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大將軍這輩子還沒試過這麼頹喪。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他回京之時,這件事情刑部和瑾寧都安排得很好了,只需要繼續搜集證據,拿下孫榮貴指日可待。
如今,孫榮貴逃走了,紅蓮教只有幾名嘍囉和一個神醫在牢裡待著,一個字都不吐。
他真是英明半生,一朝喪盡啊。
瑾寧見他這樣,便繼續安慰了幾句,親自送他回府。
回來之後,她讓可伶去孫德權老爺子那邊下個帖子,明日她去拜訪。
她不認為孫德權會說出孫榮貴的去向,也不希望他會覺得內疚,從而後悔自己的所為。
大家都是武將出身,瑾寧只是想讓他明白,一個武將,最要緊的從來不是名聲,而是國之大義。
孫德權那邊回了帖子,說明日午時,恭候瑾寧大駕。
瑾寧翌日先回了一趟衙門,然後直接從衙門那邊過去。
她買了一壺好酒,帶了過去。
她知道孫德權老爺子愛喝酒,即便年邁,一天也的喝個三兩,雷打不動。
孫府比她上次來的時候要更蕭條一些,府中幾乎沒什麼人了。
孫榮貴的事情,如今還沒稟報皇上,孫德權就說他是重病,到外地養病去了。
師父還在繼續追,外公也不知道怎麼說這個事情,因為現在整個案子朝廷是不清楚的。
因此,孫府還維持著往日的平靜,只是冷清了許多。
下人引著瑾寧進了側屋去,孫德權老爺子就坐在側屋的正座上。
將近百歲的老人,上次瑾寧見他,他還精神抖擻,如今卻一下子衰老了許多,鬚髮全白,臉色灰沉。
見瑾寧進來,他抬起眸子看著瑾寧。
他的眼睛有些渾濁,看得不大清楚,所以,他慢慢地眯起眼睛看她。
瑾寧上前去,拱手道「陳瑾寧給老爺子請安。」
孫德權顫巍巍地站起來,拱手還禮,「郡主不必多禮,請坐」
瑾寧見他的左手有些抖,唇也一直在抖,竟似是得過風症。
瑾寧把酒放在茶几上,道「我來得倉促,也沒帶什麼,聽說老爺子喜歡喝竹葉青,便買了一罈子。」
「多謝郡主了。」孫德權老爺子說。
瑾寧坐下來,「老爺子身體可好」
「托福,還行。」老爺子道。
瑾寧也沒做太多的鋪墊,道「老爺子,孫榮貴的事情,我聽外公說了。」
老爺子眸子沉了沉,「他病了,回鄉養病了。」
瑾寧道「老爺子,不必說這些,您是老將,我也是武將,官場上的那些彎彎道道,都不適合咱們,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今天我不是為了孫榮貴來的,他做了什麼事情,老爺子知道,自古以來,通敵叛國的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他會有他末路,我奈何不了他,總有人奈何得了,我今日來,只是想跟老爺子說幾句話。」
老爺子沒做聲,坐在那就跟一尊石像似的。
瑾寧也不在乎他說沒說,自顧自地就道「老爺子,我今天想跟您說一個人的事跡,他是一名將軍,參與過大大小小的戰役不下百戰,鮮卑來犯,他帶兵出征,北漠犯邊,他帶兵迎頭痛擊,大周朝有幾場戰役很出名,都是以少勝多的,其中有兩場著名的戰役,便是這位大將軍打出來的,他治軍嚴厲,忠君愛國,他手底下出了無數的名將,便是他解甲歸田之後,依舊有不少年輕人,以他為榜樣去投軍,我年前曾做過徵兵的差事,曾問過好幾個人為什麼要來當兵,他們都用充滿敬慕的語氣對我說,他們希望有朝一日,能像孫德權大將軍那樣,守護我大周的江山,看著他們一個個弱冠年紀,便已經如此有責任有擔當,有國家大義也有愛國情懷,這些,我認為那位大將軍功不可沒。」
瑾寧說到這裡,頓了頓,看向孫德權老爺子。
老爺子依舊是定定地坐著,只是眼底卻有一絲驕傲與自豪,他輕輕地說了一句,「保家衛國是我大周年輕男子的崇高理想。」
瑾寧不無惋惜地道「是啊,可惜,可惜啊,一位人人稱讚的好將軍,到了晚年,竟然是非不分,忠奸不辨了,他曾經守護大周的江山,如今,他幫著通敵之人,即便他明白之人以後可能會給大周重重一擊,讓大周許多百姓的家園破裂,百姓流離失所,甚至,屍橫遍野,他明知道,這些要死去的人,都是他曾經守護過的人,如今,他只在乎自己的身後之名,在乎他那個蠶食了許多百姓血肉的孫子,百姓的性命,已經不重要了。可所有的事情,最終都會大白天下,您說,等那位老將軍過世之後,百姓會如此說他史又會如何寫他」
孫德權老爺子依舊沒有說話,頭垂著,神情冷峻,手抖動得很厲害,他整個人都抖動得厲害,這齣賣了他努力維持的平靜。
瑾寧站起來,拱手道「告辭」
出了孫府,瑾寧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郡主,跟他說這番話有什麼用呢」可俐不解,那老匹夫難道會把孫榮貴交出來麼
瑾寧道「他不會交,但是我希望他能截下孫榮貴的那些錢財,這些錢財,若到了洪烈將軍的手中,都將變成那尖銳的利箭,全部射向我大周士兵的胸口。」
可俐道「可孫榮貴已經走了啊難道還會留下金銀財寶在這裡麼」
瑾寧道「孫榮貴是走了,但是他是暗中逃走的,你覺得他這些年斂下來的財能跟著他偷偷地走」
「噢」可俐明白了,「那些銀子肯定還在京中,他叫孫德權偷偷地幫他運過去。」
「沒錯。」瑾寧說,「孫德權如今其實還舉棋不定,所以並沒有行動,我今天來,只希望能改變他的想法,這筆銀子,哪怕是倒進大江大河裡頭,都比落在鮮卑人手中要好。」
「那我去盯著孫家。」可伶道,「看看孫德權接下來會有什麼動靜。」
「也好,你去盯著點兒,但是,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孫府早被人盯著了,應該是紅蓮教的人。」瑾寧說。
「紅蓮教不是解散了嗎如今街上都沒紅蓮教的人了。」
「傻,那是憋著唱一台大戲呢。」瑾寧始終認為,突襲的事情,還不能完全說放心的。
帥府悍婦惹不起陳瑾寧陳靖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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