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秀看到女兒這麼廢物,愈發生氣了。
用手使勁戳著曉月的腦袋罵道:「真是個廢物!」
「就沒見過像你這麼廢的廢物。」
「養你還不如養頭牛!」
「你除了會偷懶,你還會幹什麼?」
黃明秀一邊罵,一邊用手去戳曉月的腦袋。
戳了一會兒,又用手去掐曉月的胳膊。
不足十歲的曉月慌亂的躲著,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見她不僅偷懶耍滑,還敢躲,黃明秀更生氣。
隨手抓起一旁僅有拇指粗的竹條兒就往曉月身上狠狠抽去。
「能不能挑得動?」
「能挑得動嗎?
「能嗎?」
黃明秀每抽曉月一次,就咬著牙根面目猙獰的問一遍。
能不能挑得動?
能挑得動嗎?
能嗎?
瘦瘦小小的曉月瑟縮著身子,掉著眼淚,卻不敢搖頭,也不敢喊疼。
只是那細細的竹條兒每一次狠狠抽在她身上,她都會本能的顫慄一番。
就在黃明秀接連抽了曉月約莫十來下的時候,李青峰從遠處跑了過來。
一把抓住黃明秀的手腕,目光冰冷:
「嬸子,你這是幹什麼?曉月都快十歲了,你還這樣打她,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雖然曉月小小的,黑黑的,可明亮的眸子卻在仰頭的一瞬間仿佛綴著星光。
明晃晃的盯著高大的李青峰看。
李青峰那會兒已經很高很壯了。
即便是站在成年人黃明秀身邊也比黃明秀高出兩個頭來。
威武的身軀映照著明媚的陽光,藍天成了背景,綠樹作為烘托。
讓人一瞬間只覺得李青峰像是從天而降的神兵,眉目裡帶著不怒自威的神色。
聲音也宛如山洪一般帶著震撼人心的魄力。
他指著黃明秀身旁的木柴道:
「你看看你自己才挑多少斤柴?憑什麼要曉月挑這麼重的擔子?」
黃明秀愕然的看著忽然冒出來的李青峰。
她在綠水村從來都是無敵手的。
哪曾有人像此刻這般站出來阻撓她教育自己的孩子?
黃明秀有些懵。
但很快就反應過來掙脫了李青峰的鉗制。
甩著胳膊罵道:「要你多管閒事?」
「我告訴你,這是我自己家裡的事情,跟你沒關係!」
「你想逞英雄,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罵了李青峰一番之後,黃明秀又去罵盧曉月。
「盧曉月,我告訴你,你今天要麼把柴挑回去。」
「要麼就呆在山裡別回家!」
「否則的話,你看我給不給你進屋!」
意思是,柴挑不回去,盧曉月也不用回家了。
即便她回到家門口,黃明秀也不會讓她走進屋子裡。
撂下這些狠話後,黃明秀就挑起自己那擔不足二十斤的木柴腳步輕快的走了。
曉月看著母親走了,著急的想要追上去。
可跑出幾步,又回頭去看立在原地的柴木,腦子裡迴蕩著母親剛才的話,急得只能在原地跺腳。
看到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李青峰趕緊上前抓著小曉月硌手的胳膊,安撫道:
「曉月,別怕,等下哥哥送你回家!」
小曉月仰頭看著高大的青峰哥哥,淚眼婆娑的說道:
「我、我的柴我挑不動。」
她是真的挑不動。
她才九歲,體重不足五十斤。
而母親給她捆好的這一擔柴卻比她自身的體重還重。
別說把木柴從山裡挑回去了,就算是挑起來走幾步對她而言都難於登天。
李青峰拍了拍她的腦袋,笑道:「曉月,別哭,哥哥幫你!」
「哥哥幫你挑柴。」
「你就跟在哥哥後面走,不要走丟了,知道嗎?」
曉月揉著眼睛,點著頭,抽噎道:
「嗯嗯,謝、謝謝青峰哥哥。」
李青峰又抬手幫她擦了擦濕漉漉的臉頰。
她的臉瘦得顴骨高聳,皮膚也黝黑得不像女孩子。
上面有大大小小的痕跡,像是被山裡的樹枝木刺藤勾給劃傷的。
有些已經結痂了。
有些卻還冒著鮮紅的小血絲。
痕跡不深,但縱橫交錯在她臉上,仿佛一張漁網似的。
幾乎看不出她的本來樣貌。
但是,那明亮純淨的雙眸,那秀氣的鼻子跟紅撲撲的櫻桃小嘴卻是這些傷痕掩蓋不了的。
李青峰心疼的問道:「曉月,臉上的傷疼不?」
小曉月搖頭:「不疼。」
李青峰欣慰的笑了:「曉月真乖,真勇敢!」
「哥哥現在就送你回家,你記得跟緊哥哥。」
說罷,李青峰就去挑那擔沉甸甸的木柴。
雖然他很高大了,但這樣一旦連黃明秀自己都不挑的木柴,對他而言也是有些吃力的。
不過好在他確實高大,也確實壯碩。
將木柴挑起來後,還能邁得動步子。
曉月緊張的跟在他身後,臉上全是擔憂。
李青峰見狀,就朝她笑道:
「曉月,別擔心,一擔柴而已,難不倒人的。」
喜歡帶娃回村後成了大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