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月亮被烏雲遮蔽,臉上濺著鮮血,身上帶著泥土的羅煥,一步步的走過那些曾經熟悉的地方。『**言*情**』
他從右翼軍團中挑選出的最優秀的士兵,策馬跟在他身後,這一切都靜悄悄的。
當羅煥路過皇宮中的議事廳,看見那個圓形鏤空的穹頂時,仿佛腓力曾經的聲音就在耳邊:「我喜歡陽光,我的一切決定,都在太陽的照射下,沒有半點見不得人!」
羅煥的眼眸沉暗了片刻,他大可不必這樣冒險偽裝自己的死亡,大可直接翻臉,動政變奪取政權,但最終,卻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想要證明些什麼。
但今天晚上穿到他耳朵中的消息,卻將他最後一絲留存在心中的幻想打碎。
那個被稱為父親的人,沒有後悔,沒有難過,沒有為自己的死而傷心。
在自己「死」後,他迫不及待的拋棄妻子,賣掉女兒,迎娶新人。
他在為——殺死了兒子而高興。
羅煥抿了抿唇,他已經控制住了羅伊斯和整個王宮。
現在,是時候,和父親面對面了。
砰砰砰!
禁閉的寢宮門口,響起敲門聲。
在門道里守衛的羅伊斯神獸吞血,站起身低聲咆哮,向主人腓力示警。
但腓力正在抱著自己的兒子,和即將結婚的新妻子飲酒作樂,根本聽不見那示警的聲音。
「嘭!」
寢宮的門被撞開,毛小花衝上去,將守衛在宮門處的豹子,一口咬住咽喉。
身後的侍衛們一擁而上,將那隻曾經贏得過無數榮耀,現在卻只能夠看守大門的豹子活捉,抓進籠子裡。
「誰!哪個混蛋來打擾我?」腓力咆哮的聲音從寢宮深處傳來,回答他的是沉穩的腳步聲,以及遮蔽整個宮殿門口的巨大陰影。
「是我!」羅煥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腓力手中的酒杯哐當掉在地上,錢月姬出一聲尖叫,抱著孩子躲到床腳,瑟瑟抖。
大批的侍衛在這一刻湧入寢宮,他們的面容對於腓力來說非常陌生,但無一例外的,充斥著年輕人才擁有的力量。
「將他抓出去!把這個私自闖入我寢宮的人,給我趕出去!」腓力一瞬間意識到生了什麼事情,他的胳膊忍不住顫抖,咆哮起來。
但沒有人回答他,那些士兵們靜悄悄的矗立著,沒有說任何話。
「你們……都出去吧!」羅煥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大局已定後的疲倦。
士兵們整齊的走出寢宮,將錢月姬和她的孩子也帶走,等候在外面。
房間中,只剩下羅煥和腓力,以及——毛小花。
「明天,取消掉那兩個婚禮,我會忘記你對我做的那些事情,你還是我的父親。」羅煥的聲音有些沙啞,他的眼眸沉暗,看著試圖拿起牆壁上佩劍的父親。
腓力在摸到自己的短劍時,他內心的恐懼減輕了一點,他的手緊緊的握住跟隨了自己多年的武器,聲音也變得有力起來。
「你,斷絕和你母親的關係,從此完全不再和我做對,我就把王位給你!」腓力的腦袋,在最關鍵的時刻,漸漸恢復清醒。
「你當然是我的兒子,不要以為你能夠僥倖逃脫,就是真的長大了;你不就是想要比現在更多的財富,更多的權利嗎?」腓力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屑,「如果你足夠強,你就從我手裡來搶!別想讓我對你低頭!」
羅煥痛苦的閉上了眼,毛小花在羅煥身後,他能夠看見這位年輕的王子,手指再一次微微抖。
就像兩年前那樣,他第一次現腓力和錢月姬的奸-情,心中偶像破碎的那一刻一般。
「你以為我稀罕的王位嗎?我希望的是一個完整的家,然而家卻被你生生拆散!我無數次的告訴你,我愛你,但你的回答呢!曾經我以你為驕傲,但現在,我以你為羞恥!」
