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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鏢頭走出客棧時,對前來相送的趙掌柜說道:「今晚不太平,你也快去躲躲。」
商鏢頭終究還是提醒了趙掌柜,那趙掌柜何等精明之人?從這鏢隊的種種異樣里,再結合商鏢頭臨走時的相告,他也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於是在等鏢隊人走後,他也帶著客棧的夥計都跑了,只剩下一個空落落的客棧,依然是燭火明堂。
鏢隊把燈籠熄滅,在張杰的指路下向著前方直奔而去。
一兩里地之外的匪眾們,還在等著夜深人靜時發起攻擊,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鏢隊居然沒有住客棧,而是連夜趕路,把他們的腰都給閃了。
過了一個多小時,鏢隊來到了一處山谷,此谷最寬處僅有七八米左右,而兩邊均為陡峭的石壁,高有二十多米,似刀劈斧砍般齊整。
「商大叔,安排人設伏吧!這些人肯定還要追來,咱們要永絕後患,要不然的話,這剩下的路程還不知要出什麼么蛾子呢!」
商鏢頭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這些貨物是漢中一個大商會要的,如果這次出了意外,那以後鏢局將在漢中沒有了立足之地。
山谷長約五六百米,商鏢頭開始了部署。
五人爬上峭壁,開始收集一些石頭,準備自上而下進行攻擊,可當他們爬上去時,才發現那些之前埋伏在此的匪眾,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這就讓他們節省了不少時間。
石壁上有大石,有滾木,稻草,另外還有些大弩弓,應該他們是被叫走時比較急,所以沒來得及全部帶走。
張杰得知情況後,也非常高興,這相當於這些匪眾給自己已經挖好了坑。
不僅僅是山谷峭壁上有東西,在出谷的谷口處,鏢師們也發現了一些用於火攻的火箭,還有用於封堵出谷口的厚木板。
「這些人準備的真齊全,張杰,你真是救了我們一命,要不是下午時分我們在睡覺,肯定會遭遇埋伏,說不好這時我們已經都成屍體了。」
商鏢頭對張杰可謂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一場死局就被他生生的給扭轉了,而且他還要進行反攻,這就是有勇有謀的最佳表現。
「商大叔,也不是只有我的功勞,您也是很聖明的,要不然我這個小孩子說的話,換了別人是聽不進去的,這是大家的福氣,也是大家的好命。」
張杰笑著說完後,開始觀察起了周邊的地形。
「商大叔,等他們進谷之後,第一步要斷他們的退路,不能讓這些人跑了。」
商鏢頭點了點頭,他明白張杰的意思,這些匪盜假如讓他們逃了,必然會回去報信,到時要是再糾集人手隱藏起來,不斷找鏢局的麻煩,可就不妙了。
要知道,現在的吃不上飯的流民可是不少,他們根本就不缺人手,只要給口吃的就能拿命來和你拼。
商鏢頭繼續問道:「張杰,要按你的推算,他們要何時經過這裡?」
張杰想了一下後回復他:「丑時靠後些,他們要在客棧的人熟睡後才會進攻,當發現客棧無人後,再急忙追趕,來到這裡時,差不多就是這個時辰了。」
商鏢頭笑著點了點頭,這小娃娃的腦袋瓜子確實夠用,他就沒有想的這麼細。
隨後,商鏢頭帶著人設伏,張杰和楊柳氏屬於婦孺,而且張杰還是一個瘸子,沒啥武力值,就去到存放馬車的地方等待了。
張杰蓋著被子躺在馬車上,看著漫天的星辰發呆,他在想自己的家人,也不知道她們脫離危險沒有,他不能細想,一想就頭疼,總是怕家人們出了什麼意外。
與楊柳氏依偎在一起,兩人慢慢入睡了。
「殺!一個也別放跑。」
張杰被這一聲大喝驚醒。
楊柳氏也醒來了,她把張杰抱在懷裡,驚恐的看著山谷處。
「乾娘,不必擔心,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張杰反過來安慰道,楊柳氏沒有見過世面,所以有些驚慌失措,身體都有些顫抖了。
楊柳氏點了點頭:「乾娘不怕!」
說完後就把張杰抱的更緊了,張杰頗為無奈,也只能聽之任之了。
山谷中喊殺聲不斷,鏢師們先是用山石封堵了他們的退路,然後再用滾木和石頭砸下,接著是一捆捆稻草覆蓋,出谷口也被堵死了,火箭齊發,引燃了谷中的稻草堆。
「啊!我的衣服,快滅火。」
「饒命啊!」
「我的眼睛,救命啊!」
谷中哀鴻遍野,嘶喊聲不斷,求饒與咒罵的聲音此起彼伏,可屠殺並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
「放箭!」商鏢頭大喊一聲。
無數箭矢從山谷上方射下,那些匪眾也沒有躲避的空間,只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硬接。
一支支箭矢射入了他們肉體,一個個活生生的生命從此告別人世,這時也沒有了憐憫,有的只是無盡的殺戮。
張杰不用看,都能想像出這山谷里的人間慘劇。
楊柳氏也聽著山谷里的慘叫聲顫抖無比,她只是一個山野村婦,哪裡見過這種殺戮?
商鏢頭都快殺紅了眼睛了,他不是一個善人,此時的原始本性被激發,這些谷底的匪眾在他的眼裡就是些待宰的羔羊。
「戰爭就是這樣,只要衝鋒號一響,不是死亡就是勝利。」
張杰看著火光沖天的山谷處,不由得感慨道。
過了一個多小時後,此地漸漸恢復了平靜。
谷中火焰燃盡,商鏢頭帶人進了谷底開始查看,遇到還有氣的,上前就是一刀。
「不留活口,這些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匪盜,他們手上的人命官司不少,殺他們是為民除害,有大功德。」
商鏢頭看著谷底滿地的屍體,他表情冷淡的大聲喊道,此時他的眼睛都是血紅色的。
「是!」
這些鏢師們也都不是善茬,他們都是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原始的獸性也被激發了出來,對那些倖存者絲毫沒有憐憫之意。
「商鏢頭,都處理完了,一共一百一十八人,沒留一個活口。」
來匯報的鏢師此時也是激動的說道,這可是一場以少勝多的大勝仗,當他在以後的日子裡提起來都會很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