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葉顏撲過來為她擋下小清歡的子彈,生命垂危,那一刻,她心底的怨氣散的乾乾淨淨,只有無盡的悔意與驚恐。
「祁夜,顏顏讓我原諒她,她欠了我一聲對不起,可是我欠了她一個伊諾,窮盡一生,我都賠不起……」葉微瀾痛哭出聲。
這是永遠都無法彌補的錯誤。
祁夜明白葉微瀾的苦,他摟著她的脊背,用丈夫的懷抱和肩膀,給予她越過痛苦的力量。
葉微瀾雙手緊緊的抱著祁夜,閉上眼睛,從這個男人的懷抱里,汲取溫暖。
……
天色黑了又亮。
晨光從窗戶照進來,溫暖明亮。
葉微瀾將一支剛從花園裡摘來的百合花插在瓶子裡,捧到窗台上放下。
清麗的百合,花瓣雪白,煥發著盈盈生機。
病床上的女子緩緩睜開眼睛,朦朧的目光四處一轉,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卻有另外一個同樣熟悉的纖細身影正笑盈盈的看著她。
葉顏乾澀的唇動了動:「瀾……」
葉微瀾端著水走過來:「喝點水在說話,你剛做完手術,醫生說了不能亂動。」
她將葉顏扶起來,背後墊上雪白的靠枕,端著水杯餵她喝了兩口水,乾澀的唇瓣有了一絲紅潤的光澤。
葉微瀾放下水杯,溫柔的問:「剛醒過來,身體還很虛,想吃什麼,我做給你。」
葉顏怔怔的看著她,有些急切:「瀾,我想問……」
「顏顏,」葉微瀾握住她的手,儘量平靜著音色:「對不起,我沒有找到伊諾。」
葉顏一呆,明眸瞬間黯淡下來,就像一個即將升起來的太陽,忽然又「咚」的一下落入谷底深淵,她的嘴巴動了好幾下,都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眼睛裡,已然有淚光閃爍。
葉微瀾低下頭,避開她的神情:「我們贏了遊戲,陸凜才說他根本沒有見過伊諾,對方沒有一個人見過伊諾,她……依舊在最開始的地方……」
葉顏淚水漣漣,眼睛裡是濃的化不開的悲痛。
葉微瀾一點兒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就怕一個忍不住會大哭出聲,讓葉顏發現端倪。
她小心翼翼的抱住葉顏的肩膀,低聲說:「顏顏,總有一天,諾諾會回到你身邊的,她是個好孩子,上天不會虧待她。」
葉顏只是哭。
對於失犢的母親來說,言語安慰根本沒有絲毫用處,她的寶寶在她看不見的地上受苦,這一哭足夠擊垮天底下所有深愛自己孩子的母親。
葉微瀾努力壓抑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只是不停的重複著;「對不起……」
病房裡氣氛正低迷的時候,門口傳來腳步聲。
葉微瀾轉眸望去。
伊颯走進來,雙眸之中的冰雪之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濃厚,像冰封萬里的長河,冰天雪地,萬物不生。
葉微瀾被那樣的眼神刺的心頭髮疼。
哪怕葉顏和伊颯在大方,在顧念姐妹兄弟情分,可一個孩子的死亡,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心無芥蒂。
葉微瀾慌忙的站起來:「伊颯,你快來陪陪顏顏,我先出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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