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因格格笑了起來,「你屁本事沒有。靠什麼救的我?莫非你用了美男計?」
陳瀟有些害羞起來,而且害怕師父用讀神術查看出來剛才的幻像,趕緊道:「師父對不起,弟子確實沒本事。但是弟子以後會加倍努力的,之後就能當好師父的護花使者了。」
清因笑了起來,還在剛才的話題上不依不饒:「好小子,你剛才想什麼以為我不知道。」
「弟子沒想什麼。」
「你夢想英雄救美,對吧。」
「嗯。師父就是弟子的一切,弟子救師父責無旁貸。」
「還有呢?」
「沒有了。」
「美人沒有對你以身相許嗎?」
「啊?師父,弟子錯了,請師父恕罪。」說陳瀟大驚,剛才幻像中的一幕又湧上心頭,師父唇舌的香氣又開始在齒頰間迴蕩了,師父一定知道自己剛才的幻像了,陳瀟趕緊跪倒,二十天前師父要趕走自己的一幕又湧上心頭,這下真贓實貨怎麼推脫。陳瀟跪在地上,戰戰兢兢地看著師父。
師父只是只是摸了摸他的頭,「起來吧,你這樣想也難怪,你這個年紀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只是要時時學會端正自己的態度,克制自己的雜念。」
「是,師父。可是弟子真的錯了,師父您責罰我吧,就是不要趕走我。」
「起來!你聽我的話,我就不會趕走你,剛才是五蘊天魔琴的魔力誘擾你的心神,不能全怪你。不過還是你氣血不定,克欲功夫太差的緣故。以後你要仔細!」
「是,師父。」陳瀟又給師父磕了個頭。
「起來吧。」
「嗯。」
陳瀟站起來,不想師父一直抓住這個問題不放,他看到地上海靖的屍體,趕緊轉移話題道:「師父,這人是你的師弟嗎?」
「是。」
「他是個壞人吧。我聽你說他在教祖天劫之時過來趁火打劫。」
「沒錯。」說著清因有些神傷,「不要提他了。」
清因嘆了一口氣,掏出來一個黑色小瓷瓶,倒了一些粉末在其上,一會海靖的屍體就化為清水消失不見。
陳瀟心中還在疑惑師父是怎麼運用離朱劍的,師父說過大師伯的飛劍外人不能用。
「師父,離朱劍您也可以運用嗎?您不是說這離朱劍,除了大師伯,外人無法運用嗎?」
「沒錯,外人是不能用,可是我不是外人!我和你大師伯當年非常親密,我們的法寶飛劍經常交換使用。」
聽到師父說「非常親密」四個字,陳瀟心中暗暗有些酸酸的,暗道大師伯喜歡女人,不會也喜歡師父吧。
清因看到陳瀟面色陰晴不定,心中猜出個八九不離十,「你猜的不錯,你大師伯曾經確實喜歡過我。」
「啊?」陳瀟驚得合不攏嘴,真的猜中了,還是讓他很驚訝,又想到大師伯走的那晚,師父黯然神傷的樣子,師父不會也喜歡大師伯吧,大師伯那麼厲害,自己萬萬比不過,想到這裡他不禁自慚形穢起來。
清因摸摸陳瀟的頭,「混小子,想什麼呢?」
陳瀟看看師父,看師父小女孩的面孔正在笑,才慢慢道:「大師伯喜歡您,讓徒弟有點吃驚。」
清因笑道:「因為你師父長得美呀。」清因笑了笑,又道,「我和撫玉本來是至親姐妹,可是不知怎麼,她非要將我們的感情再深入一步,經常跟我說一些只有情侶才會說的話,什麼一生一世就守著我到海枯石爛之類。
我跟紫翹一起玩,她都不開心,我看出來了她的心思,心中非常難為情,我知道她就跟一個男人一樣愛女人。我矛盾了很久,終於明言正告她,我只是她妹妹,讓她學會尊重我,之後她好幾個月都悶悶不樂,還經常忽然落淚。
母親建議她到外面散散心,她就哭著離開瞭望月島。五十年後才回來,回來時帶著張如意來的,從那時開始,她就全力愛著張如意。」說罷清因嘆了一口氣,又正色對徒弟道:
