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斌奮起反擊之時,裁縫的大院中。
頭上插著一把剪刀的漢尼拔突然睜開了眼,傷口處的血肉一陣蠕動,把剪刀給頂了出去。
自從修行了白骨樁,坑了川上富江後,漢尼拔的生命形態已經發生了改變。
正常人的要害對漢尼拔來說已經不存在了,他就算化成白骨依舊活著,怎麼可能腦子被剪刀插一下,就死了。
剛剛裝死只是因為,裁縫的縫合線威脅還是很大的,但現在,裁縫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周斌那邊的情況給吸引了,根本沒有放在漢尼拔的身上。
在排出了剪刀後,漢尼拔開始口中默念,「心做白骨觀,見白骨,成白骨…」
在法術的作用下,漢尼拔全身血肉開始融化,流進骨頭當中,自然通過嵌入血肉把他吊起來的絲線也鬆了。
裁縫發現不對,轉身之時,一具白骨已經朝他張開了手。
噗呲一下,骨爪直接探入裁縫的身體中,漢尼拔要取而代之。
什麼?裁縫不是人?
漢尼拔當然清楚,不過為什麼要當人呢?不當人不更有趣?
「名乃姓名之本,道法之根…」
漢尼拔繼續調用白骨樁中的道法根本,來了個狸貓換太子,裁縫身體中漆黑濃稠的力量被轉移到了漢尼拔的身上。
「從今日起,我也可叫裁縫也!」
漢尼拔故作古風的喊了一聲,隨後晶瑩剔透的白骨變得坑坑窪窪,如同從多年積墳中挖出來的一樣,這是來自死亡意象的污染。
沒錯,表層主世界,現在還活動的這些「村民」,全都是那些深層「真實」世界的各種負面意象弄出來的,就是為了一上一下,一前一後共同打擊桃樹的根基。
若是常人接受這份力量,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變成真正的裁縫,畢竟意象中對人性、意志、三觀、認知的扭曲幾乎是無法逆轉的。
不過,誰跟你說,現在的漢尼拔有人性這種東西了?別說人性了,作為剛誕生在這個世界人格,他就是一張紙,塗黑塗白都是首次書寫,算不得污染。
來自死亡意象的力量,意外的讓這份空白人格多了點對於死亡的認知。
漢尼拔歪著頭,身體蠕動之間,變成了一把鋒利的剪刀。
好傢夥,漢尼拔知道裁縫根本不是人,只是批了一層人皮,但他也沒猜到,現在的裁縫只不過是原先真正村民裁縫的一把剪刀而已。
也就是說,那屠夫是屠夫刀?漁夫是魚竿?樵夫是伐木斧?
漢尼拔心中有了一種莫名的收集欲,想要把這些東西全部收集起來。
作為剛剛染黑的空白人格,漢尼拔的行動力還是很強的,想到什麼就會去做。
就像是作為入境修士的他,在感知到天地預警後,立刻就跑來找桃花源一樣,至於危險,不好意思,沒有這個概念。
另外,在漢尼拔空白新生人格行動的時候,他的意識深處,弗萊迪構建的夢境之中。
真正的漢尼拔翻看著從自己記憶中演化出來的心理學書籍。
「這些東西你不都看過了?」一團霧氣飄到漢尼拔面前,形成了弗萊迪的模樣。
被白銀之前騎士團暴揍之後,弗萊迪就成這個鬼樣子了,就這個樣子,還是因為漢尼拔離開夢境的時候,主動接納了弗萊迪的部分核心,否則弗萊迪早已經徹底死亡。
「常看常新,讀書百遍,每次都有新感悟。」漢尼拔靠在沙發上,淡淡說道。
「你就不怕那些新生人格把你的身體玩死了?!」弗萊迪貼在漢尼拔臉前,盯著他說道。
漢尼拔淡定一笑,翻了一下書頁,他死了,弗萊迪復活的機會也沒了,現在最急的不是他。
「你不要逼我!你在謀劃些什麼!告訴我!」弗萊迪暴怒,整個夢境都震動起來,岩漿從漢尼拔腳下的地板中涌了出來,似乎要把漢尼拔的意識給徹底埋葬。
「如果我不說呢?」漢尼拔想笑。
上一次在夢境中坑了弗萊迪一手後,這傢伙ptsd了,總覺得漢尼拔還在謀劃。
可惜,雖然過程完全沒有,但結果意外是對的,像這種極其有價值的傻子,漢尼拔這輩子都沒遇見幾個,怎麼可能不謀算。
「我殺了你!」弗萊迪火氣更大了,漢尼拔周圍的空氣中出現了一把又一把的利器,刃口直接對準漢尼拔。
「你不會的,不然那次你就不會出現了。」漢尼拔把書合上,靜靜看著弗萊迪。
漢尼拔所指的那時候,就是在他創造兩個人格修行白骨樁,差點把自己玩死的時候。
弗萊迪看狀態不對,第一時間要鳩占鵲巢,但是硬是被兩個掌握了白骨樁的空白人格給打了回來,剛剛復甦的弗萊迪只能說是弱小、可憐又無助。
沒辦法,為了自己的未來,弗萊迪只能把漢尼拔的自我意識直接拉進了夢境,保護了下來。
比起漢尼拔主意識這個算計怪,弗萊迪更害怕外面那兩個不懂算計不知死活的人格。
倒不是誰的潛力高,而是弗萊迪害怕那兩個人格先把漢尼拔自己玩死了!
在確定弗萊迪保了自己以後,漢尼拔一下子就搞懂了情況,立刻變客為主,在合作中占據了上風。
弗萊迪臉色抽抽,「真的不說?」
漢尼拔摸了摸鼻子,逗傻子要有分寸,不然會出事的,「你要願意聽,就告訴你吧。」
「外面那個桃花源,有點像是人類各層意識的分離和聚合,越往下就是越基本的意識和欲望,比如求生欲。」
漢尼拔說著對弗萊迪笑了笑,弗萊迪的求生欲是真的旺盛。
「在這種情況下,不存人性的空白人格行動起來,比我們誰都安全。」
「畢竟,就算是我,也是有穩定的三觀、理智和認知的。」
「再說了,我們現在同是天涯淪落人,在消滅完外面的空白人格前,可不是內訌的時候。」
聽著漢尼拔主意識的解釋,弗萊迪圍著他轉了兩圈,心裡有點被說服了,啪的一下從漢尼拔面前離開。
漢尼拔蹺著腳,翻開手裡的書。
消滅空白人格?那白骨樁不是要重新學了?這可不行,我可是通緝犯,只能前進不能後退。
所以,不好意思,這一切我全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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