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點點頭,也不答話,悶著頭子開始趕路。
「砰!」
又是一枚煙花在二人上空炸開。
「就在對面街道!」
李元芳怒喝一聲,腳尖輕點馬鞍,借著衝勁飛上了院牆,不過兩步便從張郃的眼前消失了。
「我靠,會輕功了不起啊!」
張郃暗自嘀咕一聲,四周瞅了瞅,見到一個歪脖樹,眼睛一亮,七手八腳的就爬了上去,等攀到房頂上,就見到李元芳已經與那名黑衣男子交上了手。
李元芳一柄鏈子刀將黑衣人逼的是手忙腳亂,四周有懸鏡司的人馬手持弓弩,虎視眈眈的注視著黑衣人。
而張郃望去,街道上躺了不下十具屍首,在百餘人的圍追堵截之下,還有餘力斬殺數十人,黑衣人的武藝比張郃想像中的還要高。
黑衣人手中扣著一枚飛刀,短刃盪開鏈子刀,飛刀急速甩向李元芳的面門。
張郃大叫道:「小心飛刀!」
尋個機會跳下了牆頭,拔出腰間的佩刀加入了戰團。
李元芳抽回鏈子刀,身子側身一歪,鋒利的飛刀擦著李元芳的耳邊飛過,帶走李元芳的一綹頭髮。
黑衣人沙啞著嗓子道:「還算不錯,看來懸鏡司當中不全是廢物!」
「閣下未免太過狂妄了一些,就現在的局面,你如何還有逃走的機會?」
李元芳回道劈向黑衣人。
而這時張郃也從後面夾擊了過來,黑衣人盪開李元芳的鏈子刀,一腳踹在張郃的腹部上,張郃登時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地上。
黑衣人一甩袖口,從中甩出四枚飛刀朝著李元芳飛去,伴隨著飛刀,整個人也像一隻滑向的飛鳥,飄向最近的高樓。
「吾若想走,你們誰也別想攔得住!」
黑衣人發出猖狂的大笑聲。
「放箭!快放箭!」
捂著肚子躺在地上的張郃不由得大喊道。
懸鏡司的士卒舉起弩機,扣動扳機,調過來的這批弩手手中的弩機乃是仿製劉德手中諸葛連弩。
技術是越來越成熟,雖然還做不到十連發,但是五連發已經完全沒有了問題。
只不過威力還是小了一點。
對於一般的鐵甲基本上完全的無力了,但黑衣人身上穿的不過是布衣,顯然是擋不住連弩的威力。
只要受傷,就很難逃脫懸鏡司的追擊。
果然,在空中的黑衣人無處可避,雖然不斷地揮舞著短刃,但還是有弩矢射中黑衣人。
看著黑衣人消失在牆頭,李元芳可謂是怒火中燒,如此圍堵竟然還讓他跑了,可真的狠狠地打了李元芳的臉了。
李元芳大罵道:「追!給我追!」
四周的懸鏡司人馬三兩成群,匆匆的四散離去。
張郃勉力直起身來,黑衣人這一腳踹的不輕,就張郃這樣的體格都差點被踹吐了,可見黑衣人的勁是有多大。
張郃揉著肚子來到黑衣人飛走的牆根下,仔細的瞅了瞅,疑惑道:「賊人明明中箭了,為何不見血滴呢?」
「什麼?」
李元芳走了過來,眼睛微微眯縫了起來,思考了一番道:「看來賊人身上應該穿了貼身的甲冑,不然武藝多麼高強的人也擋不住如此連弩的進攻。」
張郃點點頭,「賊人有些不好對付啊!」
而此時的錢氏與陳瑛還在漢公府衙中焦急的等待著荀彧的消息。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安道全渾身疲倦的來到了殿中,錢氏與陳瑛連忙的應了過來,錢氏問道:「安神醫,荀首輔情況如何?」
安道全手中端著一個托盤,盤中乃是一枚沾了血的飛刀,安道全道:「這柄飛刀只差一寸便插進荀首輔的心臟,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啊!」
「這麼說,荀首輔無恙了!」
陳瑛喜道。
陳瑛雖然是漢公妃,地位崇高,但實際上並沒有任何處理大事的經驗,所以剛剛在堂上幾乎是有些手足無措,如果不是錢氏頂在前面的話,陳瑛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所以說,荀彧無恙陳瑛非常的開心。
