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鈺很火大,姜鈺特別火大,此時連外面明晃晃照耀的太陽,都沒有比她的火氣大。
她怒氣衝天的衝到宣清殿,準備去找宇文烺要法,卻被宣清殿外的兩個侍衛攔了下來。一人拿著一把劍交叉著攔在她的跟前,雖然恭敬但是很盡責的阻止她道:「娘娘,宣清殿是軍政重地,沒有皇上旨意,不得擅闖。」
姜鈺現在才不管什麼軍政重地,眼睛上挑,面色凌厲的瞪了他們一眼,怒道:「讓開!」
兩個侍衛沒有半步想讓,只是越發恭敬的道:「娘娘,請不要為難屬下。」
姜鈺掰開他們的劍想要直接闖進去,結果宣清殿的大門卻在這時候被打開,萬得意從裡面走了出來,看了眼姜鈺,再左右瞧了眼兩個侍衛,聲音嚴了嚴對兩個侍衛道:「別傷著娘娘,讓娘娘進來。」
兩個侍衛有了萬得意的吩咐,頓時將手裡的劍收了回來,正了正身軀,恭敬道了聲是。
萬得意又恭敬的拱了拱手,對著姜鈺道了聲:「娘娘……」正想什麼,卻看到姜鈺根本沒有停下來打算聽他話的意思,直接越過他往宣清殿內氣洶洶的進去了。
姜鈺跨過門檻走進來,看到的便是宇文烺正坐在御桌前批著摺子。她剛剛在外面的動靜這麼大,卻仿佛沒有半點影響到了她。此時見她進來,也只是隨意的瞟了她一眼然後便又繼續低頭批摺子去了。
姜鈺氣憤得很,卻並不是生氣他的無視。她的目光像是帶著火氣,怒盯著他質問道:「宇文烺,你憑什麼把谷莠調到太澹神宮去,你憑什麼?」
宇文烺像是終於因為她而有了些情緒,放下手裡的硃砂筆,抬起頭冷冷的看著她,聲音也是冷清的,道:「注意你的素質,你學的規矩呢?憑你直言朕的名諱,朕便可以誅你九族。」
跟在後面進來的萬得意也是驚得很,直言天子名諱是大不敬,好在宣清殿如今除了他沒有其他的宮人,否則娘娘剛剛的言行真的糊弄不過去。便是如此,萬得意也連忙低下頭去,將自己的耳朵閉了起來,裝作沒有聽見。
姜鈺卻不見絲毫的恐慌,冷笑了一聲,呵道:「有本事你就去誅啊,你是想誅孟家還是誅姜家,我都歡迎至極。」
姜鈺孤身一人來到這,再孤身在這裡生存,家族什麼的從來都不是她關心的範圍。她想得很清楚,孟家宇文烺捨不得動,姜家他愛動手就動手,她看著姜家倒霉了不定還會大笑三聲。
這個時代是分了嚴格的三六九等,她一個女子無論怎麼樣都鬥不過他這個手握天下的帝王。但是他就算再高高在上,她一個光腳,也不怕他一個穿鞋的,大不了就是魚死網破。
姜鈺再次道:「你憑什麼動我的人,你把谷莠給我調回來。」
宇文烺臉上倒看不出生氣與否,站起來緩步從御桌上走下來,走到她旁邊側著身對著她,背著手,也呵道:「笑話,朕才是這皇宮的主人,這後宮的所有人包括你都是朕的人,更遑論一個谷莠。朕賞賜一個宮女去太澹神宮伺候國師,難道還須得經過你同意不成。」
姜鈺道:「你就是想報復我是不是,你就是見不得我好過。你有本事就直接對著我來啊,憑什麼對付谷莠。」
宇文烺瞟向她,聲音不急不緩的道:「這原不就是你的計劃,讓谷莠去引誘臨淵,讓臨淵背叛朕向著你。朕如今這樣做,倒算是成全了你的計劃,你應該感謝朕。」
姜鈺「呃」了一下,原本火冒三丈的氣勢頓時消了三分。他的是不錯,她也沒想過一定瞞得過他,但直接被他這樣出來還是有些令人尷尬了,再她後面不是沒有繼續實行這一計劃了嘛。
姜鈺重新將自己的氣勢漲起來,與宇文烺對峙,道:「總之你讓谷莠回來,什麼引誘不引誘的,我不知道你在什麼。」
宇文烺抬了抬下巴,寒聲道:「朕下的旨意,從來就沒有收回的道理。」
姜鈺道:「宮裡這麼多宮女,你派誰去不可以,也多的宮女願意去太澹神宮,為何一定讓谷莠去太澹神宮。」
宇文烺道:「不為何,朕就覺得她最適合侍奉國師。」
姜鈺道:「皇上就是不肯收回成命了?」
宇文烺道:「你還不值得讓朕收回成命。」
姜鈺氣得指著他道:「皇上別後悔。」完也不再跟他什麼,轉過身甩著袖子又氣洶洶的離開了宣清殿。她不值得讓他收回成命,那她就找一個能讓他收回成命的人來。
萬得意看著姜鈺離開,在一旁連忙拱著身做出恭送的姿勢,直到她出了宣清殿之後,他才又轉過頭來抬頭看著宇文烺,輕聲喚了一聲:「皇上……」想勸什麼,卻又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宇文烺如今被她鬧得也有些火氣大,此時厲聲道:「別理她,讓她瘋去。」他就不相信他堂堂一個天子,還奈何不了她這個女人了。
完轉身重新回到御桌上。
在宣清殿門口等候著姜鈺的墨玉見姜鈺出來,張了張嘴想點什麼,結果卻看到姜鈺根本沒有停下來直接就走了。墨玉嘆了一口氣,只好快步跟上。
等回到紫宸宮,正看到承香捧著一盆海棠花從外面走進來,大家都知道她這個「貴妃」喜歡海棠花,所以平日屋子裡都多擺著的是海棠花,姜鈺也一直沒有去糾正這個誤會。承香捧著的這盆四季海棠,大約就是用來換下屋裡已經有些枯萎的海棠的。
姜鈺正心情不爽得很,見了厲聲道:「把這海棠花給本宮扔掉,還有花園裡的海棠花,全部都給本宮鏟掉種上牡丹。」
墨玉聽著大驚,道:「娘娘,花園裡的海棠花可全都是你親手種的,平日不管是您還是皇上都愛惜得很,您……」
姜鈺厲聲打斷她道:「本宮現在改愛牡丹了行不行?」
墨玉看著她,又喚了一聲:「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