉著眼睛機械化蓋戳也沒關係。

    索瓦雷因為看到冰蒂斯家竟然還有一個在干正事的人（珊多拉你真不會挑吃飯的時候）而驚訝且欣慰，我則因為終於看到一個有點兒譜的神明而喜出望外，倆人當時聊了很多，話題都很沉重，並最終聚焦在一個論點上：

    你是怎樣在一群坑爹的傢伙中間堅持活到現在，而且還保持下限的？

    索瓦雷讓我看到了神族最後的希望之光，而莉莉娜則評價說那個老實的光明神領袖踩到了這輩子最大的一個坑——雖然不知道那丫頭什麼意思，但為啥總有點不爽呢？

    在偶爾閒暇的時候，我們也去別的地方轉了轉，比如那些熔岩橫流的浮空大陸和陰影籠罩的地方，儘管不知道那些鬼地方有啥好看的，淺淺卻一直對這種探險樂在其中，她在那些奇奇怪怪的地方收集了數量驚人的藏品，但像心鏡湖一樣的寶貝卻是再也沒看到，我開始憂心忡忡地懷疑是不是「希靈元首一家子雁過拔毛，正在神界第一問題兒童的帶領下大肆搜刮神界公共財物」的消息已經流傳開，這地方九天神佛都開始人人自危了……平常身邊跟著個冰蒂斯實在讓人不放心啊！

    不過不管怎麼說，來神界也不是遊山玩水的。日子一天天過去，在這裡的事務基本上也處理的差不多了，雙方的通道即將穩定開放，而我們和神族的信息交流也進行的差不多，派去探查舊帝國遺骸的先遣隊短時間也不可能返回確切消息，我們在這裡等著無益，差不多也到回家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