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鐘的時間,空曠的告別廳就只剩下兩撥人了。
一撥是站在靈堂前的陳永生、趙春麗、馬向前、王俊,以及圍在陳永生周圍的四個大漢,一共八個人;另一波是站在告別廳角落的謝沐風、劉奎、鍾馗、莫西、羅中海、狗哥六個人。
見到還有人沒有跟著吳非凡去往墓地,陳永生沉聲問道:「你們幾位是哪個幫派的?看著有點面生吶!」
謝沐風沒有立刻回答陳永生的問題,而是從褲兜里掏出一盒煙,取出一支點燃後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朝著天花板將煙霧吐了出去。
「幫派?你可別誤會了,我才不像你們一樣是地痞流氓呢!」謝沐風冷哼一聲不屑的說道。
「混蛋,也不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裡是什麼地方!豈能容你在這裡撒野。」馬向前率先開口罵道。
「唉喲喲,你就是馬向前吧?看來你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啊,之前去永平再生資源求見老子的時候,那姿態放得多低啊!沒想到見到老子本人了,反而還膽敢在老子面前亂吠!惹毛了老子,你信不信老子就當著陳永生的面揍你一頓,教教你怎麼做人。」謝沐風朝著地面啐了一口痰,毫不掩飾的表露出他對馬向前的鄙視,就當著陳永生的面大大咧咧的說道。
「永平再生資源?」見到謝沐風一臉有恃無恐的表情,馬向前不敢貿然輕舉妄動,口中輕聲重複著謝沐風剛才提到的永平再生資源。
突然,他想起自己一個多月前去過好幾次的永平再生資源公司。
當時,為了完成殭屍安排的任務,他想盡辦法要和渤海市地下產業鏈的代理人王強見上一面,探探對方的底細,馬向前一共去了三四次永平再生資源公司,可都被老闆趙永平以各種理由給轟了出來,到最後也沒有見到神秘的王強。
因為沒有完成這次任務,馬向前還被陳永生狠狠的罵了一頓。
後來,陳永生和崔建華取得了聯繫,雙方就當時王俊惹的麻煩事,以及後來孔曉東和吳非凡的事進行了談判,在陳永生的再三退讓下,雙方最終才達成了好幾項合作協議,至此,兩方的矛盾才暫時得以緩解。
否則,就憑著三番五次想著要傷害甚至是刺殺渤海市地下產業鏈的代理人這件事,就足夠讓崔建華動用渤海市地下產業鏈的所有力量來對付陳永生了。
如果渤海市的代理人真的因此受了嚴重的傷害,或者是被殺掉了,不光是渤海市,就連整個東南省的地下產業經濟,都會為了除掉陳永生而貢獻一份力量。
凱旋集團也不可能坐視自己的代理人就這樣平白無故的被人除掉了。
要和一個年產值800多億的超大型集團公司掰掰手腕,陳永生自知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就連想稍微抵抗一下,也是著實辦不到。
除了讓步和談,他沒有第二種選擇。
「你是王強?渤海市的代理人?」馬向前突然反應過來,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年輕得有點過分的青年人很有可能就是渤海市地下產業經濟新一屆的代理人,王強。
「混蛋,誰給你的勇氣直呼我們強哥名字的?」劉奎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瞪著一雙溜圓的眼睛,看向還處於吃驚中的馬向前。
被劉奎這麼一罵,馬向前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略顯尷尬的說道:「對不起王代理,剛才是我太失禮了,我向你道歉!」說完,馬向前就對著謝沐風的方向微微鞠了一躬。
「算你識相!哼!」劉奎用鼻子重重的哼了一聲。
「我記得我們沒有給你發過邀請函!」陳永生開口問道,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謝沐風的身上。
「我這不是聽說那個想要一槍崩了我的劉曉東要辦喪事了嗎?我過來湊湊熱鬧而已!咋的?沒有邀請函就不能來嗎?我剛來的時候可是隨了份子的。」謝沐風一臉正兒八經的胡謅道。
要不是羅中海等人一直就跟在謝沐風的身邊,看著謝沐風說得這麼有板有眼,他們還真信了謝沐風隨了份子這件事。
陳永生並不希望在這種場合和謝沐風相遇,兩人之間已經產生了很多次矛盾,如果不是崔建華在從中周旋,雙方可能早就劍拔弩張了。
今天的這次祭奠儀式,原本就是為了解決殭屍幫內部的一些矛盾和紛爭而舉辦的,同時也是讓殭屍幫在眾多幫會前露露臉,鞏固一下殭屍幫在道上領頭羊的地位。
謝沐風並不是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人,兩人在核心利益方面並沒有什麼交集,因此,陳永生就沒有給謝沐風發去邀請函。
就算雙方要見面,也應該在崔建華的引薦下選一個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見面。
陳永生聽說過謝沐風的脾氣,他也是一個一點就炸的主,瘋狗這個外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空穴來風的。
在沒有崔建華的調和下,兩人很有可能當場鬧翻大打出手。
「不請自來也是客,還請王代理移步到旁邊的墓地,參加下葬禮的一個流程。」陳永生冷著臉說道。
馬向前也算是一個人精,他連忙繞過趴在地上的青年和猛虎的屍體,快步朝著謝沐風走去。
「王代理,我來為你引路,請跟我來!」一邊走,馬向前一邊恭敬的說道。
「參加葬禮的事先放一放,眼前還有一件要緊的事急著處理!」謝沐風說完,伸手指了指趴在地上的青年,繼續說道:「這人我要帶走!你們有沒有意見?」
正在邁步的馬向前突然愣在當場,抬起來的右腳不知道是該繼續往前走,還是應該收回來。
聽到謝沐風的話,陳永生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他可不能讓謝沐風把這個有關孔曉東死亡真相的青年給帶走。
其實,這個青年壓根就不知道孔曉東的真正死因,他剛才說的一切全是他被關押的段時間裡,陳永生讓手下人教他說的,經過那些大漢的特殊教育,他已經把那些台詞背得滾瓜爛熟了。
細心一點的人就能夠發現,青年在回答劉永生提出的問題時,口齒非常清楚,語速非常平穩,完全沒通過大腦思考就直接脫口而出,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應該有的反應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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