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過往
「……妖族。」寒月聆聲音低沉。
「什麼妖。」「五尾狐。」「……」龍黑瞳終於把投向門外的目光放到了寒月聆臉上,「五尾狐狸,活到那時不容易。五尾狐族在千年前就被滅族了。」
「……」寒月聆低了低頭,又抬起了頭,「你怎麼知道?」
「……」龍黑瞳起身,「你以後受傷受欺負可以來找我。」
「為什麼?」寒月聆問。
「我原來有一個親戚,是五尾狐族。被屠了。」龍黑瞳道。
寒月聆默默看著龍黑瞳頎長的背影,「怎麼稱呼?」
「龍黑瞳。」龍黑瞳頭也不回。
「你比我大,我就叫你一聲哥哥吧。」寒月聆道,「黑瞳哥哥,有吃的嗎?我餓了。」
「你不怕我下毒?」龍黑瞳話里終於有了一絲波瀾。
「直覺。」寒月聆道。
「……」龍黑瞳吩咐僕人做了個小菜,煮了些粥。
結果,寒月聆看著這小菜和清粥,愣了半天。
「怎麼不吃。」龍黑瞳開口。
「我以為是一個干饅頭。」寒月聆愣愣地開口。
「開什麼玩笑。」「我說真的,原來我一天一頓飯,一頓一個干饅頭。」「……」
龍黑瞳看著寒月聆像品味什麼瓊漿玉液一樣品味著清粥,沉默了半天。
「以後來我這裡吃飯。」
「那是不是每天都可以有粥喝?」
「……你想喝便做。」
二人就這麼稀里糊塗地達成了聯盟。
某天。
「破曉,去看看聆怎麼沒來。」龍黑瞳看看桌上冷掉的菜,沖僕人破曉吩咐。
「是。」破曉去了。不久,便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
「主子,您快去看看吧,大小姐被四小姐吊打呢!」破曉話音未落,龍黑瞳已經化為一道金色流光,消失在破曉面前。
月華閣。
寒月聆被吊在橫樑上,牙關緊咬。身上,一道道血口子,正淅淅瀝瀝往下滴血。
「硬骨頭嘛。」寒瑞雯掂著手中一條純金的帶倒勾的鞭子,玩味地看著奄奄一息的寒月聆,「打碎我一個花盞,你還有理了?」
「我在,她便有理。」門外,一個聲音忽然飄進來,隨後,大門便化為齏粉。
金光86閃過,寒月聆身上的繩子斷裂開來。寒月聆的身體,掉落到一個溫暖而又冰冷的懷抱里。
這種衝突而又融合的異樣感覺,只有一個地方……
「黑瞳哥哥,你來啦……」寒月聆輕輕道。「嗯。你先睡。」龍黑瞳的聲音在頭上傳來。「嗯。」寒月聆在龍黑瞳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不知是睡了還是暈了過去。
「你,黑瞳哥……」「不要叫我黑瞳哥哥,只有她可以叫。」龍黑瞳冷冷地道,「滄。」
滄——以後的舞——應聲而出,毫不猶豫地尾巴一甩,噼里啪啦的耳光聲音響起,繞樑三日不絕……
滄就這一個習慣——打人專門打臉,下了殺心,就是一尾巴把對方直接抽耳光抽死過去……
龍黑瞳頭也不回,抱著寒月聆,化為一道金光,回到了淒霧閣。
淒霧閣,再次藥香繚繞。
半日後。
「你醒了。出了事怎麼不通知我?」龍黑瞳的聲音低沉,略有些責備。
「沒有人聽我的話,他們恨不得我早死。」寒月聆自嘲地笑笑。
背對著寒月聆的龍黑瞳眼神冷了。
「破曉,以後你跟著聆。」龍黑瞳冷冷地道,「送不回消息,便自盡算了。」
破曉的身子一顫,但還是應下了。
「別這樣,黑瞳哥哥。」寒月聆起身,輕輕扯住了龍黑瞳的袖子,「別殺人。我會覺得噁心。」
「……抱歉。」龍黑瞳道,「忽略了你最討厭血腥。」
「討厭不還是要天天聞到。」寒月聆眼神一陣淒迷。
「……餓了吧,吃飯。」龍黑瞳吩咐下人煮了些藥草煲的粥。
「黑瞳哥哥,你會不會笑啊?」寒月聆扯著龍黑瞳的袖子,問。「笑?」「對啊對啊,就是這樣!」寒月聆說著,露出一個笑容。「……不會。」「啊?不要啊。」「為什麼這麼說?」「因為不會笑的人,生活中會很少有樂趣啊,我不要黑瞳哥哥這樣。」「……」
與往常一樣,寒月聆依舊一頓風捲殘雲。
龍黑瞳有一筷子沒一筷子地吃著,心裡一直在想:笑?什麼是笑?
「飽啦!嗝……還是在黑瞳哥哥這裡吃得好。」寒月聆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那就常來好了。」龍黑瞳看著寒月聆,突然話中帶了幾分愉悅。
但是他突然發現,寒月聆突然愣在那了,臉上的表情很是複雜。
「怎麼了?」龍黑瞳有點納悶。
「黑瞳哥哥,你不是會笑嗎?」寒月聆瓮聲瓮氣地道。「笑?」龍黑瞳真是嚇了一跳。他會笑?就是……嘴角上勾?
