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雲泣的到來,風棲雲水深火熱的生活終於開始回歸正常。夏雨薇不是沒有停止她古怪的湯藥,但是她前腳剛送來,後腳就被雲泣拿去澆花。忘了說了雲泣的興趣愛好之一就是喜歡研究各種各樣的藥草。他養的花草沒有一絲一毫符合他文質彬彬的氣質,曾去看過一次,只這麼一次就讓她再也不敢去雲泣的地盤了。
夏雨薇得知自己的湯藥被雲泣拿去澆花後也發怒過。她氣勢洶洶地去找雲泣算賬,可是雲泣卻以一句「雲柒好像快來了,若是被他瞧見棲雲現在這副樣子說不準是會生氣的」輕飄飄得給堵了回去。
倒不是夏雨薇怕了雲柒,只是因為雲柒的性子確實沒人敢惹。雲柒雖然表現出一個清歡寡慾的冰冷模樣,但他也是有著一絲的煙火氣息。雲柒在世人的印象中是一個從不會生氣發怒的謫仙,面對令他不悅的事情,他都是喜歡以實力解決。夏雨薇雖驕縱蠻橫慣了,但面對天上宮闕這下一任的主子她還是不得不畏懼三分的。
「你倒是很會用雲柒的名頭呀。」風棲雲得知此事後,雙手交錯環在身前,眉頭輕挑,揶揄一笑。
「那也該雲柒的名頭好用才行。」雲泣笑了一下,沒有一絲一毫的尷尬,那一副坦然的樣子令風棲雲不由有了種是她胡攪蠻纏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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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勾了一下唇角:「你倒是不客氣。若是被外面那些痴迷於你的大家閨秀們知道了你是這樣的性子,她們說不準會很失望呀。」
「那就讓她們失望去吧。」雲泣不以為意,低頭搗鼓著他的藥材。「對了,幽都那邊來的好像是玄幽,你可要小心一點。」
風棲雲眸子一沉,唇瓣輕動:「玄幽?」
「對呀,就是玄幽。」雲泣笑眯眯道,語氣里不由有了一絲的幸災樂禍。
「你好像很高興呀。」風棲雲聲色微微上揚,尾音裡帶著荼蘼的醉人。
雲泣眉頭一跳,很是謙虛地說道:「一般一般。」
「……」風棲雲語塞,衝著雲泣很是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你還真會說。」
雲泣笑了一下,沒有說話。風棲雲直起身子,走到窗前,看著窗外的天空,目光不由放空。
「雲泣,如果我不在了,你說,這風王府百年的繁華可還在?」她說著,伸手似是要接住什麼,面上流露出了一片的茫然。
雲泣微怔:「棲雲……」
風棲雲微嘆,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我要出去一趟。」她忽然這樣說道。
雲泣抿唇:「是去找玄幽麼?」
「也不全是。」風棲雲勾了勾唇角,「只是有些事情我不想再拖了。」
「真的要那樣麼?如果失敗了,你的狀況只怕會更糟。」
「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左不過就是一死罷了。」她笑了笑,一臉的無所謂。
雲泣心頭一疼,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那麼棲雲,不管怎樣我都會幫你。」
「雲泣,你大可不必這樣的。」風棲雲抿唇,雙眸深處竟是莫名有著一絲的無奈與哀傷。
雲泣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側頭看著窗外,那抹隱藏在暗處的白衣令他眸色微暗。
「棲雲,我尊重你。」所以請你一定要自由地活下去。
暗處的人手指輕動,沒有動作,轉身離開。
「公子,你在天龍這邊呆得也夠久了,夫人那邊都催了好幾次了。」莫問看著站在窗前久久不動的白衣俊秀男子,鼻子眉毛都糾結到了一起。
蕭羽軒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前的碧竹,他的唇瓣輕顫,無奈地嘆了一聲。
莫問見狀又繼續說道:「當初公子也來一是因為礙於與風王世子的交情,二是則是因為冰魄神珠。公子當日也算是救了銀鳳將軍一命,這一也算是結了。冰魄神珠一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來日方長總有機會。天涯何處無芳草,公子何必一定要吊死在一棵樹上呢?」更何況這樹還是棵歪脖子樹。
蕭羽軒聽了莫問這話,眉頭狠狠一抽,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莫問:「說吧,這話是誰教你的。」
莫問眼皮子一跳,很厚顏無恥地把自己的戰友給賣了:「司徒!」
蕭羽軒勾了勾唇角,明明是很溫和的弧度卻令人莫名膽寒。
「司徒說得也確實沒錯。」他說,「我在這邊也呆了很久了,是時候回去給那些跳樑小丑們一個驚喜了。」他說著,斂了斂眸子。棲雲,我們來日方長。
客舍青青柳色青。細雨朦朧的巷尾浮現了一雙黑色的錦靴,往上是天青色的長袍,衣擺浮動之間是楊柳的青青,銀灰色的祥雲在衣襟上停留,少年那如瀑的青絲長發垂落腰間,白色的束髮帶在他長發之中輕舞,顯現出一絲出塵的仙氣。青色的油紙傘遮掩住他半邊精緻的容顏,那輕勾的唇角帶著櫻桃般的紅潤,對上他的那一眼,是萬里綿亘的雪山,是無盡的風雪冰寒。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伸出了冰雪般白皙的手。忽然,他笑了。在那一刻是冰雪消融後的春暖花開。
「少主。」身後有人恭敬一喚。
雲柒沒有回頭,他抬了抬手,接住了幾滴冰冷的雨珠。
「劍銘,你說為什麼人總是那樣貪得無厭呢?明明北冥幽都和忘川之城已經有了那麼多,他們為什麼還那麼貪心的呢?」
劍銘沒有說話。
「算了。和你這榆木腦袋也沒什麼好說的。」雲柒收回了手,反手輕彈,指尖上的水珠頃刻消散。
「先去找七長老吧,我有筆賬要和他好好算一算。」雲柒撐著油紙傘輕巧地轉身,那白色的束髮玉帶輕輕晃蕩在空氣中勾勒出唯美的弧度。劍銘沉默地跟了上去。
天青色衣角拂過之處,冰雪未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