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桐將頭往絨毯里縮了縮,在心裡輕嘆了一聲:看來,御飛天還當真沒看出來蘇暮衍的真實身份,哥哥到底是哥哥!
墨清洹看御飛天的眼神就像看個傻子,懶得跟他多說一個字,葉清桐想到了四個字:天性涼薄。大筆趣 www.dabiqu.com
但御飛天真的很可憐,不只是被外人欺負,還被自己的哥哥欺負,
女人天生都有母性,而此時小可憐御飛天激起了葉清桐的母性,她伸著頭看著御飛天,小心提醒道:「好像你哥叫他姑蘇暮衍」,
御飛天身體猛地一僵,像是被點了穴般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許久才回過神,他緩緩轉過身看著葉清桐,不確定的問了一遍:「姑蘇暮衍?」、
葉清桐點了點頭,
御飛天如醍醐灌頂般的一拍大腿,「難怪,我就說怎麼可能這麼厲害」,
之前在天乾陣的時候他就留意過這個蘇暮衍,這個倒霉太子十歲就開始悄無聲息的往攝政王府送細作,即便是處於劣勢,每每面對墨清洹也毫無懼意,在面對強大的北蠻鐵騎時也是從容鎮定,運籌帷幄、驚為天人!
御飛天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他蹙眉看了看葉清桐,問:「姑蘇暮衍?難道是和你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同時拜在白眉仙尊門下的那個姑蘇公子??」
葉清桐眼神略迷茫的看向他,
此話一出,方才沉默的墨清洹倏地開了口,「你話太多了」,
御飛天這才發現自己失言,怎麼就突然說起這件事,他臉色微微一變,打了兩個哈哈,略有些生硬的轉移了話題,「難怪會栽在他手裡!!」
咦?難道這個姑蘇暮衍很厲害?
葉清桐看了看一旁的墨清洹,想到之前墨清洹對這個姑蘇暮衍以禮相待的事情,隨口問了句,「他很厲害嗎?」
「也不是很厲害,比起我——」,御飛天噎住,想到剛才被蘇暮衍活捉的事情,把即將出口的大話咽了回去,改口道:「比起我稍微強了那麼一丟丟,但是比我哥差得遠了,不是我吹牛,別說一個姑蘇暮衍,就算集齊三大世家的人也未必是我哥的對手」,
御飛天平日裡從來不叫墨清洹為哥哥,都是直呼其名,可他此時卻一口一個我哥,說的如此的自然,可想而知,他對墨清洹至少還是心存敬畏的,
可墨清洹真的有他說的這麼厲害嗎?
之前提到七大門派,墨清洹始終是一臉不屑的樣子,想到自己的那幾個屬於七大門派之一青玄門的師兄,在墨清洹口中均以「廢材」為統稱,
可三大世家聽上去倒是挺厲害,尤其是方才提到姑蘇暮衍,御飛天都說「難怪」,如此看來,三大世家當是比七大門派厲害?
至於蘇暮衍,準確的說姑蘇暮衍,之前在天乾陣就見識過他的能力,到了這裡更是鋒芒畢露,想到蘇暮衍讓她安心的話,葉清桐不僅生出些許希冀,蘇暮衍的意思是要助她破陣麼?
但蘇暮衍對墨清洹的敵意也太明顯不過了,想到這一點,葉清桐又開始有些擔心,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擔心什麼,
讓她倍感意外的是:蘇暮衍竟然和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葉清桐正在思考著,突然感覺到眼前的光線暗了下來,她一抬眼被笑的十分詭異的御飛天嚇了一跳,她朝後縮了縮脖子,問:「做什麼?」
「清桐,你不用擔心,我這就奪了太子之位,讓這個姑蘇暮衍的一番心血付諸東流!」御飛天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這番話,
「……」,原來御飛天以為她發呆是在擔心,
「沒有擔心,我只是在想——」,蘇暮衍的事情,
葉清桐後面的話哽在喉嚨里,她看到了不知何時已經站到前面來的墨清洹,
「在想姑蘇暮衍?」墨清洹幾乎是肯定的反問句,話里隱含著不悅,
葉清桐打了個冷噤,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只是在想三大世家的事,我覺得我忘了許多重要的事情」,
聽到她提及失憶的事有些悵然若失,墨清洹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天色不早了,本王送你回去」,
「嗯」,葉清桐點了點頭,倒不是真的累了,而是覺得這個話題再聊下去也不愉快,
*
蘇暮衍走出王府,一個身著黑衣的隱衛走到他身側,抱拳行了個禮,道,「公子,就這樣放了御飛天,怕是跟幻境門的人不好交代」,
蘇暮衍眸光里閃過一抹陰鷙的光,冷冷一笑,道:「被墨清洹劫走的,本公子還損失了不少近衛,關本公子何事?」
隱衛聞言立馬明白了蘇暮衍的意思,「屬下知道了,這就跟幻境門的人回話去」,
「不用」,蘇暮衍叫住了他,「幻境門招惹上了墨清洹,從這世間消失是遲早的事,不用與他們再聯繫了,若是他們再派人來問,殺了,記在墨清洹頭上」,
「是,屬下明白了」,
蘇暮衍轉身抬起頭,三王府三個燙金大字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熠熠發光,
墨清洹,我們之間的戰爭才剛剛開始。
蘇暮衍收回視線,「回府」。
*
用完晚膳景修照例來給葉清桐診脈,她的脈象如今已算平穩,只要不出什麼意外,已無性命之憂,
「景大人啊,我現在稍稍動一下都覺乏力,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可我既沒什麼惡疾,也沒什麼內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按照現代西醫的理論,她就像是一個腦中風全癱的病人,意識清楚,卻喪失了自主活動的能力,也還好小七照顧的細緻周到,才沒讓她活的挺尷尬,
景修低低的喟嘆了一聲,他總不能說這都是墨清洹的責任吧?
當時那種情況下也不能完全怪他,但也的確是他直接造成了對她的傷害,那麼強大的靈力灌注到她這具凡胎俗體裡,她還能留下一口氣都是幸運的了,
「都是本王的錯」,景修沒敢說,墨清洹倒是自己擔起了責任,「當時你情況危急,本王只是」,
墨清洹頓了頓,有些難以啟齒,他聲音壓低了幾分,「本王只是有些慌了」,。
他一向沉穩有度,何時那樣慌張過,當時她全身冰冷,雖說只是幻覺造成的,但錯覺一樣可以將人置於死地,他才會失了分寸,當時看到他瘋了一般,連御飛天都嚇到了,生怕葉清桐會死在他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