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茯苓說她最討厭的人有哪些,那麼風棲雲絕對是其中的一個。高傲冰冷的風棲雲帶給她的感覺是如同冰雪一樣的寒冷,而這寒冷她在少主的身上也曾感受到過。但是對於少主,她是敬畏更多,對於風棲雲卻是厭惡更多。
    茯苓幾乎是在風棲雲的陰影下長大。她最敬愛的師父對風棲雲向來都是讚不絕口,她最喜歡的少主大人對風棲雲也有態度曖昧,她身邊所有的人幾乎都在稱讚著風棲雲。而這也讓茯苓越來越討厭風棲雲。
    她想打敗風棲雲,想向所有人證明她並不比風棲雲差。也許是因為恨得深沉,所以在茫茫人海中她第一眼就看見了風棲雲。茯苓毫不猶豫地參加了比賽,採取了瘋狂的手段向風棲雲證明自己的實力,但她失算了,她忘了勝敗並不是由此決定的。在被風棲雲揭穿身份的那一刻,她是憤恨多於羞惱。她怒瞪著風棲雲,咬著下唇走下了台子。
    風棲雲掃視了眼周圍,微微蹙眉,那個和茯苓一道的男子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怎麼也找不到他的影子。
    暗處的角落裡,有人勾唇:「風棲雲麼?真期待和你的交手呀」
    風棲雲眉頭輕皺,總感覺哪裡不對,她的目光又回到了茯苓的身上。茯苓的出現太過突然了,這讓風棲雲不得不小心,不得不多想。她迷迷糊糊地領了花燈,又迷迷糊糊地和沐艷情他們碰了面。
    文婉心好奇地看著風棲雲手上那活靈活現的鴛鴦花燈,又瞅了瞅蕭羽軒手上的花燈,衝著風棲雲擠了擠眼睛。剛剛回神的風棲雲被她這舉動弄得有些無措,輕輕抿唇,垂下了眸子。
    沐艷情見狀,嘴角莫名苦澀,她卻是笑著迎了上去,仔仔細細地看了看風棲云:「剛才那姑娘可真有本事,我還真怕她會誤傷了你。」
    文婉心輕笑:「我倒是不怕棲雲你會輸給那個潑婦,不過有些人似乎是被打臉了。」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瞥一旁的某人,笑得分外開心。不是說一定會贏得麼?到最後還是棲雲奪得了頭籌,這打臉打得可不是一般的響。
    「切!」一旁的秦火一臉不悅,他瞥了瞥風棲雲手上的花燈,嘀咕了一聲,「不久一盞破燈麼!小爺我才不稀罕!」
    文婉心笑了,整個人靠在了風棲雲的身上,也不計較秦火這傲嬌的行為,仔細地研究著鴛鴦花燈。不愧是姜婆婆的成名之作,這鴛鴦就像是活的一樣有靈氣,乍一看去仿佛要振翅高飛一般。拆開了的花燈單個看也是挺美的,放在一起就有了一種交頸纏綿的曖昧姿態,雖說曖昧卻不過度,讓人不由想起了「只羨鴛鴦不羨仙」的詩句。
    「可惜只有兩個,還分了男女,不然我就給你和艷情了。」風棲雲嘆氣道,看著手上的花燈有些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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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功不受祿,況且這花燈還是你和絕塵公子一起贏來的,艷情可不敢接受。」沐艷情笑道。
    風棲雲挑眉,沒有言語。
    莫長風看了看風棲雲依舊冰冷的面孔,眸色深沉:「棲雲和那位姑娘是舊友麼?看你們的樣子好像很是水深火熱呀。」他特意將水深火熱四個字咬得分外清楚,沒有幸災樂禍只是簡單的陳述,但在平淡背後卻別有深沉。
    風棲雲抿唇:「說不上是舊友,頂多也只是能叫個名字。」
    莫長風笑了笑,並沒有說話。敲門聲卻在此刻響起。風棲雲側目,沒有動作。蕭羽軒沉默,只是站在那裡。秦火撇了撇嘴,認命地走了過去。
    「誰呀?」他沒好氣地說道。
    門外的人明顯一愣,猶豫了一下才說:「請問,棲雲可是在裡面?」
    被點名的風棲雲微愣,木木地應了一聲。門外的人明顯鬆了一口氣,笑道:「棲雲,我是君天佑。」
    君天佑,天龍儲君。
