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突然,剿匪之事也沒有給程家博太多準備的時間,明日一早就要出發。
「這麼快?」郭喜安皺眉,「一點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也不需要準備什麼。」程家博道:「點好兵馬就能出發,只是我有些放心不下你!」
下個月就是郭喜安預產期的日子,他已經錯過了一次為人夫和父的責任,原本以為這次能夠陪在生產的妻子身邊,卻沒想到臨到時間,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郭喜安看著他擔憂的眼神,自也明白他擔心的是什麼,她嘆了口氣,她雖然也不想這個時候丈夫不在身邊,可程家博作為大盛王朝的官員,上有令不敢不從,況且這命令是合情合理的,帶兵剿匪保護百姓本也是他作為將軍的職責。
這趟剿匪的差事,既然那位皇太孫點名了讓程家博去,只怕更加推脫不了。
既已無法改變事實,郭喜安也不想讓他走得也不安心,只得道:「穩婆和大夫都是一早就找好的,府里這麼多人伺候著,平安脈也一直正常,我這邊倒是無需太擔心,你不要掛心,倒是這剿匪的差事,敢幹出截殺官兵盜搶公糧的事,便足以見得那些盜匪的窮凶極惡,你此行更得小心謹慎、注意安全才是。」
程家博心裡感動郭喜安的體貼,伸手拉過她的手柔聲道:「我曉得的,蜀中雖離京城有些距離,但腳程快些,五六日也能到了,那些賊匪多是流民組成,亡命之徒雖一時兇惡,到底比不上朝廷訓練有素的軍隊,不會有什麼危險的,我會盡力早些回京。」
夫妻兩個喁喁私語到半夜,郭喜安雖為了讓程家博放心出行一直做出輕鬆的樣子,可內心深處一直有股隱憂,總覺得這事來得太巧了些,這麼多事湊到一起,總是讓人莫名的不安。
雖然昨晚睡得晚,但第二日一早郭喜安還是早早地起床。
看著妻子眼下淡淡地青黑,程家博心疼道:「都說了,你現在身子不方便,好好在家休息就是。」
郭喜安並不理會他,細細檢查妥當給他收拾好的隨身行李,又堅持到城門口送行。
站在城牆上,看著程家博帶著兵隊走遠,郭喜安怔怔地依然沒有收回眼神。
常月勸道:「夫人,咱們回府吧,將軍臨走時也說了,叫您好好顧惜自己身子,您昨日沒有休息好,該早點回去好好補補精神才是。」
郭喜安收回視線,心裡有些空落落的,淡淡地「嗯」了一聲。
昨天程家博回來的時候太晚,今天一大早又要趕著出發,他去剿匪的事都還沒來得及和向佑向澤兄弟倆說。
等到傍晚向佑向澤兄弟倆下學歸家,才知道父親出遠門去了。
「娘,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我們也想去送父親的。」向澤當時便急道。
郭喜安舀了碗雞湯放到他手邊,笑道:「昨晚時間太晚,你們都睡下了,今日早上你們又要去國子監上學,便沒有叫你們!」
向澤還要再說,桌下向佑輕輕踢了他一腳,他看向哥哥,向佑沒有理他,只笑著對郭喜安道:「知道了,娘,我們會好好上學的,娘你也要好好注意休息,不要操心我們。」
向澤這才發現娘親臉上有些疲憊,精神似乎也不濟,立馬顧不得其他了,關心道:「娘你不舒服嗎?要不要請大夫?」
郭喜安搖了搖頭,笑道:「無事,只是昨夜沒有休息好,一會兒好好休息下就是。」
向澤忙道:「那等吃完飯,我陪你到後院走走,消消食後你早點休息。」
郭喜安含笑說好。
......
程家博出門後,府中日子一切如常,向佑向澤照常到國子監上學,郭喜安也依然每日在府中養身體,她現在快九個月的身孕,隨時都可能發動,這幾日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
大夫和穩婆也已經請到府里來住著,一切都準備得妥當齊全。
關於怡安郡主和親的事,聽說禮部那邊已經開始準備起來,郭喜安之後又去忠輔王府探望了一次,王爺和王妃雖然不舍女兒,但似乎也已經認命,開始著手為女兒準備起來,陪嫁的一應財物自不必說,為了讓女兒更有保障些,忠輔王妃更是恨不得掏空整個王府,連伺候的奴才和婢女都是精挑細選。
郭喜安原以為,這事情也只能這樣了,怡安郡主和親的事情似乎已經無法改變,雖然心下嘆息哀傷,但王爺和王妃都無力改變的事情,她一個居於後宅的婦人又能有什麼辦法。
雖明白這個道理,但每每想到那個懂事的女孩子以後的命運,心下依然難免疼惜,所以在王府為著怡安郡主的出嫁準備得熱鬧的時候,郭喜安沒有去湊這個熱鬧,不怎麼登門去探望。
許是考慮到郭喜安的特殊情況,又或許是忙著為怡安郡主籌備嫁妝,忠輔王妃這段時間也沒派人來打擾郭喜安。
郭喜安每日在府中過著吃吃睡睡,便是散步也只是在自家後花園走走是待產日子,雖說到了預產期,但她的肚子一直沒有發動,數著時間,已經是程家博離開的第五日了。
想來他應該差不多到蜀中了,只希望那邊一切順利。
郭喜安內心祈禱著,伸手撫了撫自己圓滾滾的肚皮,臉上浮現溫柔的笑,希望家博趕得及在自己生產前歸家。
在郭喜安滿心期待程家博能早日歸家的時候,京城這邊,到底還是發生了變故。
上吉使臣因為和親的事延遲一個月離京,這段時間一直住在朝廷為他們準備的驛站中,可這天夜裡卻遭到一群蒙面歹徒的襲擊,上吉使臣團在這場襲擊中死了兩名使者,那位渾古王爺也被砍中一刀受了傷。
他國使臣,竟在朝廷驛站中遇襲,這事情的嚴重性質自不必說,若是處理不當,可是會導致兩國交惡,引發戰火的。
皇太孫當即下令嚴查,可那群刺客都是死士,雖當時有抓到人,可未等審問,刺客便咬毒自盡,死無對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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