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們還有精力相互吹捧,看來大家的精神頭不錯啊!這段時間我們大會小會開了不少,確實讓下面的同志們感到很疲憊。可現在正處於案件偵辦的關鍵時期,我們做領導的一定不能表現出疲倦之態,要給下面的戰友做個表率、做個榜樣。在這一點上,在座的各位領導都做得很不錯。」說到這裡,劉局長又給在座的領導散了一圈煙。
劉局長繼續開口說道:「各個行動小組都去忙手頭的工作去了,我們趁著這個空閒時間,大家可以猜測一下,這個毛斌下一遍還會做些什麼?他的一舉一動會不會引起渤海市的地下經濟發生海嘯?有沒有可能衝擊到我們渤海市正常經濟發展的良好勢頭?大家對此有什麼想法,請暢所欲言,不用有所顧忌,我們就當是閒聊了。」
冉局長,鄭組長和唐主任三人相互看了一眼。
最終還是鄭組長率先發言說道:「那我先來拋磚引玉吧。據我的猜測,當毛斌來到渤海市的消息在社會上擴散開來以後,一定會有好幾波人會急不可耐的跳出來。第一波就是以崔爺為代表的這一伙人,他們對毛斌的態度很明確很直接,就是一味的抵抗和排斥,當他們有了對抗的能力,還會想辦法對毛斌實施反擊和打壓,他們之間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渤海市這塊市場只能由一個代理人說了算,挑起集團公司派毛斌到渤海市調查毛文清私下渠道資源這件事的最初原因,說白了,就是代理人之爭。在代理人最終確定之前,崔爺一伙人和毛斌一定會發生劇烈的摩擦,有可能從經濟上的爭鬥升級為對人身的傷害。在此期間,渤海市必將暗流涌動,短時間內不可能平靜下來。這勢必會對渤海市的經濟發展、社會治安造成嚴重的惡劣影響。針對這一方面,我們必須提前做好相關準備,但是光靠公安一家是沒辦法做到的,必須要儘快向渤海市黨委政府匯報此事,協同相關部門共同做好預防措施。」
「鄭組長說得很對,我也覺察到劉斌來渤海市這一趟,既是我們深挖地下產業鏈條的機會,同時我們也要面臨各種風險挑戰的壓力。做好了,我們就能剷除一個犯罪集團惡瘤,還渤海市一個朗朗乾坤,做不好,不但讓那些違法亂紀的蛀蟲逍遙法外,還會破壞渤海市經濟發展的大好勢頭。等各個小組把情況反饋上來後,我立刻向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匯報。鄭組長請緊接著說。」劉局長肯定了鄭組長的猜測,也對鄭組長的建議進行了採納。
「這第二波蠢蠢欲動的人應該就是那些渤海市本土的合作商,這些人以前依靠的是毛文清的私下渠道資源來銷售來路不明或者質量低劣的貨物,雖然掙了錢,但卻滿足不了他們無窮無盡的欲望。那些本土合作商如果知道省會大佬已經到了渤海市,他們一定會蜂擁而至的去討好、去巴結毛斌的,相比毛文清而言,毛斌所掌握的渠道資源覆蓋面更廣、途徑更安全、走貨量更大、合作更穩定,面對這樣優質的合作,又有誰能忍得住心中的誘惑?要防範於未然,我們必須儘快聯繫渤海市政協那邊的領導,將全市的商會、協會、聯盟以及社團等民間組織召集起來,不管是集體出去旅遊也好、封閉式管理開會也罷,必須要讓民間組織的負責人沒有機會和毛斌進行有效接觸,斬斷地下灰色交易鏈條繼續成長的源頭。」鄭組長很嚴肅的說道。
鄭組長的這番話,讓劉局長受到很大的震動,他之前只把眼光放在了地下交易鏈條的內部人員身上,確實沒有考慮到鏈條之外的人的想法,多虧有了鄭組長的提醒,才讓他想到了這一點。
「這個風險苗頭我們不能不防,等情況整理收集後,我會立刻給政協主席打電話,將這裡的情況通報給他們,讓他們提前做好相關準備,以防被打個措手不及。」
說這話的時候,劉局長的臉色漸漸陰沉了下來,他感覺到沉重的壓力壓在他的肩膀上,讓他喘口氣都難。可作為渤海市破曉專項行動小組的最高指揮官,劉局長的苦衷和壓力無法向任何人釋放和宣洩,只能將這些負面情緒深深的埋在自己心裡。
「除了犯罪團伙內部和外部兩撥人之外,我確定還有第三伙人也會在這段時間冒出來。這夥人就是……。」說到這裡,鄭組長突然止住沒有再說話,他向在場的人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態。
大家見到鄭組長突然這樣一副表情,都覺得很奇怪。