「羞恥?!」腓力出一聲冷笑,更緊的握緊了手中的劍。
羅煥緊緊抿著唇,沉默了片刻,終於說出了那句他最不願意說的話:「如果無法協商,那就來決鬥吧!像個男人一樣,堂堂正正的決出勝負,而不是躲在陰暗的角落裡,做那些見不得人事情,以滿足內心卑鄙的欲望!」
呯!腓力出手了,兩人的劍再次碰到一起,腓力的酒完全清醒,他怒吼著,揮動著手裡的佩劍。
在這一刻,父子兩人用盡力量爭鬥拼殺的時候,大殿中的燭光閃爍,拉住被一支支的撲滅,最後只剩下大殿中那張床的帷幕,隨風飄揚,仿佛黑夜中的幽魂。
黑夜中,兩隻眼睛死死的瞪著對方,一串火花在兩人的短劍相撞的時候閃現,能夠照亮羅煥那張帶血的臉,以及腓力眼眸中的驚恐,害怕。
一次又一次,羅煥將腓力打倒。
一次又一次,羅煥將那柄劍,丟在腓力面前。
到了最後,腓力連連後退,終於被逼入牆角,退無可退,他舉起劍,想要攔住羅煥,但對方的力量根本不可抗拒。『**言*情**』
最後,羅煥的臉在黑暗中,逼近父親那張疤痕猙獰,滿臉鬍子的面龐。
「取消那兩個婚禮!」羅煥幾乎是從牙縫中,蹦出的字句,「做回我的父親!」
「不可能!我絕對不會,再做你的父親!」腓力的聲音帶著一絲驚恐,對於力量流逝的害怕。
如果自己能夠再年輕二十歲,如果……
他痛恨有這樣一個那自己衰老換來的兒子!
哐當一聲,腓力再也支持不住那漸漸壓過來的力道,手中的劍掉在地上。
而這一刻,羅煥的眼眸在黑夜中仿佛噴出火焰,他第一次,對腓力大聲怒吼:「取消那兩個婚禮!」
唰!羅煥手中的劍,插入腓力腦袋旁的石牆中,直到末柄。
「不!」腓力在這一瞬以為自己會被殺死,他閉上眼睛,出死前的怒吼。
但當他睜眼的時候,才現,那柄劍,只是插在自己的腦袋旁邊。
「既然如此,從今往後,你不再是我的父親。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拼殺一夜,用那樣冒險的方式假裝死亡,又偷偷的回來,卻還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羅煥第一次感到,有些事情,哪怕擁有力量,也是無法觸及的。
他轉過身,朝外走去。
而房間內的腓力,愣愣地看著自己腦袋旁,那柄沒入牆體的鐵劍。
他的唇角微微抖,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那是自己在二十歲,擁有年輕身體,以及最強壯精力的時候,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他根本沒有那樣的力量,將手中鋒利的斷劍,插入堅硬的巨石中。
腓力看著黑暗中,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身影,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麼愚蠢。
那是自己的兒子,是……比自己更加強大的存在。
一幕幕往事在腓力的腦袋中浮現,各種細節紛擾而至。
沒錯,不是因為自己衰老的原因,不是因為他更年輕的原因。
哪怕是自己如日中天,最強壯,最旺盛的時候,也比不過羅煥,那是真正的強者,不因時間流逝而改變顛倒。
「羅煥!」腓力在這一瞬間,忽然意識到自己失去的是什麼。
「不,別離開!別離開我!」腓力大叫起來,朝著羅煥走去,緊緊的抱住那個曾經讓自己驕傲,也讓自己嫉恨,現在卻讓自己徹底服輸的親人。
「我願意,取消那兩個婚禮!我願意,將王位傳給你!我願意,就此退位!」