安道全面露難色,對錢氏與陳瑛一拱手道:「不敢欺瞞夫人,這飛刀之上塗抹了毒藥,臣現在未能驗出是什麼毒,也不敢隨意下藥,所以現在並不敢保證荀首輔無恙」
「啊?那這可如何是好?」
「臣現在用一味藥吊住了荀首輔的命,如果能儘快找到解毒的藥,荀首輔定然性命無憂,但如果找不到」
「大概能支撐多長時間?」
錢氏還是比較鎮定,詢問道。
「短則半月,多則一個月,必然深入五臟之中,到時神仙難救啊!」
安道全道。
陳瑛這時說道:「如果能抓住那個刺客,就可以拷問出解藥的消息了!」
錢氏點點頭,對安道全道:「如此辛苦神醫了,還請神醫日夜照看荀首輔。」
安道全道:「這時臣應該做的。」
說罷,拱拱手退了出去。
錢氏這才對陳瑛道:「刺客十有是李雲派來的,而且應該是死士,很難拷問出解藥來,現如今只希望安神醫能夠研究出藥方,不然」
「華神醫若在的話,會不會能更快研製出解藥來?」
錢氏嘆道:「華神醫擅長外科,對於解毒其實並不在行,更何況華神醫現在在前線,一個月恐怕是趕不回來的。」
一名快馬從北平城中飛馳而出,此人便是前往通知劉德的信使。
馬不停歇,十日之內,便可將北平的消息傳遞到劉德的手中。
李元芳與張郃在城中連續找了兩天兩夜,卻是絲毫尋不見黑衣人的蹤跡,北平城已經封鎖了兩天,城中上至世家豪強下至百姓商賈皆需要營生,總是關閉城門也不是個事,所以也只靠打開城門,但在四城門懸鏡司與軍隊加派了人手,只要黑衣人想走,必然是通過城門,李元芳就不信黑衣人還能飛出北平不成?
城門口,數輛散發著惡臭的糞車緩緩地來到城門,北平可是百萬人的大城,每天都要拉出大量的糞便,北平城可是關閉了兩天,積攢了大量的糞便,所以一開城門,運糞的馬車也在統一管理下來到了西城門,準備拉到外面去處理,一般都是賣給農民當做肥料。
這也是劉德吩咐下去做的。
而西城門就是糞車必經之路,其他城門口是徑直糞車通行的。
守城都尉看著一輛皆一輛的糞車,捂著鼻子,不耐煩的揮揮手道:「快走,快走!」
「等等!」
一旁默不作聲的懸鏡司統領制止道:「賊人也有可能會藉助糞車逃走。」
「躲在屎尿裡面」
都尉想到這,不寒而慄,渾身竟是一顫,讓他自己躲到裡面逃命,那還不如戰死沙場呢!
懸鏡司統領揮揮手,幾名懸鏡司的士卒用布條捂著鼻子,每人手持一桿大槍,朝著糞桶裡面扎去。
數十輛糞車全扎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一個人影。
看來是不在糞桶裡邊,懸鏡司統領嘆氣道,揮手示意糞車離開。
「我就說吧,肯定沒人能夠忍受糞桶的味道的!」
都尉在一旁道。
李元芳很快就來到了西城巡視,對那名懸鏡司統領問道:「可有什麼異樣?」
統領回答道:「並沒有!」
李元芳鼻子微動,仔細的聞了聞,空氣中依然還瀰漫著屎尿的臭騷氣,然後詢問道:「糞車查了嗎?」
統領回道:「全部檢查了,用大槍一個一個扎的,裡面沒有藏人!」
「那就好!繼續檢查,決不能鬆懈,尤其是習武的武林中人,手上有老繭的,聲音沙啞的,身材與我類似的,一個都不能放過!」
李元芳與黑衣人比試的時候,觀察的非常仔細,發現黑衣人的身材也是頗為高大、健壯,身高、胖瘦與自己都差不太多,這樣搜查起來,就算黑衣人扮作路人發現的可能性也非常的大。
「末將明白!」
統領拱手道。
李元芳本要翻身上馬,但卻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猛然質問道:「你光檢查了糞車,拉糞的車夫檢查了沒?」
「這」
統領一愣,他光想著檢查糞車,卻根本沒有想到要檢查車夫。
「糟了!」
李元芳大罵一句,對統領喝道:「還愣著幹什麼,帶人跟我來!」
