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態慵懶:
「秋雯姐姐打我家小酒兒時,可曾想過於禮不合?我的婢子,何時輪到你來教訓?
「替李氏做爪牙,弄來毒藥暗害我時,可曾想過於禮不合?到底,我也是這府邸的主子不是?」
少年嗓音溫醇卻又清冽,宛若寒夜中的一壇桃花酒釀。
秋雯脊背發寒,盯著蕭廷琛,下意識後退,「你,你想做什麼?這裡可是榮安院,是夫人的地盤!如果你敢亂來,夫人她一定不會放過你!」
瀟瀟春雨被寒風吹進遊廊。
桔梗藍的袍擺,隨著少年的腳步而獵獵作響,在木屐邊帶起一長串細碎水珠。
不過眨眼之間,渾身攜著清冽菸草味兒的少年,就出現在了秋雯跟前。
冰涼嫣紅的唇瓣湊到她耳畔:
「秋雯姐姐打我家小酒兒時,曾說我是個不中用的,我若敢給她出頭,你秋雯把頭剁下來?」
他似是玩笑,語調中還帶著幾許曖昧,仿佛愛人之間的呢喃細語。
驚雷乍現。
秋雯看見他那雙好看的桃花眼裡邪氣橫生,似妖似魔。
而他渾身散發出的氣勢,更是她從不曾見過的!
她終於明白,這個庶子,根本沒有她和夫人想得那般簡單!
掌管榮安院多年的大丫鬟,終於無法承受這份威壓。
她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她面帶惶恐,「公子,奴婢,奴婢……」
話尚未說利索,一根比小指還要纖細的寒鐵錐,從她的天靈蓋果斷刺入。
秋雯驚恐抬頭。
面前的少年,面容上毫無憐憫,有的只是從容不迫的散漫。
殷紅血液從天靈蓋滑落,順著眉心蜿蜒而下,襯著女子白皙秀美的面龐,於昏惑的燈火中看去甚是可怖。
蕭廷琛抽出寒鐵錐。
寒鐵錐不過半尺長,被他擦拭乾淨後熟稔地推入細煙槍。
從外觀看去,暗紫描金的煙槍精緻玲瓏,壓根兒瞧不出有藏暗器的痕跡。
血泊中的女人身體抽搐了幾下。
秋雯臨死前,仍舊睜著大大的眼睛盯向蕭廷琛。
似是不敢置信,
自己竟然被一個從前瞧不起的庶子所殺!
他的動作那般果斷利落,哪裡像是病了許久、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蕭廷琛撩了撩袍擺,在死不瞑目的秋雯跟前蹲下。
白細指尖輕撫過秋雯的脖頸,他仔細研究半晌,忽而一笑,「本該如你所言,把你腦袋割下來送給小酒兒,怎奈我家妹妹生性膽小,見著這般景象,說不得要覺得血腥。罷了,你的腦袋就給你好好留著。」
說完,起身拂袖離開。
只是踏出幾步,少年又忽而駐足,側目瞥向秋雯。
他挑了挑眉,倒退幾步。
乾淨的雲紋皂靴緩緩抬起。
下一瞬,
猛然踩到秋雯腦袋上!
隨著「砰」一聲響,血泊中那也曾秀美的臉龐,瞬間四分五裂!
他竟生生踩爆了秋雯的頭!
滿園春雨瀟瀟。
嬌嫩牡丹低垂碧綠枝幹,躲進葳蕤茂盛的枝葉底下。
原本摧殘花朵的晶瑩雨露,順著葉尖傾倒而滾落至花碗中,溫柔多情,仿佛恩賜。
少年的靴履下帶著殷紅血漬。
它們一絲絲在泥土中蔓延開,無聲無息地滲進花根。
這一年的清明雨,在這個寂靜的夜裡遍灑府邸園林,在黑暗中,把血漬沖刷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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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酒兒:我有個小本本,寫誰誰死,除了大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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