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這一次將大家召集而來,乃是為了上野一事,恐怕你等之中還有些人並不知曉,如今上野一國已經全部被高山家掌控,這對本家產生了嚴重的威脅,本家決不能繼續讓高山家做大,但如何歇制對方的發展,還請諸位暢所欲言。=樂=文=小說」當家臣們剛一坐定,北條氏政便一臉嚴肅的說道。
這些家臣的確還不知道上野已經丟了的消息,所以當北條氏政說完之後,這些家臣們全都愣住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過震撼了,越後一戰這才過去多久,不過幾個月的時間,那時候本家可是基本控制了上野一國,可只是短短的幾個月,上野就丟了,這高山軍難道真有如此強大?
不過家臣們對此都感到有些困惑,如果高山家真要進攻上野的話,那麼以主公的性格,肯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他們出軍與高山家一戰,畢竟上野一國可是有近五十萬石,若是能將此地納入掌控,那麼本家的實力將會大為提升,可這麼重要的地方,等丟了之後,主公才通知自己,那就說明,這件事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所以家臣們一時都沒有開口,畢竟在沒弄清楚來龍去脈之前,若是貿然開口的話,說不定會讓主公產生反感。
而北條氏政之所以只說結果,沒說開端與經過,其實還是出於對北條氏忠的保護,如果全都說出來的話,那麼恐怕就必須要給家臣們一個交代了。不然以後還如何馭下。
可見到家臣們全都低頭不語,北條氏政就算不想說,也不能不說了,否則這一次將家臣們召集來還有什麼意義,只不過他必須要為氏忠作出辯解。而且還要找一個替罪羊才行,想到這裡。北條氏政的目光不由朝成田氏長看去,沒有比這個人更加適合的人選了。
想到這裡,只聽北條氏政說道:「成田氏長!我來問你。你可知道上野國是怎麼被高山家奪去的嗎?」
成田氏長聽完,心裡不由有些發慌。心說,自己的知行在武藏,上野丟不丟管自己屁事啊,可問題是主公這次點到了自己的名字,那只能說明,這一次恐怕還真有自己的關係,但無論他怎麼想,也沒有想出主公是怎麼將上野丟失和自己牽扯到一起的。
所以片刻之後。只見成田氏長帶著一臉疑惑的說道:「回主公,屬下不知。」
「你不知道?那好,我來告訴你。由良成繁你可認識?正是此人借你之名詐入箕輪城中,而後突然發動叛亂,並與已經投靠高山家的齋藤,小幡家裡應外合,用詭計奪了此城。若非你與那由良聯姻,這樣的詭計又豈能實施,氏忠有如何會丟了箕輪城?」
聽到這裡,成田氏長算是明白了。主公把自己牽扯進去,似乎不是想對付自己,而是借自己去保護北條氏忠那個廢物。而且這個理由也實在有些牽強了,若是換做自己去守箕輪城的話,別說是已經投靠高山家的由良成繁,就算是北條家的其他家臣率軍前來,自己也會做一些防備,不只是自己,恐怕在場的家臣也都會像自己一樣,在不明情況下,怎麼可能將防禦城池的重任交給別人。這只能說明北條氏忠是個廢物,再無其他。
可是箕輪城就算丟了。那定奪是群馬一郡之地落入高山家掌控,怎麼轉眼之間。整個上野都丟了?
當然他現在沒時間去仔細想這個問題,畢竟現在要解決的還是眼前的事,既然主公是鐵了心的要保北條氏忠,並不是要拿自己怎麼樣,那就沒有和主公較勁的必要了。
當北條氏政說完,只聽他連忙說道:「還請主公息怒,由良成繁其人一向詭計多端,屬下與其聯姻也是受了對方的迷惑,而當屬下了解其真正面目之後,便與其斷絕一切來往,誰曾想這一次他竟然還有臉借用屬下之名詐取箕輪城實在可惡至極,所以,屬下認為此事罪不在北條氏忠大人,而在屬下,若非屬下與其聯姻,北條氏忠大人又豈能中了他的詭計,屬下還請主公重罰。」
成田氏長這一招以退為進已經算是用到如火純情了,不但將北條氏忠摘了出去,而且還將由良成繁的能力放大,最後在加上主動要求懲罰,短短一句話就表示出了這麼多意思,還真是難為他了。
成田氏長也是猜到了主公的真實想法,才有此一說,既然主公的目的就是為了將北條氏忠摘出去,那麼自己這麼幫他,主公還真能懲罰自己不成,就算其想,其他家臣也會幫自己勸說的,畢竟這樣的事並非自己能夠控制的,聯姻這樣的事根本當不得真,虧那北條氏忠還真會相信。所以他沒有一絲擔心,成田家雖然也是豪族出身,但可不是北條家其他那些附屬豪族可比的,如果是那些豪族,說不定主公就會以此為藉口沒收了領地。
而北條家能夠奪得武藏,這可全是成田家的功勞,可以說北條家之所以能有如今的實力,是與本家貢獻分不開的,而且早從數十年前成田家就已經從附庸的身份變成了北條家的家臣,主公要是敢動自己,那麼北條家的家臣們也會因此人人自危,所以他可以肯定,一旦自己認錯,那麼主公一定會重拿輕放,不疼不癢的責怪幾句就完事了。
果然,正如他所想的那樣,北條氏政還真沒有動成田家的打算,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不敢動,成田家由於幫助父親奪得武藏功勞極大,一旦動了成田家,那麼很可能會造成很嚴重的後果,甚至會完全超出自己的掌控,北條家畢竟已經經過數代百餘年的時間,所以正如其他那樣存世久遠的家族一樣,其內部實力盤根錯節,絕不是你想動誰就動誰的,這裡面牽扯了太多的利益,別說是氏政,就算是氏康活著的時候。所採用的也是拉攏政策,現在北條氏政能夠做出消滅那些小豪族的決定,已經絕對算是有魄力了。而這也是北條家上下的底線,是絕對不能衝破的。否則北條家所面臨的就是分崩離析。