等李元芳駕馬追上了糞車隊伍,卻見數十輛糞車竟然堵在了道路的前面。
李元芳拍馬過去,喝道:「所有車夫都給我過來!」
懸鏡司的兵馬也立刻將這隊車夫團團圍住,手中的弩機指著他們。
一名年歲較大的中年男子站出身來,聲音微顫道:「這位大人,不知要找吾等小民何事?」
李元芳掃了一眼糞車,共有十八輛,而眼前的車夫卻只有十七人,李元芳喝問道:「你們少了一人,那人何在?」
中年男子攤手道:「草民也不清楚,那人突然就不見了,我們剛剛也才發現,這不才停在這裡商量此事呢!」
「那人是一直是你的人嗎?」
李元芳詢問道。
「不是,他是在一周前才進來的,大人您也知道,一般人不愛幹這個活,所以只要有人來,不是斷手斷腳的,我們就都用,反正也是拉糞,總不能攜糞私逃吧!」
「一周前!」
李元芳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好有心機的賊人,我徹底被他耍了!」
事情已經明了,黑衣人一周前就加入了拉糞的隊伍,雖然清理糞便是由官府的組織,但官吏們當然不會親自去拉糞,所以拉糞便交給了外面的人,而拉糞錢少又髒,一般人根本不會幹,所以一旦有人過來基本上不太仔細查身份。
黑衣人這就找好了逃走的後路,他也知道糞車過城,人們第一時間想的肯定是糞車裡面會不會藏人,而不會去考慮拉糞的車夫,這便是燈下黑。
「大人,咱們現在怎麼把那?」
統領誠惶誠恐道,刺客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他這可是犯了潑天的大錯啊!
李元芳翻身上了戰馬,冷著臉,吩咐道:「發下海捕文書,在大河渡口,還有各個官道全部布上咱們的人,實在不行請求軍隊幫忙,甚至告訴拱衛司,讓他們也幫咱們留意此賊!」
「拱衛司?大人,咱們去找拱衛司,那不是讓他們笑話咱們嗎?」
統領有些不解道。
「笑話?如果咱們真追不到賊人,那才真成了笑話,等到那時,殿下會不會認為懸鏡司不堪大任,直接將懸鏡司解散?」
「這不可能吧!」
統領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
「那還不快去,真想等著懸鏡司解散?」
李元芳怒喝一聲,驚的統領立刻領命下去了。
李元芳揮揮手示意車夫們離開,望了望郊外的田野,喃喃道:「賊人能去哪裡?」
陳留城搖搖欲墜,能夠堅持這麼長的時間,已經是李雲盡了最大的力氣,不過漢軍此時也好不到哪去。
要算起來,魏軍的人馬可要比漢軍還多,畢竟城中的青壯完全可以拉到城牆上來,不管見沒見過血,扔石頭,舉大盾,只要有把子力氣都沒問題。
而漢軍是三面圍城,堆砌的土山也接到了陳留城下,漢軍可以毫不阻攔的衝到城頭,李雲雖然派遣了大量的兵馬想要推倒土山,但是卻被漢軍打回去了數次。
就連呂布對此也無可奈何。
齊國項鼎的營盤也被攻破,項鼎灰溜溜的率領著殘餘的兵馬逃離了陳留,劉德派遣羅成追擊項鼎,成功將項鼎驅逐出儋州。
項鼎僥倖逃得一命。
土山雖然堆砌成功,但魏軍並不是沒有辦法,李雲依靠大量的兵馬,再加上焚燒火油,數次將已經攻上城頭的漢軍打了下去,甚至還傷了幾名漢軍將領。
劉德推測了一番,大概不出一個月,陳留城就在也阻礙不了漢軍的腳步了。
而就在這時,劉德接到了兩封急報。
一封來自威州李振、,馬岱聯名稟奏,威州有羌人反,甚至有數城丟失,漢軍兵馬不足,也只能勉強維持。
甚至有羌族將武威通往周口關的糧道斷了。
而徐晃大軍鎮守周口關,輕易動不得,如果大量兵馬離開周口關,這個剛剛修建起來的低矮的城牆,很有可能會被羌族再次推到,周口關將再一次的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