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一根手指,壓在粉唇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小小的孩子,黑衣黑褲,優雅冷酷,王者之態。
秦鈺驚訝於他氣質變化之快,更擔心的是葉微瀾。
葉微瀾閉著眼睛,卷翹的睫毛在臉頰上投落兩片陰影,黑眼圈很重,蒼白而脆弱,臉上還有著未乾的淚痕。
秦鈺不忍心打擾,輕步上了樓。
子櫻盤坐在死神房間門口閉目眼神,聽到腳步聲睜開眼睛,紅眸中一剎那划過一縷亮色,她說:「你回來了。」
秦鈺皺眉問:「發生什麼事情了?瀾是不是受傷了?祁夜那個混蛋去哪裡了?」
子櫻咽下心裡的梗塞,她也受傷了,很明顯的傷,秦鈺看不見,開口就問葉微瀾。
她合下睫毛,輕輕的說:「昨晚這裡遭受了一波重大襲擊,公主……差點就死了,夜帝和公主吵架了。」
三言兩語交代了事情經過。
秦鈺手上青筋都爆出來了:「那個混蛋!無論瀾做錯了什麼,他作為丈夫,都不能在這個時候跟她吵架,他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夜帝昨晚走了就沒再回來。」
秦鈺陰著臉轉身。
子櫻喊住了他:「秦鈺。」
秦鈺回頭。
子櫻握緊了拳頭,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我也受傷了,需要休息,你能幫我,在這裡守護死神大人嗎?」
秦鈺這個時候才發現子櫻的腰間纏著厚厚的繃帶,她的臉色很蒼白,元氣大傷。
秦鈺本是心思之人,若是在往常他早該在第一眼就察覺到了,可今天他擔心葉微瀾,渾然忘了其他。
秦鈺輕聲說:「我先去把祁夜找回來,然後我再來幫你。」
他說完,轉身離去。
留給她一個略顯冷酷的背影。
子櫻合下眸子,遮住眼底的受傷。
何苦呢?
明知那兩個人之間沒有他插足的餘地,還是不肯放棄的守護……
冤孽!
說的是他,也是她。
……
秦鈺經過一間房門的時候,聽見了裡面傳出葉顏的聲音。
「小雪,你看看媽媽好不好……」
「別怕,沒事了,你餓不餓?媽媽做好吃的給你?」
「寶貝,不怕了不怕了……沒事了……」
他心底有了不好的預感,推開了門。
葉顏坐在床邊,挺著大肚子,懷裡抱著小雪哄。
小雪模樣呆呆的,靈澈的大眼睛沒有往日的聰慧狡黠,不哭不鬧,竟跟傻了一般。
秦鈺心裡一疼,走進門,蹲下身子輕撫孩子的臉:「小雪,小爹地回來了,你笑一個好不好?」
往日裡這個孩子看到他,都會笑眯眯甜蜜蜜的撲過來要抱抱。
現在剩下的,只是一片呆滯。
葉顏心疼的抱著孩子哭:「小雪被嚇壞了,瀾的情況很糟糕,那位老前輩受傷了,暫時不能幫她治療……」
連佩蘭戈多都受傷了……
秦鈺握緊了拳頭,摸了摸小雪的臉蛋,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
他上車給寧淵打了個電話,開口就問:「祁夜在哪裡?」
「不知道。」冷漠的三個字,不近絲毫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