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陽有些不知道怎麼面對他,也不想和他親近,總覺得做了昨晚那個夢以後,他整個人都不自在極了,但身體卻仍是聽話的湊到了奧卡斯跟前去:「怎麼了?叔叔——」
不行,他必須得多提醒自己幾遍,奧卡斯是他叔叔。
「把腰彎下——」奧卡斯又吩咐。
賀陽的身高現在已經有一米七八了,不把腰彎下,奧卡斯都夠不到他的頭了。
賀陽條件反射性的把腰彎下了,奧卡斯動作溫柔地伸出了手,就拂上了賀陽的衣領為他整理起了凌亂的領口來,便整理著邊宛如長輩教育晚輩般輕聲抱怨:「看看你,這麼大個人了,竟然連衣服都整理不好,就要急急忙忙出門,也不怕丟人.....」
他的吐息,說話間不偏不斜恰好曖昧又不露骨的噴灑在了賀陽耳根處——
激得賀陽耳根處的肌膚一片緋紅,戰慄,奧卡斯知道那裡是賀陽的敏感點。
「叔叔......」賀陽有些彆扭的想退開,奧卡斯卻抓著他的衣領,看似在為他整理似的不放,奧卡斯的吐息讓他覺得自己的耳根麻癢極了。
若不是,相信奧卡斯端方持重禁慾系的人品——
且沒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怪異來,賀陽都幾乎以為奧卡斯這是在蓄意勾引他了。
奧卡斯不急不緩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好了沒.......」賀陽有點心急。
奧卡斯看著他這樣,覺得有趣得厲害,見把賀陽調戲得差不多了,替賀陽把衣領整理好,便點到即止的收回了手:「好了——」
賀陽長抒了一口氣,正要將腰挺直。
「啵~」得一聲。
奧卡斯卻猝不及防將一個吻映在了他臉上,濕熱的觸感擦過賀陽的臉頰,之前賀陽倒不覺得有什麼,但在昨晚做過了那樣的夢以後,猛然被奧卡斯一吻,賀陽卻頓覺整個人都不好了,捂著自己臉上被奧卡斯親過的地方,蹦得老高,連整個耳朵都紅了:「叔叔,你幹什麼又突然親我?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已經長大了,你不要再繼續親我了!」
小時候倒還好。
奧卡斯怎麼親他,受生理情況所限,他完全不會有任何反應,可現在長大了,卻不一樣了,尤其還是在昨晚他做了和奧卡斯這樣那樣的夢以後.......
「早安吻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又沒有親你其他什麼地方,跟你長不長大,又有什麼關係?」奧卡斯語帶促狹得看著他,理所當然得厲害。
他表現得正常得不行——
這樣一來,倒顯得像是賀陽在心虛在無理取鬧了。
奧卡斯顯得太過坦然,賀陽倒被他一句話噎住,覺得反而顯得是自己在小題大做,他琢磨了半天總覺得奧卡斯說得話有什麼不對勁,但卻又琢磨不出來。賀陽懶得再去細想,索性也就不琢磨了,只想找個藉口盾了:「叔叔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等等,你不給叔叔一個早晚吻嗎?」奧卡斯卻突然把他叫住了,想了想,復又追加了句:「這樣似乎很沒有禮貌。」
賀陽頭皮發麻:「我都多大的人,吻來吻去什麼的,又不是正式場合,太奇怪了吧。」
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是想給奧卡斯改改他這個這一世不知從何而來,總喜歡親來親去的毛病了,明明上輩子還沒有的說.......
叔叔,答應我,咱正常一點兒,好嗎?
「阿陽,你難道不覺得打從你越來越大,交得朋友越來越多以後,你對叔叔的感情和關心便再不如幼時一般了嗎?我們之間似乎隨著你的成長身份了許多。」奧卡斯沒接賀陽的茬,而是頓了一會兒,深深的嘆了口氣,開了腔。
他的嗓音里再是沒了往日的自信和從容——
而是充滿了一股子說不出滋味的悲哀。
「怎麼會呢?叔叔,你想多了,我只是長大了而已,完全沒有和叔叔生分啊。」賀陽聽著奧卡斯這麼一說,心一下子就跟針扎了似的疼了起來,怎麼都不是滋味。
這種不孝子女長大了就拋棄空巢老人的即視感究竟是什麼鬼嗎?
尤其......還是在他自己自我代入了不孝子女以後,真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奧卡斯看著他這張就連自己也說服不了自己的,明顯就是在打馬虎眼的臉,神情一下子暗淡了下來,別過眼去再不看賀陽,幽幽嘆道:「是啊,你長大了,長大了就再也不需要叔叔了,而我們之間也再也回不到過去,畢竟,叔叔只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你想做什麼,叔叔也陪不了你,所以,你現在就連有時間多回來在家裡待一待,推叔叔出去曬一曬太陽的時間也沒有了......」
他知道賀陽心軟——
所以,特意將自己說得格外的慘。
「我沒有,叔叔,你怎麼會這麼想呢?」賀陽看奧卡斯這樣,覺得自己心裡難受極了。
奧卡斯.....畢竟還是他的奧卡斯叔叔啊.....
