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是不想去就算了。」
「……」白千池一句話不說,只是摟緊了他。
「睡吧,有我陪著你呢。」
剛沒幾分鐘,帝少爵就感覺脖子上傳來絲絲涼意,伴隨著她淺淺的抽泣聲。
帝少爵微微嘆了口氣,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她性格要強,越是難受就越忍著。
不管出多大的事,受多大威脅,她都強撐著。
除了上一次在學校受了欺負,委屈得不行大哭了一場外,還真沒見她怎麼哭過。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抽泣聲慢慢變成綿長的呼吸聲,她摟著他脖子的雙臂也慢慢鬆了下來。
帝少爵鬆了口氣,她總算是睡了。
將白千池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結果她身子剛剛碰到床,人就驚醒了。
白千池睜開眼,看著還未直起身的帝少爵。
帝少爵想把她抱起繼續哄,白千池帶著幾分鼻音的聲音卻響起:「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帝少爵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將她臉上的淚水擦盡,輕聲問道:「你想什麼時候去?」
「……」白千池沒說話,盯著帝少爵看了幾秒,然後雙眼一閉,睡了……
要不是帝少爵心裡清楚,都要以為剛剛白千池是不是在和他說夢話。
「要不後天就去吧。」
她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似要睜眼,但終究沒有睜開。
帝少爵微抿了一下唇角,給她蓋好被子。
一摸自己的頸間,卻是一手的淚水……
第二天,白千池醒來時身邊已經沒了帝少爵的身影。
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白千池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後去了安向晴所在的墓園。
白千池也不管地上髒不髒,涼不涼,直接就坐在了墓碑旁,隨地拔了根草就這樣把玩著。
「他都去世了,你還堅持生下我,你肯定很愛他吧。」
白千池一隻手搭在膝上,下巴枕著手臂,手裡的那根草劃著地面。
「幹嘛要因為我,委屈自己和白斯宇結婚,有你不就好了。」白千池喃喃自語。
心裡很不好受。
「你要是把事情告訴我,我上一世也不至於死得那麼窩囊。」
母親以為找個人來替代她親生父親給她父愛就能讓她一輩子活在童話里,殊不知白斯宇就是個人渣。
要是母親單獨帶著她在墨爾本繼續定居,守著已逝的父親,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也不用一直被人追殺,但肯定也遇不到帝少爵了。
白千池有些煩躁:「我明天跟帝少爵去墨爾本看看,活了兩世我都還沒見過他。」不知道和自己想像中的會不會差很多。
其實白千池對她親生父親唯一的幻想,也只有那次夢裡,那大雨中轉身決然離去的背影……
至於他的相貌,她沒有幻想過。
因為每當幻想的時候,腦海里就會自動腦補成白斯宇那副醜惡的嘴臉。
倒不是她對白斯宇還有什麼感情,只是因為喊了他十幾年的父親罷了。
「要不……我給他重新立個碑?」白千池自問自答:「就立母親你旁邊吧,或者,我在他身邊立座你的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