「徒兒,為師早已決定今生不婚不嫁,一心向道成仙,希望你也跟為師一樣,一直做到道心清淨,勉修仙業。特別是對我,你對為師動男女綺思之時,就是我們師徒緣分斷絕之日!」說著清因雙眸中射出一道寒光,讓陳瀟不敢逼視。
陳瀟趕緊也嚴肅地道:「弟子恭謹事師,絕不會褻瀆師父!」可是他心下還在惶恐不安地壓制剛才師父未著寸縷抱著自己的幻像。又想到師父說讓自己也跟她一樣,那就是我們師徒兩人都不結婚,那麼豈非自己就一直跟師父在一起了?想到這裡,他又高興起來。
清因看徒弟又眉開眼笑起來,不禁瞪了徒弟一眼「,以後你在我面前嚴肅一點!不要沒事就樂!」
「是,師父。」陳瀟趕緊端正態度。
「走!我們再去救一個人。」
「救柳寒兒嗎?」
「剛才不是說了嗎,柳寒兒早被我救出去了,就是我進門的時候,我的身外化身就尋到了柳寒兒,把柳寒兒送回鄉樂居了。然後我的□□回來,夾擊殺死了海靖。」
「師父好厲害。」
「嗨,以後不要恭維我。而且這身外化身之法並沒有多大用處,因為□□好比將自己的法力和心神一分為二,本體還要遠距離控制□□,一心二用,對修為也不好。很多人都會身外化身之法,但是他們都不用。我今天只是覺得對手遠遠不如自己,而且害怕柳寒兒有什麼不測,才這樣用了一次。為師法力並不厲害,我希望你將來的修為遠遠超過我。」
「是,師父,但是即使弟子的功力超過你,您也是我心中最厲害的師父。」
「不要油嘴滑舌的,走!」
說著清因攜帶陳瀟猛然飛起,一會就落在一個井口那裡。
只見井口上放著一塊好幾百斤的大青石。
「徒兒,搬開這塊石頭。」
陳瀟應聲搬起了大石,扔到了一邊。
清因這才道:「我剛才用神識查看過了,這是口枯井,裡面封著一個女人,你去下面把這女人救上來。」說著清因把自己的弧月刀遞給陳瀟,「如果有什麼鎖鏈之類就用此刀斬斷。」說著一揚手祭出彌塵幡,擁著陳瀟飛入井底。
陳瀟在彌塵幡中飛入井中,這井有百丈左右深,不一會就飛到了井底,陳瀟跟著師父早就學會了彌塵幡的用法,陳瀟收去彌塵幡,見井底牆壁上有個大洞,陳瀟走進洞中。
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
洞中有丈許方圓大小,洞壁一色灰黑,洞壁凹槽中點著兩盞綠陰陰的燈,好像鬼火一樣,不停閃滅。
映著這綠色的燈光,陳瀟看到洞中站著一個未著寸縷的女人。
站著?不!陳瀟再仔細看,發現這女人是被吊著的,她身上縱橫交錯穿著很多鐵索,鐵索都深入肉中,似是穿過了骨頭和關節。
鎖骨、手心、後背都有幾根鎖鏈吊著,鎖鏈另一頭在洞頂。
女人就這樣吊著,雙腳只有腳尖著地。
女人長發亂糟糟的披拂著,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特別是穿到肉中的鐵索,看起來真是觸目驚心。
陳瀟一到,這女人就低聲哀哼起來:「海哥哥,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陳瀟一看此景就火冒三丈,暗道這女人叫海哥哥,大概就是叫海靖吊起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你是被海靖吊在這裡的嗎?」
「啊?你不是海哥哥?你是海哥哥的手下嗎?」女人戰戰兢兢地道,隨著她說話,身上的鐵鏈在不停顫動,而她也哀哼起來。
「不是!海靖已經被我師父殺了!」
「海靖死了?」女人眼中放出光來,接著又咬了咬牙。
陳瀟看她可憐,手持弧月刀往鐵鏈上砍去,鏘鏘幾聲,鐵鏈立即都斷了。
女人跌倒在地,大概是身體太過虛弱了,立即暈了過去。