「鄭組長,有什麼看法直接說唄!剛才劉局長也說了,大家暢所欲言不要有顧忌,你這說一半藏一半的,讓我們聽著好難受啊!」唐主任在一旁開著玩笑說道。
「對呀鄭組長,你一定要不吝賜教啊。剛才聽了你分析,我想了一下,你分析得確實非常有道理,特別是崔爺和本地合作商的人性剖析,非常精闢,等這件案子結了案,我一定要在公安局內部就這個案子的分析研判,專門寫一篇調研文章,也讓那些所謂的刑偵專家跟著我們鄭組長好生學學。」男局長也笑呵呵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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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旁的劉局長深深的皺著眉頭,獨自抽著悶煙。
劉局長已經從鄭組長那閃爍其詞的話語中猜測到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畢竟,作為指揮部的最高長官,很多時候,小組的組長會私下向他匯報一些不適宜在大會上匯報的事情。
劉局長猜測,鄭組長可能也知道那些事了。今天趁著只有他們四個領導在,說出來讓大家好有個思想準備。
「鄭組長,有什麼話就直接說,不用有太多的顧慮,出了什麼事我來擔著。」劉局長將抽剩下的菸頭用力按滅在了菸灰缸里,從他疲憊的眼睛中透出一道堅定的神情。
聽到劉局長說話的語氣不太對,冉局長和唐主任似乎也察覺到,剛才鄭組長的神情有點古怪,不像是在故意開玩笑。
他們正了正身子,對鄭組長接下來的話保持了高度的慎重。
「行,大家都是自己人,那我就斗膽的說一說。」鄭組長拿起面前的茶杯大大的喝了一口,仿佛是想用茶水壓住自己稍有緊張的心情。
「毛文清能在這四年裡開闢這麼多的私下渠道資源,靠他一個人根本就做不到,就算加上合作商的幫忙,也同樣做不行,沒有集團公司給他一路開綠燈,他就只能靠其他人給他開紅綠了。據技偵組和外勤組前期偵查情況的反饋,毛文清和很多政府部門的中高層領導有密切的往來,這些官員多多少少都參與到了毛文清私下渠道資源的建設中來,有的領導幫忙打了個招呼,有的領導直接給他辦了合法手續,更有甚者,還和毛文清一起入股分紅利。他們一個個賺得是盆滿缽滿,養得是老滿腸肥。」說到這裡,鄭組長因為憤怒而導致自己的情緒變得有點激動起來。說話的聲音也不自覺的變大聲了。
鄭組長也察覺到自己的狀態不對勁,於是借著喝水的機會,平復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
冉局長和唐主任對於鄭組長剛才所說的話感到十分震驚,但細細回想一下,背後沒有當地官員的庇護,毛文清不可能這麼快就成長起來。
「鄭組長,你有證據嗎?」冉局長問道。
「線索有很多,旁證也有很多,不過,直接證據相對較少。倒不是因為這些案子有多難查,而是因為涉案的人員身份不適用於採取特殊的偵查手段,必須要讓紀委監察介入批准後,才能採取下一步偵查措施。」鄭組長如實回答道。
「這些人會在這個風口浪尖節骨眼上也會跳出來鬧騰嗎?我覺得可能性不大,他們都是一些明哲保身的兩面派,在沒有看到崔爺和毛文清,誰勝誰負的情況下,他們多半會選擇隱藏自己。」唐主任說著自己的判斷。
「毛文清雖然是渤海市的代理人,但根據我們的前期調查發現,他在幾年前就是一個地痞流氓而已,在他的骨子裡就是一個小人的品相,不管是穿上西服還是戴上禮帽,都改變不了他最本性的一面。當他的社會地位受到威脅的時候,他一定會把自己手裡面所有的底牌拋出去,而在這些底牌里,一定會有和他同流合污的那些官員的犯罪證據,當那些官員受到威脅時,我敢肯定,他們不可能會像現在一樣還坐得這麼安穩。他們一旦參與進來,渤海市這灘水就算徹底被攪渾了。」
聽到鄭組長的講述,在場的人除了劉局長以外,一個個都是目瞪口呆的模樣,他們夾在指頭縫裡的菸頭都已經熄滅了,居然沒有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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