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我就不!憑什麼風棲雲就可以隨意下山我就不能!我不服!」皇都的一座宅院內傳來了女子憤怒的聲音。
    「憑什麼!就憑她比你強千倍萬倍!」老者也是氣急了,大吼道。
    茯苓怔愣地看著自己一向敬愛的師父,有些不敢相信這是他說出的話。她紅著眼睛,甚至委屈地看著面前不過五六七十的老者,撇了撇嘴:「師父,你凶我!」
    柳空看著自己這個疼愛的女徒弟也是滿臉的無奈,他膝下無兒無女,把茯苓是當做親生女兒一樣來疼。就算她要天上的星星,他也認命地去給她摘。但千不該萬不該她就不該去惹風棲雲這個怪胎!
    風棲雲雖是天龍的銀鳳將軍,但卻又與天上宮闕牽扯不斷。天上宮闕之主逍遙尊者門下僅有兩名親傳弟子,一名是「冰雪神姿暗」的絕代少主雲柒,一名是「芝蘭玉樹風華絕」的文雅公子云泣。
    雲柒之高貴優雅如同冰雪難以親近,雲泣之溫文爾雅如同三月春風楊柳乍綠,他們兩個皆是天下聞名的絕世美男,一冷一暖,堪稱是天上宮闕的「雙珠」。風棲雲雖非逍遙尊者的親傳弟子,卻是他唯一一個記名弟子。風棲雲與天上宮闕這兩名絕世的公子可謂是關係匪淺。
    雲柒的冷貴高傲,雲泣的春風溫柔,皆是世間女子愛而不得的奢侈之物。而風棲雲卻輕而易舉擁有了他們兩個的關懷。
    自打茯苓第一次見過雲泣,她就瘋狂地痴迷上了雲泣的溫柔似水。但是雲泣雖然是溫柔的,但卻也是冰冷的,他對所有人幾乎都是同一個態度,把尺寸把握得極好,既不會讓人覺得疏遠也不會讓人覺得曖昧。當然雲泣並沒有少主雲柒那般擁有著謫仙般的絕世之容,但他的相貌卻也不差。茯苓也不是沒喜歡過少主雲柒,但云柒的冰冷卻讓許多的女子望而卻步。
    但是,不管是雲柒還是雲泣,他們對風棲雲的態度卻是出乎意料的統一。
    天上宮闕對於門下弟子有著近乎變態的嚴厲規定,未出師者不得下山,無緊要任務者不得下山。天上宮闕出師的條件也是極為的苛刻,一年下來能夠出師的也就十幾個而已,而參加考驗的人卻是成百上千。
    不過風棲雲是個例外。她並不需要考核,她需要的僅是同雲柒他們一樣的認可。
    茯苓幼年時是見過風棲雲的,在風棲雲的身邊不是有少主雲柒的身影,便是有雲泣的陪伴,這對於有著少女懷夢之心的茯苓來說也是十分的刺眼。厭惡也就是在不經意之間有了萌芽。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針對風棲雲了。以往每次風棲雲回天上宮闕,她總會對風棲雲冷嘲熱諷一番,雖然風棲雲都是保持一貫的冰冷,對她也是不屑一顧,但她的心裡卻是十分的愉悅。即使是會遭到師父訓斥,她也樂此不彼。
    在天上宮闕,茯苓也算得上是個小美人,她有著張精緻的小臉蛋,柳葉似的細眉,妖嬈而又嫵媚的身姿,天生有著一股驕縱蠻橫之氣卻也恰到好處地吸引著男人的視線。
    但是天上宮闕並不缺少美人,茯苓這樣的性子在天上宮闕也並不怎麼受歡迎。茯苓曾經一度痴迷於雲柒的絕世之容,但在雲柒對她流露毫不掩飾的厭惡之情後,茯苓萌動的心也曾碎裂過。但之後雲泣的溫柔卻讓她再次萌生了青春的悸動。
    但在她對雲泣委婉地表述了自己的愛意後,雲泣卻是很溫柔對她說,他只當她是妹妹。妹妹?茯苓覺得自己的天都快崩了,她哭著跑開,獨自一人待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裡痛哭。
    「你好像又惹了筆桃花債。」一日茯苓聽見風棲雲和雲泣的交談,她心生好奇,偷偷地躲到了一邊。風棲雲還是一如既往的顛倒眾生的輪迴黑衣,而雲泣則是一身如雪的白衣。
    雲泣溫柔地看著風棲雲,笑道:「是麼?我怎麼不知道。」
    「嗯?」風棲雲挑眉,有些揶揄,「看來你在無知中粉碎了許多的少女心呀。」
    雲泣笑了笑,反問了一句:「那你呢?」
    「你若是不怕被揍,儘管一試。」風棲雲有恃無恐地扭了扭拳頭,笑得很是溫和卻又冰冷。
    雲泣見狀,無奈搖頭:「那還是算了,我可不想被雲柒那變態傢伙折騰。」他雖是這樣說道,右手卻是撫摸上了風棲雲的腦袋,揉了揉她的頭髮,臉上的笑意是茯苓從未見到過的溫和。
    風棲雲斜睨了他一眼,倒是沒有拒絕他親昵的動作。
    那一刻,茯苓整個人都是崩潰的。雲泣雖然溫柔,卻從未和任何女子有過親昵的舉動,最大的尺度也僅是輕輕地攙扶。而在風棲雲面前,雲泣失去了所有的冰冷,他展現出的是一個世俗男子面對心愛女子的無限溫柔。茯苓幾乎嫉妒地發瘋。
    憑什麼!憑什麼風棲雲可以那麼輕易地獲得天上宮闕最為出眾的兩名男子的青睞!她不就是個短命鬼麼!有什麼本事和她茯苓比!
    茯苓憤怒地看著風棲雲和雲泣的身影,眸中晦明變化著。茯苓不是一個善於掩藏自己情緒的人,她對待風棲雲的態度可謂是越來越惡劣了。對此,雲柒少主訓斥過她,尊上也委婉地向她的師父表達過類似的責備。但茯苓依舊我行我素,絲毫不在意那些緊閉責罰。
    這種狀況一直到風棲雲因戰事而無空返回天上宮闕而有了緩和。但是,伴隨著風棲雲漫長戰爭歲月的開始,雲柒少主開始了他長期的幽居閉關生活,而雲泣也下了山去尋找傳說中菩提之心。茯苓的生活在那段時光里迷失了方向。
    「少主大人已經下山,我不管你心裡有什麼怨有什麼氣,都給我憋下去!別髒了少主的眼!」柳空厲色道,沒有了以往的溫和。
    茯苓憋住淚水,怨恨地看著柳空,雙腳一跺,轉身便跑了出去。
    柳空也沒攔她,只是看著她的背影長嘆了一聲,面上無法掩飾的蒼老。
    不得不說尊上的眼光確實是好,收了兩個神仙似的親傳弟子,又有了一個天仙似的記名弟子。不說雲柒的風華絕代,但是雲泣的絕世溫雅便以令世人讚不絕口,更何況還有一個戰無不勝的銀鳳將軍風棲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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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憐他弟子無數卻無一人能夠達到他們三人其中一人的輝煌。也不知道茯苓這個不省心的還會弄出什麼么蛾子來!柳空想到這裡,嘆息了一聲。
    而跑出去的茯苓卻沒有柳空想的那樣明白事理,她憤恨地抽出腰間長鞭瘋狂地抽動著周遭的花草樹木。暴亂的真氣蹂躪著周邊的所有,她抬頭大吼了一聲:「風棲雲!」
    砰!花草的狼藉昭示出了茯苓內心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