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步青雲 266章 相見歡

    266章  相見歡

    馬空成雙手拖著兩個大行李箱，身上斜挎著一個背包，跟在方雲霞母女的身後隨著人流出了機場。

    方雲霞心情忐忑的出了機場，抬頭四顧，卻沒有發現有熟悉的身影出現，心裡一沉，預料中的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老爺子還是沒有原諒自己，讓自己打車去家裡？可是去哪個家？大哥說的老爺子現在住到香山別墅去了，京城這二十多年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讓她如何還能找到家？

    「你好，請問，您是方雲霞女士嗎？」一個略有些戰慄的聲音響起來，方雲霞抬起頭，眼前卻是一黑，馬空成已經提著兩個箱子閃身擋在她的身前：「你要幹什麼？」

    方雲霞終究是大家族出來的人，丈夫也是執掌一方權柄的地方大員，什麼樣的情況沒有見過，唯恐馬空成惹出什麼禍事來，這京城之中遍地都是權貴紈絝，一個不小心招惹了人家，雖然楚家未必就怕了別人，可畢竟才剛剛回到京城，就給楚家招來麻煩的話，那就真的丟楚家的臉面了。

    緩緩的撥開馬空成：「成兒，你退開！」

    馬空成微微一怔，他知道軍隊裡有不少這種飛揚跋扈的軍痞，仗著家裡有點勢力為非作歹，更何況方雲霞眼下要回京見老父親，如果被人欺負了丟人的就不只是方雲霞本人，更會丟了楚家的臉面，他又怎麼會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

    方雲霞抬起頭，面前的這個年輕的上尉軍官似乎有點面熟，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小同志，我就是方雲霞，你有事嗎？」

    上尉軍官在馬空成閃身上前的時候，兩道劍眉一擰，當場就要發作，此刻聽見方雲霞這麼說話，頓時大喜，掏出口袋裡的照片一對照，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色：「姑姑，果然是您啊！我叫楚雲飛，是爺爺叫我來接您們的！」

    方雲霞聞言身軀一顫，兩顆碩大的淚珠從她的眼眶裡滑落下來：「小飛，真的是你爺爺讓你來接我的？」

    楚雲飛點點頭：「姑姑，就是爺爺叫我來接您的，這幾個人也是爺爺派過來的，還讓他們給我帶了您的照片！」

    「媽媽，不要哭啦，一會兒哭紅了眼睛外公都不認識你了！」李嫵媚輕輕的拉著她的手臂。

    「你這孩子！」方雲霞嬌嗔一聲，轉頭看向楚雲飛：「飛兒，這是你表姐李嫵媚，你是老三的兒子吧，長得更你爸爸年輕的時候不大像，他比你更斯文一些！」

    「表姐！」楚雲飛俊俏的臉龐一紅，顯然李嫵媚的年紀看起來比他要小一些，不過這是姑姑的命令，他也不得不從。

    「表弟你好！」李嫵媚落落大方的跟他打了個招呼，楚雲飛的目光一轉定格在她身邊的馬空成身上，上前一步向馬空成伸出右手：「你一定是馬大哥了，我每次見爺爺，他都要嘮叨一句讓我們這些人向你學習，耳朵幾乎都聽出繭子來了！」

    「你好！」馬空成伸手跟他握在一起，感覺到他的手掌力量越來越大，知道這小子十有是不服氣，心裡意念一動，右手微微用力一捏。

    「楚大哥，你好！」楚雲飛顫聲道，他只覺得一股大力如潮水般的胸涌而入，這種力量猶如鋼針一般刺在他的手掌心手指關節上，馬空成的右手宛若鉗子一般捏住他的手掌，幾乎一瞬間就沒有了知覺！

    馬空成微微一笑，鬆了手掌，要想征服這些紈絝子弟，第一次見面就要徹底震懾住他們，不過眼前這個楚雲飛似乎不像是個紈絝子弟。

    楚雲飛立即收回了手，嘴裡倒吸了一口涼氣，不停的摔著手掌，心裡卻暗暗忖道，單憑馬空成的這手勁只怕爺爺身邊的那些中南海保鏢都不是對手。

    「成兒，你這孩子，對自己表弟怎麼下這麼重的手！」方雲霞嬌嗔道，李嫵媚很配合的揚起粉拳砸在馬空成的手臂上。

    「姑姑，沒事兒，沒事兒！」楚雲飛甩甩手，臉上升騰起一股仰慕的神色。

    「雲飛，實在對不住，我這人笨手笨腳的一看你手勁不小，就來了興趣，你知道我也是當兵出身的，咱們當兵的從來都不服人的！」馬空成咧嘴一笑。

    他的這番話卻極得楚雲飛的認同，部隊裡提倡的就是這種好勇鬥狠的狠勁，有第一就爭，有紅旗就扛，再這樣的口號下訓練出來的就是一群為了榮譽奮勇向前的鐵血戰士！

    「馬大哥，我經常聽爺爺說起你，上次我們總參的那事兒還多虧了你幫忙呢，對了，徐明那小子就跟我提起你就讚不絕口，這傢伙從來沒這麼服過人的!」

    說完，楚雲飛伸手向後招招手，上來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從馬空成的手裡接過行李往軍車上搬！