陳瀟看她身上還殘餘著好幾段長長的鎖鏈,這些鎖鏈都深深嵌入肉中,上面滿是鐵鏽和血跡。
特別是鎖骨處的兩條鎖鏈,讓陳瀟不忍去看。
陳瀟不知怎麼才能去掉鐵索,於是用聆音環傳聲師父:「師父,您下來吧。這女人身體裡有鐵索,我解不開。」
「那種污穢陰濕的地方,為師就不去了,你帶著她一起上來吧。」
陳瀟應聲祭起彌塵幡,擁著兩人飛到井外。
到了外面光線很強,陳瀟這才看清,這女人相貌也頗端正,只是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渾身骨瘦如柴,滿是縱橫交錯的傷痕,大概是被鞭子一類的刑具打的,再加上那些穿入肉中的鐵索,讓她看起來更加可憐。
清因嘆了一口氣,從法寶囊中掏出來一粒丹藥,塞進這女子口中,然後俯身上去,嘴貼嘴,運一口陽和之氣將丹藥送入。
陳瀟看師父跟這女子口唇相接,不禁心裡酸酸的,低聲埋怨了一聲:「師父!」
清因回頭看看徒弟,笑了笑,「救人嘛,我不這樣,怎麼才能讓她吃下去丹藥呢。這是養血丹,這女子身體太虛弱,我一會要解開她的鐵索,不先吃一粒丹藥,她自己會疼死的。而她現在昏迷不醒,我不用自身陽和之氣送入丹藥,別無他法。
我有心讓你來做,但是你小子正在氣血方剛的年齡,我怕你跟女人這樣親密,讓你心猿意馬,動了邪念。所以,師父就責無旁貸了。」
「但是徒兒不喜歡看到您跟別人這樣親昵。」陳瀟低聲道。
清因臉色馬上嚴肅起來:「收一個徒弟還成了為師的管頭了?你以為我在親吻這個女子?我又不是大姊,我不喜歡女人!如果不是救人,我才不會這樣做呢。你再這樣以下犯上地管束為師,小心我揍你。」說著清因又瞪了徒弟一眼。
「是,師父恕罪,弟子不敢。」
清因又看了徒弟一眼:「今天為師裝作小女孩,確實讓你對我也放肆了很多。也不能全怪你,日後我就不再以這個形象在你面前出現了,日後你再不能這樣沒大沒小地,知道嗎?」
「是,師父,弟子錯了,師父責罰我吧。」說著陳瀟又給師父跪下了。
「行了,起來吧。今天還沒過完呢,我還是你的小妹妹,不怪你。」說著清因伸手拉起來陳瀟,又趴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瀟兒哥哥,妹子不喜歡這個女人,你不要吃醋了。」說著她笑了起來。
陳瀟又是一陣錯愕,見師父又在自己臉頰上捏了一把。
又看到師父扭回身對著這個女人揚手灑出幾枚散花針,散花針全都釘入鐵索中,不一會,就聽到鐵索起了一陣清脆的爆音,忽然那些鐵索全都脫離了女子的肌體,鐵索出去時,女人的身體也流出了黑血。
那女子則哀哼了幾聲,眉頭緊皺,牙關咬了幾咬,但是仍舊未醒。清因又迅即掏出一個白瓷瓶來,擰開蓋子,從裡面倒出來幾滴藥水來,這是清因配製的去腐生肌玉液,去腐生肌玉液一會就展布女子全身,全身傷口漸漸癒合。
接著清因又從法寶囊中掏出一件黑色的袍子給女子裹上。
清因這才扭頭對徒弟道:「徒兒,我們走吧,一會當地的地方官可能就來了,來了就惹厭了。」
陳瀟再看這時候侯府中一個人都沒有了,大概剛才鬥法時這裡的人都跑了。
陳瀟道:「這振東侯看起來像是個大官。」
「沒錯,是個大官。」
「我們殺了朝廷大官,會不會惹麻煩。」
「我會給李世民寫信解釋的。走吧,妹子以為瀟兒哥哥就是個魯莽的混球呢,沒想到你還能想到這一層。」說著清因笑了笑。
「我才不渾呢。」
「行行行,你不混,你聰明絕頂。走了!」說著彌塵幡擁著清因師徒和那女子飛起。
不一會就飛到了鄉樂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