羅煥回過頭,靜靜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可我不會離開錢月姬,也不會離開她的孩子。那是你的弟弟,也是我真正愛的女人。」腓力說,「我願意在傳位之後,和你母親離婚,帶著錢月姬和孩子……離開羅伊斯,前去阿蘭衛。」
「你才是……比我更加適合羅伊斯的人。」腓力渾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刻消逝,他忽然現,自己曾經做出的事情,是多麼的愚蠢可靠。
他看著面前,黑暗中的青年:「多麼可笑……我竟然,曾經想要殺死你……請原諒我。」
羅煥回抱住父親:「我說過的,我愛你!」
一個吻落在腓力的額頭,就像小時候,腓力常常吻羅煥那樣。
燈光一點點的亮起,在寢宮的大殿中,牆壁上那柄插入巨石中的鐵劍,顯得格外讓人矚目。
「我會在明早召集各位將軍和大臣!」腓力轉身走到寢宮的柜子前,拿出鑰匙,從中取出國王的頭冠,遞到羅煥面前,「這屬於你!」
羅煥沒有接過那頂王冠,他靜靜的看著父親,忽然問出了一句話:「你真的,那麼愛那個女人嗎?如果你留下,我不會為難你……但是阿蘭衛……」
腓力怔怔地看著羅煥,忽然嘆了口氣:「兒子,當你以後遇到了愛人,就會明白。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麼愛她……但我終於,可以用一個男人的方式,擺脫你的母親。」
羅煥垂下眼眸,他知道,儘管自己用盡一切方式,但這個家已經無可挽回的破碎了。
腓力端起了一杯酒,遞到羅煥的面前:「我誓,這是我最後一次飲酒,就當訣別!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那天酒後殺了菲索將軍。」
羅煥渾身一陣,不可置信的盯著父親。
但很快,他腦海中滑過在阿蘭衛的運動會上,演出的那一幕戲劇。
國王霸占了妻子,醉酒中失手殺死了丈夫,失去了左膀右臂的國王,終日悔恨,終於一蹶不振,就此滑入墮落的深淵。
「父親……」羅煥說不出話來,一切已經塵埃落定,再多的話,也挽不回曾經生過的事情。
他舉起手裡的酒杯,送到唇邊。
這一杯訣別酒,就此父子兩人再也沒有任何瓜葛。
然而當他把酒杯舉到唇邊的時候,一道白色的身影,猛然從角落裡竄出。
剛剛一隻安靜地呆在角落裡,甚至連父子決鬥都沒有讓它動半下的豹子,此刻躍起在半空中,猶如一道閃電一般,劈向羅煥的手。
哐當一聲,酒杯落地,紅色的液體從中灑落在地上,鼓起一連串的泡沫,將沾上它的地毯瞬間侵蝕。
酒里有毒!
羅煥的心,在一瞬間跌入冰點,他閉上眼,再次睜開的時候,眼睛中已經充血,紅,仿佛一隻狂的野獸。
唰!
那柄插入巨石的鐵劍,被他拔了出來,他的聲音帶著憤怒的咆哮,被欺騙之後的絕望,以及最後的不留情面的斬殺。
「你就那樣想要殺死我?!」
「你就這麼恨我?」
「你就這樣卑鄙,用那種話來欺騙我!?」
羅煥大聲質問,他的胳膊上青筋暴起,手中的短劍近乎毫無章法,朝著腓力砍去。
殺意,在這一刻,瀰漫在他的周身。
毛小花從未見過這樣的羅煥,他嚇得躲在牆角。
腓力步步後退,已經被嚇破了膽,他甚至想要翻窗逃跑,但木質的窗戶,卻在這一刻,被緊閉起來。
輕易的,羅煥揪住腓力的衣襟,他的劍橫在腓力的脖子上,「說!為什麼要這樣,殺死我!為什麼要用那樣的話語欺騙我!說!」
腓力的臉色灰,他的眼眸中流露出真正的驚恐和懼怕:「不……!我沒有……不是我……」
嗤!一聲輕響,從窗戶外傳來,腓力的眼睛猛然睜大,然後渙散。
哐當一聲,腓力跌倒在地上,羅煥鬆開手,他的父親背心插著一柄匕,正中心臟。
緊閉的窗戶,在這一刻被打開,夜風吹入,窗外站著一個人的影子。
是接到了羅煥的信,趕回來的菲爾傑!
