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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敬臣還想著和周氏將事情講清楚,可是不等他開口,周氏就示意身後的人扶起了陳守成。然後帶著他離開,臨走時看向陳敬臣的目光里。全是恨意。
陳敬臣看著周氏這幅樣子,無奈地嘆了口氣。
當年她也曾善解人意。曾和自己軟語溫存,多年前那個靈動的少女,怎麼就偏執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她明知道陳守成再這樣下去就廢了。卻依然固執堅守。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證明她是對的。
「以後。不要讓守成去青松院。夫人那邊也注意一些。」陳敬臣看著周氏和陳守成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突然對身側的管家說道。
管家輕輕點頭,心底卻很是為難。陳敬臣看著他,說了一句:「我知道你怕夫人。她能拿捏的不過是你們的身契和工錢,以後這些。都讓蘇姨娘管吧。」
「老爺。這樣不妥吧,蘇姨娘她」
「既然周氏說我心都在蘇姨娘身上。都在守業身上,那就讓他知道。若我的心都在他們身上,她和守成的日子不好過。」
「可是蘇姨娘未必肯接。」管家猶豫再三。輕聲提醒。
那蘇姨娘是個萬事不管的,只有關係到大少爺的事情才會讓她有點情緒的變化,她估計是不願意管這樣的瑣事。
「告訴她,讓她做這些,是為了守業的親事。」
讓蘇姨娘管家,這個念頭已經在陳敬臣心頭好久了,只是他一直尊重周氏,感念著年輕時候他們的攜手與共,卻不想她行差踏錯,漸行漸遠。
「那夫人這邊」想想要去夫人那裡說明老爺的意圖,管家頭都是大的。
「就說讓她好好給成兒找個賢妻,如果這點她能做好,以後,這個家還是她來當。」
對陳守成的管教,他現在是有心無力,有周氏作梗,更是難以實現,所以,他寄希望於給他找一個賢妻,到時候妻子能規勸一二,那樣,他不會有大成就,卻也能安順一生。
「你先去處理這件事情吧,我去看看守業。」陳敬臣揮手讓管家離開,緩緩向著青松院的方向走去,對比陳守成的忤逆,陳守業安分守己,為他分憂,這兩個兒子就是兩個極端,可是這兩個極端也讓他清楚,他對陳守業的虧欠有多重,幸虧這孩子秉性淳樸,寬以待人,到現在還拿著周氏當嫡母敬重。
陳敬臣在青松院外站了許久,最終還是沒有走進去,他明知道陳守業就在其中,卻不知道要怎樣面對他。
他回身剛走了幾步,就見周倩兒急匆匆向著青松院走來,一邊走還一邊擦眼淚,好像受了委屈一般。
「姑父。」周倩兒見到陳敬臣的時候趕緊行禮,陳敬臣知道她是周氏的侄女,所以只是點了頭就準備往前走,卻不想剛走兩步,就想到什麼一般,回頭問道:「你這是去青松院?」
「嗯,我去找表哥。」陳敬臣很少與她說話,被問到的周倩兒一愣,還是實話實說。
只是她的話音剛落,陳敬臣的臉就沉了下來。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跑到青松院去找自己的兒子?尤其是臉上帶著淚痕。
陳敬臣並非大家出身,卻從小勤奮好學,做了官之後也有女子主動投懷送抱,這樣的戲碼他也是見過的。
本來眼前不相干的人,瞬間變得面目可憎,他的守業,性子最是直白坦蕩,如果周倩兒有心算計,他必然要跌進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