「是啊,笑起來,還很帥氣很耀眼的說……」寒月聆愣愣地說,「看得我都要春心萌動了……」
「傻瓜。」龍黑瞳終於笑了,笑的很舒展。
「嗚哇哇哇……」寒月聆眼裡儘是小星星,「黑瞳哥哥以後多笑笑吧!帥,得,一,塌,糊,塗,啊!」
龍黑瞳笑的更開心。
從此以後,寒月聆三天兩頭就往龍黑瞳那裡跑,龍黑瞳也每次報以溫暖的笑意。
幾個月後。
「弦月,聆兒怎麼沒來?」龍黑瞳問新的僕人。「報主子,今天府里出了一些謠言……關於聆小姐。」「說。」龍黑瞳有種不詳的預感。「聆小姐……被逼婚了!」弦月下了好大的決心。隨後,一陣勁風吹過,帶著一種暴怒的火焰。
真是家主閉關,長老就能賣大小姐了啊!
與此同時,寒月聆哭喊著。
「我不嫁!憑什麼我要嫁!我才多大,就要嫁給一個七旬老人?!」寒月聆眼中滿是不服,但卻被兩個人牢牢制住。
「廢物不要說話。」一個長老出口道。眼神若有若無地瞟了一眼被迷暈的破曉。破曉身上還拴著縛魂繩,連靈魂都沒法逃脫。
「帶走。」這位長老揮了揮手。
「我在,誰敢帶走她?!」門口傳來一聲爆喝。
「黑瞳哥哥……」寒月聆終於放鬆地哭喊起來。
龍黑瞳半邊臉爬滿了龍紋,瞳孔縮成了針尖,原本堂皇的金眸變成了妖冶的紫紅色。頭上,霸氣的龍角高高豎起,兩隻手也變成了龍爪。
龍黑瞳怒了!
生平第一次怒了!
龍爪閃電般抓出,一爪將抓著寒月聆的二人的心臟刺了個對穿。
寒月聆脫力一般倒在龍黑瞳懷裡,龍黑瞳立刻散去了龍爪。龍爪鱗片太過鋒利,他怕傷到她。
「黑瞳哥哥,我害怕,我不嫁,我不要嫁……」寒月聆死死抱住龍黑瞳,哭的不成人樣。
「我在,沒人能動你。」龍黑瞳手上有血,怕髒了寒月聆的衣服,便低頭安慰。
寒月聆點了點頭。
龍黑瞳凝聚了一團水,將手洗乾淨,終於拍了拍寒月聆的背,抬頭,對眾人冷冷地道,「逼她嫁人,我不同意。」
「她不同意,我便不同意。」
「就算她一輩子嫁不出去,我養她。」
「旁人再說什麼,死。」
「聆兒,我們走。弦月,把破曉拖走。」
龍黑瞳就這麼公然將寒月聆帶走。
「龍黑瞳,你……你始終不是寒家人!」一個長老壯起膽子。
龍黑瞳站住腳,沒有回頭,但是一股澎湃的龍威從他體內爆炸一般擴散。
「你有意見?」冷得掉冰茬子的聲音。
「沒……沒有……」
「哼。」龍黑瞳冷冷地哼了一聲,那位長老臉色一白,硬生生咽下了一口到嗓子眼裡的血。
龍黑瞳帶著人走了。
走的乾脆瀟灑利落。
淒霧閣。
「……寒家想拉攏杜家,就只有靠聯姻的方式,而杜家家主又是個極為好女色的主。」寒月聆縮在床角,訴說著今天這場鬧劇。她心智再怎麼成熟,也終究只是個十歲的孩子,「於是長老們就想到了我。我只是個廢物,唯一的價值,就是成為家族的工具,聯姻,不管對方多大,為人。杜流風已經有二十七房姨太太,嫁過去……絕對十死無生。」
「……」龍黑瞳坐在床邊,靜靜地聽。
「黑瞳哥哥,我想問你個事情。」寒月聆抬頭。「你說。」「你不是四級嗎?為什麼……十二級的長老……要畏懼你呢?」「聆兒,你今天有沒有發現,我的本命靈體是什麼?」「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龍。」「沒錯,就是龍。」龍黑瞳點頭,「龍系本命靈體本身就是處於頂尖的,而我修習的,是龍族正統頂尖功法。」「什麼?!」「我是在一次偶然間從樹洞裡發現的,與自身本命靈體非常契合,所以開始修習。不過,難度卻是普通功法的三倍還要多上許多。」「哦,是這樣……」寒月聆點了點頭。
龍黑瞳每年有兩個月時間在外歷練,而這兩個月寒月聆就要想著法的保護自己,否則,龍黑瞳回來妥妥的會發飆,而寒瑞雯的臉會被扇了一次一次又一次,劃花了一次一次又一次,胳膊腿折了一次一次又一次……
依舊沒臉地來折磨寒月聆。
直到寒月聆開發了本命魂,開始自己保護自己。
「家主大人,家主大人?」長老冰空出言輕聲道,「雙方已經就位,可以開始比賽了。」
「哦,哦……」寒浩這才回神,運足靈力大吼一聲,「比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