所以有時候北條氏政十分羨慕高山家,高山家從無到有,不過十幾年,一代人都還沒過,根本不存在內部勢力混亂的情況,這樣才能夠讓高山氏宗沒有任何掣肘,不然,就算高山氏宗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幾年就獲得如此成就。
如果只說眼前的話,那麼北條氏政對成田氏長現在的態度十分滿意,他要做的就是借其之口,保住自己的弟弟,看來對方算是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如此一來,氏政就更不能懲罰了。
所以只聽他開口說道:「好了,懲罰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我只是想用此事來告訴你等,在任何時候都不要大意。否則這一次丟的事城池,而下一次,說不定就是丟了性命。」
「是。請主公放心,我等必將謹記主公教誨。」家臣們練練行禮說道,但北條家可不缺少聰明人,尤其是那些已經五六十歲的老臣,他們早就已經修煉成精了,主公的心意他們也是完全了解,而且就算主公沒有用成田氏長來當替罪羊,他們也不會對氏忠落井下石。
不過這箕輪城丟了和上野一國丟了根本不可同日而語,他們根本不相信。那由良成繁等人有能力奪得上野,並且還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在他們看來,根本沒有這樣的可能。
所以當北條氏政說完之後。只聽剛剛接任青備的北條綱成開口問道:「主公,屬下認為就算由良等人能力在如何出眾,詭計在如何多端,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奪得上野一國,所以還請主公直言。」
由於解決了北條氏忠的事,北條氏政就再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了,而後便將上野國丟失一事的前因後果簡單的說了一番。
在場的家臣們越聽越感到心驚,這已經不是詭計多端能夠形容的了,對方的魄力甚至蓋過了智謀,如果沒有魄力,他們就算想到這一方法也絕不敢這麼幹。
而當他們聽到領內的一些豪族已經公然反叛,竟然派軍勢劫擊北條氏忠之後,也都感覺到了事態嚴重,如今北條家還真是風雨飄搖啊,不但外部有高山家的威脅,而內部還有這些豪族作亂,雖然出現這種情況,起因在主公身上,不過他們對於主公這一做法還是支持的。
當北條氏政說完之後,只聽多目元忠率先開口說道:「主公,屬下認為,如今上野已經丟失,且高山氏宗派真田昌幸與八千長槍足輕坐鎮,想要再將此地奪回,對本家來說是十分困難的,而對方的意思十分明顯,其只是想固守上野,沒有侵入下野以及武藏的打算,而本家正應該趁此時機,儘快將領那些反叛的豪族消滅,屬下以為,在與高山家開展全面戰爭之前,一定要先平定領內,只有這樣,本家在與其作戰之時,才不會有後顧之憂,並且還可以調動更多的軍勢。此乃屬下之見,還請主公定奪。」
待他說完之後,立刻引出不少支持者為其完善這一策略,這些人的想法和多目元忠都一樣,上野反正已經丟了,在此地浪費更多的人力和物力,根本沒有意義,與其如此,那到不如趁這個機會去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只要領內安定了,那麼本家不但能夠騰出更多的軍勢,而且也可以招募更多的軍勢。
尤其是上野一部分土地,雖然在數年前已經成為了本家勢力範圍,但這塊土地卻一直沒有真正被北條家掌控,能夠全掌此地當然更好,可即便是丟了,對本家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失。反正今年本家已經奪了下野,上總以及安房,足夠本家消化一段時間了。
而他們這個想法,也是北條氏政心裡所想的,本來當他們說完之後,北條氏政就準備拍板了,可就在這時候,家中第一重臣,也是北條家不管才智還是勇武都是最出眾的北條綱成開口了。
只聽他說道:「主公,屬下有不同意見。」說到這裡,北條綱成根本沒管在場的其他家臣,而是自顧自的繼續說道:「主公,若是這一次不出軍進攻上野的話,那麼必然會給世人留下我北條家軟弱的印象,世人的看法如果不重要的話,那麼麾下軍勢的看法呢,如果讓他們心中有了高山家強大,不可與之一戰的想法之後,那麼日後與高山軍全面開戰,那麼恐怕不用打,本家就已經敗了,所以第一在氣勢上不能弱下去,就算無法將上野奪回,也不能不聲不響的任由高山家踐踏本家的尊嚴。」
「第二,至於剛才諸位大人所說的先穩定內部,而後在面對外部勢力威脅的話,屬下認同,但是這些豪族揮手之間便可滅掉,根本沒有必要對他們採取什麼戰術,也用不到如此重視,並且根本不能將他們與高山家相比,所以依屬下之見,在進攻上野的時候,完全可以徵召他們一同前往,凡是拒絕出軍的,本家大軍順路便可將其消滅,至於那些出軍相助的,屬下則認為這些人已經可以證明效忠本家之心至誠,所以主公完全可以效仿先主,抹去他們附庸的身份,招收他們為本家直臣,這樣的話,不但安了他們的心,而且也斷了他們左右搖擺的念頭。」
「其三,屬下認為,如今本家五支精銳已經不足以應對與高山家一戰,諸位請想,本家防備三面便需要三備之軍,就算領內安定也需要一備鎮守小田原,如此一來真正能夠使用的也只有一備八千人而已,如此軍勢,又如何面對敵人近十萬大軍的進攻?」
當其剛說到這裡的時候,只聽笠原康勝打斷道:「北條大人似乎有些危言聳聽了,擴軍在下同意,但大人說高山家能夠出動十萬大軍,在下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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