    秦火怔了一下,開了門。門口站著一名紫袍男子和一名紅色宮裝女子。男子眉目俊秀,淺笑之中帶著三月春風初綠楊柳的溫柔,那雙黑眸之中透著幾分淺月般淡淡的光輝,整個人看上去很是飄逸而溫潤,那與生俱來的高貴為他平添了幾分的溫雅柔和。他身旁的女子卻是艷麗無雙,一身水紅色的逶迤長裙,大朵大朵的淡淡粉色傲然怒放的桃花在衣襟上搖曳,烏黑美麗的黑瀑布盤成了一個飛月髻,柳葉眉下是一雙動人的美目,香粉紅色的薄唇,香腮似雪,微微泛著些許微紅,清雅中不失一分媚態,風情萬種,卻不沾染一絲的風塵之氣,此女正是燕丞相的得意女兒燕雪凝。
    君天佑見了屋裡的人不由一愣,溫潤一笑:「看來我來得還真是巧,一下子就把幾位都給碰齊了。」他笑得如沐春風,帶著一股儒雅的溫和氣息,令人很是順心。
    文婉心猶豫了一下,剛準備行禮就被風棲雲給拽了一下。文婉心不解地看著風棲雲,後者卻對她輕輕地搖了搖頭。君天佑看到風棲雲這邊的動靜笑了一下:「棲雲還是這樣的自在呀。」
    他這話一說風棲雲立馬挑眉,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
    君天佑也不在乎,只是微笑。
    「既然你來了,我便先回了。東道主什麼的,我還真做不來。」風棲雲乾脆利落地說道,明顯是打算把包袱扔給了君天佑。君天佑一愣,嘴角的笑意一僵,有些無語。
    秦火哼了一聲:「你還真會當甩手掌柜呀!」
    風棲雲斜睨了他一眼,樣子很是傲嬌,她唇角輕勾,笑得冷淡:「那又如何?」
    秦火語塞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下子黑了臉。
    燕雪凝卻是見不慣風棲雲的我行我素,開口道:「風小姐向來都是這個性子,還請公子莫要見怪。」表面上是在為風棲雲說話但暗地裡卻是貶低風棲雲。
    風棲雲聽了只是冷哼,側過了頭,明顯不想與燕雪凝多說。
    蕭羽軒不動聲色地移到風棲雲的身旁,將手放到了風棲雲的背後,暗暗地輸了些真氣給她。感覺到身後的溫暖,風棲雲整個人一僵,微微低頭,卻沒有拒絕。
    君天佑見了兩人的互動,有些吃驚,暗暗地看了看他們兩個,總覺得蕭羽軒很是眼熟,但礙於禮數他也沒有開口詢問。
    「我倒覺得棲雲這性子挺好的。」沐艷情插嘴道,溫雅笑著,目光移到了風棲雲的身上,見了二人此時此刻的舉動微微一怔,眸色不由黯淡了幾分卻又很快調整了過來。
    燕雪凝面色一僵,準備說些什麼卻被君天佑使了個眼色,她不由有些委屈只得作罷。
    「棲雲身子一向較弱,也受不了累。諸位若是不嫌棄,便讓在下招待各位如何?」君天佑溫文爾雅道,言語之間滿是平和。他溫柔地看著風棲雲,如同兄長看待妹妹一樣。
    風棲雲撇過頭,有些不滿於君天佑的說辭卻也沒有發作。
    「既然如此,就麻煩君公子了。」莫長風拱手,目光輕飄飄地從風棲雲的身上移過。
    君天佑只是一笑,沒再言語。文婉心看了看在場的人,嘟了嘟小嘴,湊到了風棲雲的身邊:「既然棲雲準備回了,那婉心也不打擾各位了,先行告辭。」蕭羽軒也沒說什麼,只是很堅定地站在風棲雲的身邊,用行動表示他的決定。
    沐艷情猶豫了一些,剛準備開口卻被燕雪凝給堵住了。「想必這位就是沐小姐了吧。」她一臉熟絡地湊了上來,拉住了沐艷情的手臂,笑得好不熱情,「既然文小姐和風小姐都打算回府,那不如讓雪凝陪沐小姐逛逛如何?沐小姐應該不會嫌棄雪凝吧?」
    沐艷情良好的教育讓她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她抿唇,笑了一聲:「怎麼會呢?到時候還望燕小姐不要嫌艷情煩。」
    燕雪凝笑了笑,得意地衝風棲雲使了個眼色,風棲雲挑眉,不屑一顧,轉身便走。文婉心急忙跟了上去,轉頭對君天佑歉意地行了個禮。君天佑溫和地笑著,沒有一絲一毫被輕慢的氣惱,而後他轉身對著莫長風抬了抬手:「棲雲向來都是個心寬的,怕也不會帶莫公子去什麼熱鬧地方。不知道莫公子想去哪裡一游,天佑也好做些安排。」
    莫長風挑眉,眸色深沉,他勾了勾唇角輕笑道:「都說客隨主便,長風也沒什麼好的提議,就勞君公子多多費心了,想必君公子也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君天佑眸色微暗,笑道:「自然。」他的眸中閃過了洶湧的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