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餉,楚秦歌方理了理身上的衣襟,道:「郡主好生歇息,越國太子那邊還需盯著,我先告辭了。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說著一溜煙的走出了臥閣。
和送了華馱回來的竹婉碰了個正著。
楚秦歌先斜了斜身。
竹婉也念在郡主的面子上沒有再計較,也稍稍往旁邊讓了讓,彼此無聲的路過。
因著御醫華馱的囑咐,齊清兒在床榻上躺了兩日後方勉強下床走動,也因竹婉的精細照料,嚴格按照華馱的吩咐行事,這兩日沒少給齊清兒灌湯藥,齊清兒的臉色較兩天前要好得多。
越國太子那邊也果然動了潛逃回國的念頭。
再聽到行宮那邊皋帝準備提前回京之後,越國太子果斷的選擇了潛逃。
這消息讓在回京路上的皋帝大怒。
祁王幕下的幾個權臣,刑部尚書李玄,開國元老禪太師首先提出了征伐越國。
嚴頌也跟著附和。
連如今中立的陳文靖也表示越國在追查行刺純淨公主兇手一事上有拖延時間之疑,送來了太子不過是想穩定兩國之間的關係,以免戰爭的發生。
隨後便有武官言臣逐漸站出來指責越國的不是。
比如他們是想用太子來做質子這一偽裝的事實,讓大煜朝暫且放棄對越國的繼續征伐,他們也好有充裕的時間去充實他們自己的軍隊。
還有人說,越國分明就是心虛,用太子做質子,好像大煜朝掌控了他們的太子,便會給他們足夠的空間去查案,其實是在費盡心機的掩蓋事實。
皋帝聽得是吹鬍子瞪眼睛的。
令有言官說,越國太子在大煜的近半年胡作非為,對著手無縛雞之力的馥雅郡主大打出手,使得馥雅郡主的劍傷再次撕裂。
更有誇張的道,說不定越國早就想取純淨公主的性命,現在連純淨公主認的義姐,陛下認的郡主都不肯放過。
最主要的還是皋璟雯在回京途中緊緊皋帝的龍車,又哭又鬧地說非要擒了那越國太子來,傷了雨姐姐豈有逃的道理。
到皋帝真正在京城落了腳之後。
對越國開戰的念頭已經基本形成。
軒王首當其衝的跑到皋帝面前請示出征。
這麼個邀功的機會,太子定然也不會袖手旁觀。
然皋帝看了看他們兩個,最終就目光落在了軒王身上。
太子尚且只有十九,雖然滿腹經綸,有滿腔治國的政策,但在軍事上面畢竟還是欠缺了些。
最後的決定,必然就是軒王了。
只是隨同出征的還有嬴謝,這個實實在在的太子的幕僚。
軒王心中不滿,卻不能說在嘴上。
贏謝的出征經驗是任誰都沒有辦法忽略的事實,要不然當年僅憑一點小伎倆,也沒有辦法去代替齊慕澤的位置。
思忖半餉,軒王果斷答應了皋帝的安排。
……
齊清兒這邊早迎來了皋璟雯轟轟烈烈的到訪。
拉著齊清兒問傷勢如何了,睡得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如何就被越國太子給傷著了,怎麼身邊的人也沒有擋一擋,哎呀,這樣臉色還是不大好,都吃了些什麼東西?
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齊清兒都不知從何說起。
她拉著皋璟雯的手,輕輕地拍了拍,「我都挺好,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她這身體從回京就沒有真正的舒適過,但也習慣了。
皋璟雯聽了半信不信的,「我一會兒得去小廚房看看,這些天都給雨姐姐做了什麼,瞧瞧都瘦了這麼些。」
齊清兒淺笑,「這些天光喝藥了,你去了小廚房聞到的也全是藥味,不如不去。」
一番寒顫,齊清兒轉了正題。
「聽說陛下那邊很是惱怒……」
皋璟雯纏著齊清兒肩膀,拿腦袋蹭著她的肩膀,道:「可不是,邊疆又該有戰事了,父皇也早有要拿下整個越國的心了。」
齊清兒點頭不語。
能有這樣的結果,身上的傷又算得了什麼。
皋璟雯在郡主府吃用了午膳之後方離開,午膳間不停的給齊清兒加菜,非看著齊清兒吃下去不可。
想來她關心人照顧人的方式還是沒有改變。
齊清兒拒絕不得,只得應著。
最後吃撐了,還得微笑著送皋璟雯離開,稍微表現得有些不舒服,依皋璟雯那性子怕是連晚膳也要留在郡主府吃了。
……
純淨公主前腳走,後腳嚴頌便來了。
估計他在門外等了良久,好不容易把皋璟雯給盼了出去。
這會兒子齊清兒正在臥閣休息,滿心著急的嚴頌幾乎是闖進了她的臥閣。
跟進一股清風。
未等齊清兒反應過來,他已經站在了她小歇的軟榻旁,「擅自作主,有沒有經過我的同意!」
齊清兒,「……」
這是來斥責她的意思。
揉了揉惺忪的雙眸,「嚴頌,此話從何說起?」
他像是意識到自己過激的言語,柔軟了些,拿手取過齊清兒的手腕,這一脈,讓他臉色復又陰沉下來,「你如此不珍惜你自己的身體,從回京,你大大小小的傷受了多少次了!若你還想在京城中繼續完成你回京的目的,那麼從現在起,必須重視你自己的身體。」
齊清兒聞言,眨了眨雙眸。
大概也能猜到嚴頌是聽到了一些誇張的傳言,眸中恬靜道:「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翻案之前我是不會倒下的。」
嚴頌吸了口氣,看著她說話有氣無力的樣子,將適才的著急勁兒緩了緩,「你知道就好。」
其實彼此心中都明白。
這一切會這樣發生還不是因為嚴頌當初的自作主張從越國那裡盜來了玉佩,才讓越國那裡描得了他的畫像。
二人沉默了一會兒。
齊清兒開口道:「我這裡沒有大礙,倒是你在陛下跟前做事要時時刻刻注意言行。」
嚴頌聞言旋了個身。
面朝窗欞站了一會兒,隨後擠到了齊清兒的軟榻上。
拉過她的手放在腿上,「清兒,我希望你沒有忘記當初回京之前你對我許下的諾言。」
嚴頌面上疏離又黏著,哀怨又期盼的複雜情緒,讓她的心微顫。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稍稍用力,「諾言,我沒有忘。」
她確實沒有忘,但到底會不會按照當初的諾言去做,她卻沒有說。
嚴頌垂目點了點頭。
再多的他也不欲再問了。
揚起琥珀色的眸子掃動在齊清兒的雙眸之間,最後在她的額頭上落了一個吻,「關於皋帝會在什麼時候向越國發難,我一得消息就會馬上通知你。至於皇后那邊我也會時時留意……」
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嚴頌大概也知道接下來的日子必須以算謬為先,兒女情長只得先放一放了。
最後走之前,再次落下一個吻。
這個吻他想抹去她在行宮失蹤的那一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