奧卡斯卻是苦笑:「沒有嗎?」
「真的沒有。」賀陽信誓旦旦。
他見不得奧卡斯這樣落寞的神情,就連自己方才想要躲他,著急出門的事兒都給忘了......
奧卡斯卻定定看著自己腕間賀陽贈送的廉價手錶,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許久,才緩緩開了腔,追憶往昔般道:「阿陽,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曾經說過,只要叔叔一句話,你就可以不和別人玩,每天都陪著叔叔一個人,那個時候啊,你總是愛膩著我,想分都分不開,而現在你長大了,卻每天都在躲著我,就連親近一下的機會都不願意給叔叔了......」
他知道這是賀陽成長的必然——
卻還是依舊會為此而感到難過。
「叔叔,我真的沒有,只是我長大了,事情變得多了,學業變得繁忙了而已,但我對叔叔的心意卻是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的......」賀陽心裡難過極了。
這世上僅有一人能夠這樣輕而易舉的牽動他的心,擾亂他的情緒......
而那個人就是奧卡斯。
奧卡斯苦笑著重複著賀陽的話,看上去就像是根本不相信賀陽的話,在自暴自棄:「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嗎?」
賀陽的性格里頗有一股子吃軟不吃硬的駕駛,從上輩子起便是如此了,若是奧卡斯跟他硬碰硬,命令他幹些什麼,他自己不同意的,便是以卵擊石都要抵回去和奧卡斯頂罪,不鬧到不死不休不達到自己的目的就絕不罷休,但若奧卡斯好言軟語的相勸,他卻多半會聽奧卡斯的話......
這也是上輩子奧卡斯之所以會對他百依百順,從不強橫干涉他的緣由之一——
「只有叔叔一句話,哪怕是現在叔叔你不要我上學了,讓我天天在宮中陪著您,我也能夠做到。」賀陽斬釘截鐵,為了奧卡斯只要不觸碰他底線的,他願意做任何事。
奧卡斯喃喃重複:「只要我不想你上學,你就不上,天天在家裡陪著我嗎?」
「是——」賀陽回答的毫不猶疑
奧卡斯心中竊喜極了,也感動極了,但面上卻半點也不顯,只低聲道:「叔叔不需要你犧牲那麼大,不上學了,整天在宮裡陪我,只要你給我一個早安吻,沒事的時候,有空多抽時間回來,陪陪我,叔叔就很高興了。」
賀陽聽了這話,心裡一下子更不是滋味了,二話沒說便十分乾脆的彎下腰,湊到了奧卡斯跟前在他臉頰上落下了一枚輕吻。
他還是愛奧卡斯的......
這一點,就連他自己都無從否認。
賀陽自發自覺自愿的輕吻,讓奧卡斯高興極了,就算那只是一個蜻蜓點水般一觸即放的吻,卻也還是讓他不自覺的為之雀躍歡喜......
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又離自己的成功邁進了一小步,賀陽心裡是有他的,只要確定了這一點,奧卡斯便覺得自己一定會贏。
一吻落下,賀陽正欲起身,奧卡斯便又一把將他抱進了自己懷裡,用得仍是那種足以讓人窒息,緊得像是要把賀陽嵌入他血肉當中的那一種擁抱。
這不過,這一回賀陽卻沒推開他,而是調整了個姿勢,任由他抱住了自己。
這天早上,賀陽沒有出去,選擇留下了和奧卡斯一起吃了早飯,放學以後也早早的就回來了,沐浴著陽光,給奧卡斯又一次彈奏起了鋼琴.....
而奧卡斯則拿起了油彩在細細的一筆一划的畫著彈鋼琴時的他。
一切的一切美好的就像是又回到了賀陽小時候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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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陽本以為這件事,只是一個幫他和奧卡斯找回淡化了的親情的小插曲,但沒成想自那以後奧卡斯卻得寸進尺,對他的調戲和挑逗也不知是故意還是不故意的變得越發變本加厲了,賀陽有時都不自覺懷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是在勾引他了。
但看著奧卡斯每一次都很坦然純潔正直的眼神,賀陽又情不自禁的覺得是自己思想歪,所以想歪了,誤會了他正人君子的奧卡斯叔叔。
作為一個身體發育正常的青少年,賀陽表示再這麼繼續下去的話,他都要hold不住了。
要忍不住化身為狼,不顧倫理親情撲倒叔叔了......奧卡斯叔叔......真他媽是一個磨人的小妖精啊。
這樣下去不好,不好。
為了將一切導回正軌,賀陽捉摸著,他也許是時候該找個男朋友交往交往,相互紓解一下生理*,幫自己撥亂反正一下了......可是,他又應該找誰呢?
他現在的身份可還是皇后啊?
前世他那是跟女的亂來,不至於吃虧,皇室和賀家因為奧卡斯的關係才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會苛責,這輩子換成男的,那皇室和賀家還不都得把人家全家滅了口,來遮掩這樁醜聞呀。
算了,或許,他還是應該先給他憋了很多年的奧卡斯叔叔介紹個對象,才是正經的。
這樣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