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飛直接從伯克利回了酒莊,後面幾天他和馬丁他們天天換罐。換完仙粉黛後,終於輪到最重要的赤霞珠了。對待酒莊最貴的赤霞珠就要慎重了許多,博和卡梅倫終於出現了,在他們的「指導」下。大家將赤霞珠的自流酒換到另外一個發酵罐中,這些酒將在這裡靜置一段時間,才會進行下一步乳酸發酵。壓榨出來的赤霞珠,則放到另外一個小一些的發酵罐中靜置澄清。這一階段並沒有添加任何物質,葡萄酒靜靜的躺在發酵罐中,等待酵母菌慢慢死亡,它們的屍體伴隨著大顆粒的懸浮物,慢慢沉降到發酵罐底部,隨後實驗室人員會加入試劑,啟動葡萄酒的後發酵。
大家忙碌了幾天終於搞定了赤霞珠。這時葡萄園內行間都種上了芥末,葡萄藤也澆了最後一次水,葡萄園今年的田間管理工作算是畫上了一個句號。戴維終於和警長喬納森去加拿大打獵了,出發前他還嘚瑟的宣布一定會獵一頭熊回來。
就在肖逸飛以為能輕鬆一些,至少能輕鬆到後發酵結束的時候,一件更為艱苦的工作還在等著他,那就是換桶。
葡萄酒在進入橡木桶陳釀前,並不會進行過濾,因此酒中含有大量的懸浮物和沉澱物,這些可以說是葡萄酒中的雜質,這些雜質如果長期存在葡萄酒中,容易引起酒的變質,葡萄酒在橡木桶中一段時間後,這些雜質就會慢慢沉澱下來,沉積到桶的底部,這時就要將上層葡萄酒抽出來,弄到另外一個橡木桶中繼續陳釀。等過一段時間後,又會有新的沉澱產生,這時又會進行換桶。
一般說來,第一次換桶一般在葡萄酒剛剛進入橡木桶中陳釀一個月內進行。後面第一年陳釀期內一般3到4個月進行一次就行,再後面的陳釀期內就可以不用再換桶了。
換桶除了清除雜質,還能讓不同的橡木桶給葡萄酒帶來不同的風味,這樣陳釀結束後葡萄酒的風味趨向統一。
現在肖逸飛他們要進行的換桶就是針對08年釀造的葡萄酒進行最後一次換桶,08年酒莊的葡萄酒裝了1100個橡木桶,這次換桶可是一個大工程,不過再大的工程也得做。
這工作看起來很簡單,博和卡梅倫沒有出面,酒窖工人仍然在悲催的馬丁的帶領下工作。只見他們搬來一個清潔的空橡木桶,拿來機器,慢慢將橡木桶中的酒轉移到空桶中。因為橡木桶底部的酒沒有吸取,因此新桶中的酒液肯定不滿,這時就從第二個桶中吸取酒液將其補滿。
肖逸飛看著工人將裝有雜質的酒液抽取到另外一個橡木桶中,他好奇的問道:
「這些酒怎麼處理?不會就扔了或者就這麼繼續陳釀吧?」
「不會,等我們換桶完了後,這些雜質多的酒要拿去過濾一次,過濾出的雜質會拿去做堆肥,酒會繼續放到橡木桶中備用。」
那還差不多,肖逸飛剛剛看了一下,一個橡木桶裡面剩下的差不多有10多升酒,這1千多桶那就是1萬多瓶葡萄酒,這要是都直接丟掉,可就是丟掉幾十萬美元呢,那肖逸飛可就要肉痛了。
酒窖是個封閉空間,如果使用機械搬運,一來廢棄會污染破壞酒窖內的生物環境,二來狹窄的酒窖也沒空間操作機械,因此橡木桶只能人工搬運。幾個工人奮力將剛剛裝滿的重達200多公斤的橡木桶豎起來,然後傾斜著將它們滾到另外一邊存放。這就算換好了一個桶,想到整個過程要操作上千次,肖逸飛瞬間有種崩潰的感覺。
對此馬丁也是深有同感:
「現在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被叫做『地窖老鼠』了吧,在酒窖中把這些橡木桶從這裡搬到那裡,又從那裡搬到這裡,這就是我們的日常工作。暗無天日啊。」
旁邊的那些工人也都跟著起鬨訴苦。肖逸飛只能說道:
「好吧,好吧,換桶完了,我請你們去鎮上吃中餐,行了吧。」
馬丁接了一句:
「行,最好是不帶卡梅倫他們。」
這些工人也都七嘴八舌的響應。
你說這美國佬也是,明明肖逸飛這個老闆都下酒窖來幹活了,釀酒主管卡梅倫居然都不說來老闆面前表現表現,也跟著來換桶,白白浪費了一次掙表現的機會。
肖逸飛跟著換了一天桶,發現這活其實不只是個力氣活,還是個需要豐富經驗的活。比如抽取的時候,就非常考驗插管人的經驗,要想從橡木桶腰上小小的孔看到橡木桶內部並不容易,因此抽取到什麼位置就全靠經驗,淺了不能完全抽取澄清的葡萄酒,深了又會帶入太多雜質,因此這項工作是年頭最長、經驗最豐富的馬丁親自掌控。另外最累人的搬運工作看似簡單,可實際上要掌握不好橡木桶的傾斜角度也非常麻煩。一旦角度小了,根本無法將橡木桶滾動,或者滾動距離很短。角度大了,一個人又承受不了酒桶的重量,會導致酒桶倒在地上摔裂。