而菲爾傑的身邊,站著佩里克,以及瑟瑟抖的羅煥的妹妹。
「哥哥!」少女企圖撲向羅煥的胸膛,但卻被她的母親拉住。
佩里克的眼神中,流露出狂喜:「羅煥!你還活著,太好了,我們不用離開……」
羅煥沒有理會母親和妹妹,他死死地盯著菲爾傑。
「你……殺死了他!」
菲爾傑的脖子微微昂起:「是!我本來是要進來幫忙的……但聽到了那番對話。曾經,你說過,殺死我父親的真正敵人還在,我應該去找他!」
「我本來沒有機會,是你將他送到了窗口邊……」
羅煥的神色僵硬,他的目光死死盯在佩里克的臉上。
佩里克下意識的朝後退了一步,搖頭:「不是我!那杯毒酒我只想殺死他,沒想害你……」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菲爾傑臉上。
菲爾傑毫無懼色,翻身跳進窗內,「是我給他致命一擊,要為了你的父親,和我決鬥嗎?」
他的手指在微微抖,羅煥的劍架在菲爾傑的喉頭,聲音冰冷:「你殺死了我的父親!」
「他也殺死了……我的父親!」
「羅煥,你不能殺他!他是收到了你的信,來保護我們的!」佩里克大喊起來,她沖入寢宮,跪倒在羅煥面前。
佩里克身邊,羅煥的妹妹也在這時,拉住羅煥的胳膊:「哥哥!菲爾傑聽說了你的死訊,連夜偷偷進宮,冒著危險把我們帶走,都是為了……」
菲爾傑的脖子微微昂起,蒼白的面容一如當初,在神廟的時候一般。
「當初你在神廟,饒過我一次,我幫你救走母親和妹妹;但腓力,他殺死了我的父親,我很高興,能夠親手殺死他!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死而無憾!」
羅煥的手緊緊的握住劍柄,手上還殘留著腓力的血。
父親的屍體已經倒在腳邊,母親和妹妹在一旁哭訴,而菲爾傑,這個身上有一半和自己留著相同血液的兄弟,此刻已經準備好赴死。
他不知道自己還活著,卻願意為了死去的自己遵守約定。
如果不是腓力自己親口承認,如果不是母親的那杯想要鴆殺腓力的毒酒,如果不是自己恰巧把腓力逼到窗戶邊上……
大殿外,嘈雜的腳步聲響起,士兵們,將軍們,以及各個內政大臣們,在這一刻,聽說了腓力的消息之後,湧入寢殿,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腓力的屍體倒在地板上,他的背後插著一柄匕,已經氣絕。
窗戶大開,皇冠跌落在羅煥的腳邊,而他的手中滿是鮮血,手中那柄鐵劍,正抵在索菲將軍獨子的脖子上。
「天!陛下怎麼……」
「天啊,誰幹的?!」
「生了什麼事情!」
菲爾傑緩緩的蹲□,單膝跪倒在地上,從血泊中,撿起那頂皇冠。
「沙赫人刺殺了腓力,羅煥殿下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我沒有攔截下那名沙赫人,愧對殿下。」
羅煥的面色僵硬,他看著面前的眾人。
在這一瞬,他應該感到高興和欣慰,多日來的行動,終於有了結果。
但是實際上,他內心感到的,卻是無邊的空寂和混亂。
他剛剛,和母親,兄弟,甚至是腓力……聯手殺死了腓力。
「天啊,真的是沙赫人?!」
羅煥的唇僵硬,他的喉頭抖動,片刻之後,他艱難的說出三個字:「沙……赫……人……」
