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亦哲沒有再繼續說下去,黎雅然木訥的看著他,他的眸子似乎更亮了一點,而她似乎也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雖然鍾亦哲也是emperor的少爺,但是鍾家和安家畢竟還是有差,安琪是安家的大小姐,頂著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在娛樂圈風生水起,奪獎封后是遲早的事,而他鍾亦哲之所以那麼努力,只是想讓其他人在提起安琪的時候,除了這兩點還會想到她是鍾亦哲的妻子。
可是這兩項光環已經太耀目了,所以他只能讓自己更強,更好……
黎雅然緊緊的我抿著嘴唇站在原地,她不說話,鍾亦哲也不再說話,兩人就這麼靜靜的站立著,樹後的安琪自然也明白了鍾亦哲話里的意思,心裡很感動,可是更多的卻是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從小,都是她纏著他,從小都是她黏著她,從小都是她不停的追著他跑,從小都是她重複的說她愛他。。一直以來安琪都知道鍾亦哲也是愛著自己的,可是她總覺得,總有自信是自己愛他更多。
就連後來不停的把他推開,雖然有別的原因,但歸根究底,也是因為愛著他,所以她一直覺得他們之間,雖然彼此相愛,但終究還是她愛他更多一些。
可是現在……安琪發現自己錯了,鍾亦哲對她的愛,似乎比她想像的,知道的還要多……
沉默了很久,黎雅然才無力的開口:「所以,因為你喜歡她,你就可以包容她的一切性子嗎?什麼都不會做,照顧不好你的生活,不夠體貼,不夠溫柔,只會黏著你,纏著你,對你撒嬌,你都可以包容是嗎?」
黎雅然的話讓安琪想起了被自己「炸」掉的廚房,回想一下,她似乎從來沒有給他做過一頓飯,甚至連煮個粥都沒有過,不禁有些臉紅,其他人的女朋友或許都會吧,就連她的媽媽,有個那樣寵著她的丈夫,都還給他做過點什麼。
而她自己,泡個咖啡,倒杯牛奶好像都沒有過吧。
懊惱間,卻聽見那邊鍾亦哲淡淡開口:「不是包容,她不需要會那些,安琪就是安琪,她只需要去做她喜歡的,想做的事情就行,換句話說,如果給我做頓早餐,會讓她開心,我很樂意,但如果不會,她就不需要去做。」
鍾亦哲頓了頓,眼底溢滿溫柔:「而且,能被她纏著,是我的榮幸。」
「你既然這麼捨不得她吃苦,為什麼要讓她去娛樂圈?在那個圈子裡,她就不受苦嗎?」
黎雅然的語氣已經陷入了一種歇斯底里,鍾亦哲卻依舊慢條斯理:「她喜歡,還是那句話,她做事,只要喜歡,剩下的,是我的事。」
寵,是一件很難做到的事情,面對不同人,方式就會不同,安琪雖然和她的媽媽蘇默默一樣都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但是安琪從小都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想做什麼,她喜歡演戲,那麼他鍾亦哲就會全力以赴的支持她。
快樂並非全是享受,有時候短暫的吃苦,也是一種快樂。
黎雅然突然間覺得自己很詞窮,心裡,腦里仿佛都空空的,沉默良久,幾乎是用盡身上的最後一絲力氣,開口:「今天為什麼突然和我說這些?」
「雅然,你父親於我有恩,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在你身上。」
鍾亦哲沉默了兩秒鐘,吐出最後一句:「除了我們自己,沒有人能把我們分開!」
黎雅然愣愣的看著鍾亦哲,他的每一句話都不算狠厲,可是卻每一個字都狠狠的刺在了她的心上,他現在對她所有的好臉色,都只是因為她的父親,他們認識這麼多年,就算他不喜歡她,換成別人也總會有點情分在吧,可是他沒有,殘存的這點好臉色,只是因為她的父親。
黎雅然慢慢的往後退,一點一點的退遠……
鍾亦哲是薄涼的,他所有的感情都給了那個女人,他也從來都不溫柔,所有的溫柔也都只給了那個女人。
一直以來,黎雅然對安琪都是不甘,可是現在,她卻是那麼的嫉妒,腦子裡蹦出來的怒火,幾乎快要將她整個人吞噬。
夜色有多黑,她的心就有多暗,氣溫有多低,她的心就有多涼……
鍾亦哲回到別墅屋的時候,安琪已經回到床上躺下了,鍾亦哲洗了手,脫掉衣服,輕輕的躺下,在他躺下的一瞬間,安琪囈語著翻了個身,整個人蜷縮在了鍾亦哲的懷裡。
長夜漫漫,依偎在彼此的身邊,無形的愛意在空氣中涌動,還有什麼是比這更美好的呢?
而另一邊,黎雅然沒有再回別墅屋,而是衝到了停車場,一路飛馳而去,無視限速,無視紅燈,無視其他車輛,近乎飛馳的到了喬在的酒店。
她的臉頰額頭全是汗水,髮絲緊緊的貼著,表情冷冷的,眼神卻是木訥。
門鈴聲迴響在空檔的酒店走廊上,過了好幾分鐘,門才被人打開,喬看見她這幅模樣,頓時察覺了不對勁,連忙把黎雅然拉了進來。
「然!」
他已經睡熟,現在的聲音有些沙啞,黎雅然毫無光澤的眼眸看了一眼喬,下一秒便充斥著怒火,瞳孔卻好似渙散。
「我要殺了她,我要……」
喬快速的從一旁拿過鎮定劑的針,毫無猶豫的給她打了下去,她不能再發瘋了,這樣不知道還會闖下什麼禍,而且她的病情也還會持續加重。
鎮定劑注射下去,黎雅然又恢復了木訥,幾秒鐘後,整個人昏睡了過去……
太陽從海平面越出,金黃的陽光揮灑大地,鍾亦哲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安琪居然不在身邊,整個人頓時坐了起來,拿過手機一看,才發現已經快十點了。
他很少睡到這個時間點的,不過他前兩天基本上都沒睡,也真的太累了,起身下床,連洗漱都沒來及做,就走了出去,聽見樓下傳來幾聲歡聲笑語,鍾亦哲伸頭往下看了一眼,清楚的捕捉到了那抹傾國傾城,這才又走回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