    「哦，你認識徐明？」馬空成微微一怔，想起徐明教給他的那個複雜的手勢，隨便做了一個出來，楚雲飛卻一臉的茫然，顯然他並不是紅隱中的人。

    「他以前是我們部里的傳奇人物，現在已經退役了，偶爾還來部里串串門什麼的！」楚雲飛拉開車門：「姑姑，你和表姐上這輛車，我跟馬大哥做後面的那台！」

    方雲霞點點頭，俯身鑽進汽車。

    楚雲飛揮揮手示意司機開合，他則拉著馬空成往另外一輛軍車走過去。

    「馬大哥，我還是叫你姐夫吧！」楚雲飛上了車笑嘻嘻的對馬空成說道，隨後吩咐司機開車。

    馬空成無奈的點點頭，相信剛剛的那一手已經將他震懾住了，這個正宗的太子算是自己的忠誠的擁護者了，這一點從他對徐明的仰慕可以看出來。

    「小飛，你知道哪兒可以找到徐明?」

    「這個還真不知道，徐明這傢伙行蹤詭秘得很，誰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叫什麼，住什麼地方，好像也有一段時間不見他了，這傢伙已經退休了，估計到哪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去享受人生了吧！」

    馬空成點點頭，心裡卻明白，上次徐明去南湖是為了給他送錢，當時他好像說是要去西北一趟，估計與他的任務有關吧。

    汽車並沒有往繁華的城中心飛馳，反而越走越安靜，楚雲飛看出了馬空成的疑惑，笑著解釋道：「爺爺讓我一接到你們就帶你們去香山別院，他要在那裡跟你們吃午飯，下午再帶你們去市中心的房子，爺爺早在幾個月前就給你們準備了一套房子的，說是送給你們的新婚禮物！」

    說罷，一臉羨慕的看著馬空成，見他一臉的無動於衷不由得不由得微微一愣：「姐夫，那地段可好了，環境也很幽靜，三哥要了幾次爺爺都沒給他呢！」

    這樣說來，老爺子對李嫵媚這個沒見過面的外甥女還是挺疼愛的，孫子都不捨得給的房子卻早已經準備好了要給她這個外甥女了。

    汽車緩緩的停了下來，楚雲飛笑著推開了車門：「姐夫，到啦！」

    馬空成推門跳下車，方雲霞母女已經下了車，方雲霞怔怔的看著面前的綠樹紅牆，腦海里思緒萬千，她少年時曾經玩耍過小院落如今模樣依舊，只是人呢，還是當年的那些人麼？當年的垂髫小兒，如今已經年近知天命了，當年的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父親呢，如今已經是垂垂老朽了！

    「姑姑，進去吧，這院子還跟幾十年前一樣，爺爺在裡面等著呢！」楚雲飛上前輕聲的勸慰著方雲霞。

    方雲霞點點頭，伸手擦掉眼角的淚痕，慢慢的向著大門走過去。

    緩緩的跨過那道略有些熟悉的門檻，眼前一個黑影一閃，方雲霞心頭微微一顫，凝目望去，淚水頃刻間如暴雨傾瀉而下！

    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正緩緩的行走於院落里的青石板上，身後是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此刻他正抬頭看向門口，目光觸及那個幾十年不見，卻依稀有點熟悉的面孔，微微錯愕，瞬息間他的雙眼模糊起來，緩緩的抬起了手！

    方雲霞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大聲嗚咽著奔向老人，匍匐在老人的懷裡，雙膝一軟直直的跪了下去：「爸爸，爸爸！」

    老人身軀以一抖，似乎要倒下去，他確實兀自揮了揮手拒絕了身後的醫護人員的攙扶，伸手將方雲霞的腦袋抱在懷裡，枯樹枝般的手臂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頂，淚珠大顆大顆的從眼眶裡滾落下來，滴落在她的頭頂上！

    「丫頭，你終於回來看爹爹了！」

    聲音不大，卻充滿了一股無盡的淒涼，方雲霞聞言終於嚎啕大哭起來，淚水灑落在地，染濕了地下的青石板！

    李嫵媚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般的掉落下來，她終於見到了無數次幻想出來的形象的本人，她很想上前抱著他的手臂撒嬌，可惜看見媽媽跟外公兩人哭的那麼傷心，她也只得抱著馬空成的手臂默默流淚。

    父女兩包頭痛苦了一會兒，老人終究年邁了，身後的醫護人員趕緊上前將他攙扶到房間裡，給他量血壓，測心跳忙碌開了！

    馬空成一臉緊張的跟在楚雲飛身後進了房間，雖然他也聊到了老爺子父女見面必然會引發他情緒上的劇烈波動，不過想一想老爺子戎馬一生，這點場面還是能受得住的，卻不料居然搞得雞飛狗跳！

    片刻之後，專職護理醫師走了出來，向楚雲飛走過來：「雲飛，你爺爺沒什麼大礙，就是心情過於激動了一些，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古醫生，謝謝啦！」楚雲飛點點頭，將醫生送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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