眾人開始紛紛交頭接耳,就在此刻,從邊疆趕回來的錫德,帶著他的豹子蓋倫在這一刻,擠開人群,來到羅煥面前。
他接過拿頂帶血的王冠,將它戴在羅煥的頭上,高高舉起羅煥的手:「我錫德家族,請新國王登基!」
「我代表已經死去的菲索將軍,請新王節哀順變。」
右翼軍團的將領們,本來就參與這場政變的將軍,此刻都紛紛單膝跪倒:「羅煥陛下!羅伊斯不能夠一日無主!」
其它的將軍們面面相覷,他們在今天早上聽說了羅煥的死訊,還感嘆憤怒,但今天晚上,真正死掉的人卻是腓力。
「陛下!」另外跟隨羅煥前去阿蘭衛的少年的父親,在這一刻跪下:「陛下!腓力死前,立您為嗣,請帶領我們,完成他的遺願。」
內政大臣們更是什麼話都不說,湧上來,圍住羅煥:「陛下……」
羅煥的面色僵硬,他看著面前的那些人,有的是真心擁戴自己,有的是心懷鬼胎。
甚至有的是更加忠心於死去的腓力,只不過現在順應形勢……
他需要處理,需要很快的調派軍隊,鎮壓一批,殺一批,提拔一批。
但在這一刻,他不想要見任何人。
「出去,所有人,都出去!」羅煥的聲音冰冷,他看著那些企圖把腓力屍體搬走的人,聲音帶著一絲憤怒,「把父親的屍體留下!」
眾人面面相覷,魚貫而出,大殿中又只剩下羅煥一人,以及他身邊的那隻豹子。
夜一點點的過去,羅煥就坐在腓力的身邊,用沾著血的手,簽署者各項命令和件。
通告全國腓力的死亡,殺死錢月姬,以及……那個嬰兒。
宮中的侍衛和內衛,大批換掉,腓力的親衛隊張,藉口防守失職,配邊疆。
截斷所有的消息,向魯納聯邦的其它城邦,送自己即將登基的消息。
面對那些質疑自己王位的聲音,布告令,說著一個又一個的謊話。
他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有過立嗣大殿,並且得到王冠。
有著大批軍隊的支持和鐵桿的心腹軍團。
一夜的變化,讓他的母親和妹妹不用再擔心被趕走,而那個抱著嬰兒的女人,只能夠在地牢中痛哭流涕。
這次的政變,羅煥是徹底的勝利者,他占據了一切的優勢。
但是,跟在羅煥身邊的毛小花,卻感受不到這個青年又半點的興奮和高興。
三天,整整三天,他都沒有離開過這間曾經生在黑暗中不可告人的事情的寢宮。
這三天,只有他身邊的豹子,進進出出,叼著各種件來到他身邊。
這三天,只有毛小花清楚,羅煥就算是在處理完一切之後,都沒有閉眼。
他要不就是在簽署擬定件,要不,就是靜靜的坐在腓力的屍體邊,一言不。
最後,他終於站起身,在第三天的早晨,拉開了寢宮的大門。
「曾經我最珍視的東西,已經漸漸離我遠去。」羅煥的眉頭緊鎖,嘴角冰冷,手上的血漬依舊殘留,他回頭,看了一眼父親的屍體,「你背叛了我,我殺死了……但我永遠記得當年的話。」
「你在前進的道路上,倒下了,背離了初衷。我將會沿著那條路走下去,走遍天下,直到世界的盡頭,找到真正的家鄉!」
羅煥的面容僵硬,在走出那間寢宮的一瞬,他再一次深刻的體會到,一個國王所必須面對的生活。
殘酷,沒有半絲溫情,不要奢望親情。
或許能夠陪伴自己,永遠忠誠的,只有身邊的——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