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怎麼會了解那些烏鴉的習性?」出於好奇,鄭飛問霍華德。
這個問題讓霍華德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擦了下鼻樑:「因為在我最無聊的時期,我曾經報名做過半年的烏鴉官,整天和那群傢伙待在一塊兒。」
「烏鴉官?」
「對,只有烏鴉官才能得到黑烏鴉的信任,才能使它們心甘情願地飛走在外面遊蕩一小時。」
「哦~那我怎麼才能買通現在的烏鴉官?或者說...威脅。」
「用不著。」霍華德狡黠一笑:「他是我的老部下,也是我多年的老朋友,今年剛剛從軍隊退役,你知道的,競選烏鴉官必須有二十二年以上的軍齡......我想這個忙,他會挺願意幫我的。」
「但他一定知道這樣會帶來危險,弄不好會被處死。」
「所以我唯一的請求就是船隊離開時也把他帶上,他和我一樣熱愛冒險,並且他是個老光棍沒有家人。」
「小意思。」鄭飛欣然答應,頓了頓,把目光轉向旁邊的艾倫:「我們什麼時候能進倫敦塔?」
「國王說的是明天上午,正好你可以準備準備。」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幫我準備好五十件工匠服,我要把維修隊全部換成我的人,以防在裡面會遇到突發狀況。為了避免被國王發現我們的計劃,我今天晚上會讓我的人喬裝後分批混過來,明天早上一起出發。」
「額...」霍華德垂眉,挺納悶的樣子:「其實完全不用這樣,我的莊園裡有最好的護衛隊,他們都是上過戰場的精銳老兵,對我也很忠誠,值得信任。」
「可我對他們的戰鬥力並不樂觀。」
「相信我,他們都是近戰格鬥的高手,戰鬥力絕對不輸給禁衛軍。」霍華德還想爭取,他希望多做點貢獻。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鄭飛還是搖了搖頭。
沉吟片刻,鄭飛微微抬起嘴角,聳肩道:「可是,我手下的戰士一個能打十個。」
「呃,你說的那應該是凱爾特神話里的戰士吧...」霍華德咧咧嘴,完全不覺得他說的是真的。
「好吧我知道你不信,但很快你就能見識到他們強悍的戰鬥力了,好好準備吧,明天見。」鄭飛打了個手勢,起身踱步到鏡子前,把之前撕下的鬍子粘好。
「那可真是令人期待。」霍華德和兄弟倆站起來,把他送到門口。
......
碼頭,甲板上。
恢復本來面貌的鄭飛從船艙鑽出,在甲板上走了走,站到船頭欣賞寧靜的泰晤士河,以靜態美聞名於世的英格蘭母親河。
他雙臂伏在欄杆上,旋開酒壺蓋兒,慢悠悠地喝了起來。
從懷裡摸出那枚彩色貝殼,在陽光的映照下,它散發著別樣的光彩,布靈布靈。
如果是以往的他,此刻一定是笑著的,但是今天,他的臉龐卻是被憂鬱所占據,盯著那枚彩色貝殼,思緒翩翩。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船長?」
身後傳來個熟悉的嗓音。
轉過身,是滿臉凝重的阿瑞斯。
「喔,準備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一百門火炮被裝在貨箱裡抬下船,現在已經安全運到倫敦塔幾百米外的倉庫里,隨時可以進行強攻。」
「嗯,一旦我發信號就立即支援,如果我沒發,就留在原地不要輕舉妄動。」
信號,用的是一種類似於煙花的東西,這個時代的歐洲早已研製出了原始的火箭。
「是。」阿瑞斯鏗鏘回應,挺起胸膛佇立著,等待鄭飛再吩咐點什麼。
這時,他注意到了鄭飛手裡的貝殼。
「呃,看不出來船長你還喜歡這個?」他笑了笑,盡力想學著聖地亞哥逗人開心,雖然他覺得自己在這方面好像沒什麼天賦。
「怎麼,我不能喜歡它?」鄭飛應了句。
「不不,我只是覺得像你這樣堅毅勇猛的人,不應該對彩色貝殼有興趣,畢竟它是小姑娘才喜愛的...」話剛出口阿瑞斯就後悔了,想給自己一嘴巴,沒話找話。
不過令他沒想到的是,鄭飛卻是欣然一笑。
「你知道嗎,越是勇敢的人,越像個小孩兒。」他捏了捏貝殼,笑道:「它是我見過最堅硬最漂亮的貝殼,我想把它製成胸章。」
說罷,他把貝殼揣進懷裡,拍拍阿瑞斯的肩膀,之後便會船艙去了。
船艙里安靜得很,因為布蘭妮一早就去找特蕾莎聊天了,她們經常在一起交流趣聞或是知識,從沒有人想到她們居然會是情敵。
鄭飛從床底拖出一個陳舊的箱子,拍掉它上面落著的塵土,緩緩敞開箱蓋,從裡面取出了一樣久違的東西。
永恆之刀。
亞瑟王的傳說,發源於英格蘭,隨著圓桌騎士後裔的遷徙,傳頌在整個歐洲。
伴著悅耳的金屬摩擦聲,鄭飛抽出了這把鋒利無比的寶刀,用手指輕輕地在它雪亮的刀背上敲了一下,發出嗡嗡的聲響。
也不知道這把刀還能不能用得上,英格蘭本土的圓桌騎士後裔,分布在哪裡呢?
被賦予榮耀使命的騎士們,不管你們淪落在何方,請接受徵召,請在這聖殿之光下聚集,重振亞瑟王時代的雄風。
他甩起手臂,把刀在空中揮了下,凝視著它的森冷刀鋒,感受它撕裂空氣的暢快。
他做了次深呼吸,歸鞘,放進箱子裡收好,塞回床底。
坐到桌前,他掏出航海日記,拿鵝毛筆蘸著墨水寫了點東西,然後就走出船艙踏上了甲板。
「庫拉,過來一下。」他對一名懂拉丁語的斯巴達頭領招招手。
接到指示,庫拉立刻昂首挺胸以表敬意,快速跑過來。
「去幫我召集四十九名最精銳的戰士。」
「我就是最精銳的,主人。」庫拉臉上掛著的,是孤傲與倔強。
「好,算你一個。」鄭飛微笑:「去吧。」
歷經半個小時,喬裝打扮之後的斯巴達戰士分批下船,溜進城裡轉一會兒,確定沒人跟蹤後,按鄭飛給的路線圖前往霍華德莊園。
鄭飛登上瞭望塔,俯瞰著擁擠了上萬人的倫敦碼頭,誰知道這些人中有多少是國王的眼線。
他無所謂地翹了下嘴角,回屋喬裝去了。
一天,平平淡淡的過去了,什么小插曲都沒發生。
第二天上午,由五十人組成的工匠隊伍在艾倫比爾兄弟倆的帶領下,來到了守衛森嚴的倫敦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