經過一天的勞動,肖逸飛對釀造葡萄酒的辛苦和勞累終於有了切實的體驗。前面他還以為鏟皮渣酒腳就很辛苦,但跟換桶一比,那玩意就相當於遊戲的普通難度。
在酒窖內搬了一天橡木桶,饒是身體經過伊西斯空間食物的強化,肖逸飛還是覺得好累。回到蜜蜂丘別墅,黑鼻含著一個網球熱情的迎接了他。肖逸飛揉了揉它的腦袋:
「好了,我今天累慘了,咱們就不玩扔球遊戲了。」
黑鼻現在都快成精了,好像懂肖逸飛啥意思,它立馬趴下,用下巴枕著網球,翻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見肖逸飛。看到黑鼻失望的眼神,肖逸飛只能嘆了口氣:
「得,你是大爺行了吧,我陪你玩一會兒,就一小會。」
見他彎腰撿起網球,黑鼻立馬爬起來,搖著尾巴蹦來跳去。等肖逸飛把網球扔出去,立馬衝著網球追去。等追到網球,馬上用嘴銜著跑回肖逸飛身邊,把網球放到地上。
肖逸飛又撿起網球,扔出去,黑鼻又跑去撿,如此往復幾回。
「玩了幾回了,可以了吧,我還沒做飯呢。」
黑鼻這次沒趴下裝可憐,只是低頭看著網球。肖逸飛只能又撿起來,可惜這次力氣用大了,方向也沒控制好,網球在一棵樹上彈了一下掉到葡萄園裡面。黑鼻也衝進葡萄園去找網球。等了一會,它還沒回來,看看天色已經要黑了,於是肖逸飛就去做飯了。
等肖逸飛都吃完了,將黑鼻的那一份裝到飯盆,黑鼻都還沒回來,這死腦筋的傢伙還在葡萄園裡找網球。
「黑鼻,開飯了。」
喊了幾嗓子,黑鼻沒回應。肖逸飛擔心他跑丟了,於是來到屋外。
「黑鼻,黑鼻。」
叫了幾嗓子,黑鼻才從樹叢中鑽了出來。邊走還邊回頭看外面,一看就知道是心欠欠沒找到的網球。
「好了,別看了,明天再找吧。」
肖逸飛來到書房,翻開書,打開手機,開始學習聖書體。過了一會兒,黑鼻垂頭喪氣的進來,趴在肖逸飛旁邊。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見它還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從放雜物的伊西斯空間內掏了一個網球給它。
黑鼻沒有馬上去撲,而是舔了舔肖逸飛的手,才網球含在嘴裡,不肯扔在地上。
「放下,你看你含著網球像什麼樣子,哈喇子都流到地上了。」
黑鼻抬頭看看肖逸飛,聽話的將網球放下,用前腿壓著。
肖逸飛見它那小心的樣子,笑著搖搖頭,繼續開始學習。
第二天,肖逸飛繼續去酒窖當了半天搬運工,下午他開車到了納帕市買了一台網球發球機。回到家後,他將發球機放在廊架上,設置好參數,嗖的一聲輕響,一個網球就被射了出去,黑鼻愣住了,他的腦袋估計還在奇怪為什麼主人沒動手,網球就飛出去了。
「快去追啊。」
黑鼻這時才反應過來,騰騰騰的就追了出去,終於在網球滾到小樹林前將它拿下。可惜它沒想到,機器里還有兩個網球,這時機器嗖的一聲又自動發射了另外一個網球,黑鼻只好含著網球去追另外一個,好不容易將第二個網球含在嘴裡,結果第3個網球又被發射出來。
可憐的黑鼻雖然追上了網球,但它始終無法同時將第三個網球含住,急的在那裡團團轉。
肖逸飛無語問蒼天。
「好了,別傻了,先回來吧。」
黑鼻一步三回頭的看著另外一個網球走回來。肖逸飛揉揉它的狗頭,從它嘴裡掏出兩個網球,指了指第三個,黑鼻馬上轉身去將它銜了回來。
肖逸飛有心試驗下這東西射程到底有多遠,於是他連機器帶黑鼻搬到伊西斯空間中。調到最大速度,看來老闆吹噓的網球最大發射速度超過180公里真不是吹牛,肖逸飛仿佛聽見網球劃破空氣的聲音,就看見網球一頭撞上了對面的穹頂,然後被彈了回來,好死不死撞到滴灌系統那架起來的不鏽鋼水罐上,又彈到河對面的太陽能板上,最後掉到了河裡。
黑鼻噌的一聲就躥了出去,肖逸飛叫都來不及叫它。
黑鼻很快來到河邊,看了下水中的網球,噗通一聲就跳了下去。一會兒工夫,含著網球渾身滴著水的跑了回來。
肖逸飛哭笑不得的看著表功的黑鼻,只能找來吹風,給它將身上的毛吹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