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誠在呂德昌的書記辦公室里待了大約半小時左右,在這當中,他將張宋兩家合搞的漁業公司出現的異常情況詳細的說了一遍。 .
張宋兩家漁業公司的規模現在已不遜色於呂家兄弟了,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們也是鄉里的重點企業,現在出現了異常狀況,韓立誠作為鄉長,理應向呂德昌這個一把手匯報。
這只是明面上的理由,韓立誠這麼做另有他的用意。
在滄河城東菜場時,韓立誠就覺得這事有認為操縱的痕跡,現在又出了後面的事讓他進一步確認了自己的觀點。正如張家龍說的那樣,如果真有人故意惹事的話,呂家兄弟的可能性最大。
韓立誠這會當著呂德昌的面將這事說出來便是想試探喜愛呂書記,時都知道這事。
從呂德昌一臉無辜的表情來似乎並不清楚這事,不過韓立誠也未輕易的相信他。呂德昌可是老官油子,在基層官場摸爬滾打了數十年,他就算有什麼想法,也不會輕易在臉上表露出來的。
韓立誠說完後,呂德昌要求他繼續關注這事的進展,如果有情況的話,第一時間向他匯報。
韓立誠爽快的答應了下來,隨即便往門外走去了。
呂德昌見韓立誠出門後,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一周前,他剛找兩個兒子了解了漁業公司的情況,被告知,隨著張宋兩家搞的漁業公司的強勢崛起,他們的日子不像以往那麼好過了。
兒子的話仍在耳邊響著,現在張家魚塘便出了這樣的事情,呂德昌的心裡還真有點不淡定。
大兒子呂海成很穩重,不過對於老二呂海功,他便有點不放心了。
上次呂海功惹出軒然大波之後,呂德昌便禁止他胡亂忽悠了,讓他每天都必須去漁業公司上班,而且要和工人們一樣按時上下班。
一番思索之後,呂德昌拿起電話給大兒子呂海成打了過去。由於電話里說話不保險,呂德昌並未多說什麼,只是讓其轉告呂海功,晚上兄弟倆一起回家吃飯。
掛斷電話後,呂德昌還是不太放心,總有種說不出的心慌慌的感覺。
兩個小時後,韓立誠接到了張家龍的電話。張老大在電話里,之前讓他們兄弟做的努力沒有起作用,現在魚正在大面積的死亡,魚塘的水面上滿是死魚。
韓立誠聽到這話後,臉色陰沉似水,沉聲說道:「這事我知道了,你也別太著急,我來想辦法。」
這是韓立誠第一天入主鄉長辦公室的日子,結果就出了這樣的事情,眾人讓他的心裡很不爽。
韓立誠站起身來緩緩的踱步到窗邊,凝視著遠方低矮的房屋和滄河水,心裡暗想道,行,既然你們想玩,那我就陪你們玩把大的,到最後。
在這之前,韓立誠的便有了想把事情搞大的想法,他知道這有那樣才能引起社會各方的關注,壓縮幕後黑手的藏身之處,最終達到逼其現身的目的。
當時的情況還未明朗,不知道魚塘的魚是否能保住,現在既然已經到這地步了,那他便沒什麼好顧慮的了。
打定主意後,韓立誠拿起電話撥通了張家龍的手機,將他的計劃詳細的和對方說了一遍。
張家龍雖韓立誠這麼做的用意,但他對其是非常信任的,他知道韓鄉長無論怎麼做,,都絕不會害他的,當場便答應了下來。
韓立誠見狀,沉聲叮囑道:「張老大,你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好好回憶一下,不管誰問起來,你都實話實說,千萬記住,不要加入任何臆測的成分,一定要就事論事。」
韓立誠決心將事情搞大,但越是如此,越是站穩自己的腳跟,千萬不要出現前言不搭後語的情況。
掛斷電話後,韓立誠從手機里找出《雲州晚報》記者陳一鵬的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接通了,韓立誠便將張家魚塘出現的異常情況向對方簡單做了一個介紹,然後說道:「陳記者,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請你過來,老百姓養點魚蝦可不容易,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對他們而言,等於是滅頂之災呀!」
陳一鵬上次來三溝鄉時,是因為漁業公司向養殖戶收取服務費的事,報道雖然最終沒能見諸報端,但這並不影響他和韓立誠之間的良好關係。
聽到韓立誠的話後,陳一鵬當即表示,他向領導請示一下,然後再回電話過來。
五分鐘以後,陳一鵬的電話便回過來了,他告訴韓立誠,他這就從報社出發,大約一個半小時左右到三溝鄉。韓立誠當即表示他會在鄉政府裡面等著,無論什麼時間。
陳一鵬和李慧到三溝時,已過下班時間了,但韓立誠卻依然在辦公室等著。兩人到了以後,他迅速駕車領著他們趕到張家莊去了。
由於事先便存了將事情搞大的念頭,韓立誠後來又給張家龍打了個電話,讓他暫時不要處理魚塘里的死魚,等雲州晚報的記者過來再說。
浮著一池塘的死魚,別說韓立誠,就連見多識廣的陳一鵬和李慧也被深深的震撼了。兩斤的鯽魚鯿魚,以及數斤乃至十多斤的青魚草魚,眾人都有種情難自禁之感。
李慧一幕後,輕聲說道:「這是誰幹的,也太喪心病狂了!」
陳一鵬比李慧出道要早,見識也更多一點,聽到她的話後,連忙出聲道:「李慧,不要亂說,我們做記者的,不能隨意推斷,要報道我們的親眼所見。」
李慧聽到這話後,當即便意識到她的話有點過激了,不過好在她們身邊只有韓鄉長,不擔心傳出去。
韓立誠將陳李兩人的對話聽到耳朵里,並不以為意,衝著快步走過來的張家龍招呼道:「兩位,他便是這魚塘的主人,同時也是三溝鄉漁業公司的總經理張家龍,你們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問他。」
接到韓立誠的電話後,張家龍認真準備了一番,記者可是靠嘴皮子吃飯的,他如果不認真做一番準備的話,真有點擔心應付不過來。
「張老大,這兩位是雲州晚報的記者,你們見過面,我特意把他們請來,幫你報道一下這事,你可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都說清楚。」韓立誠衝著張家龍說道。
張家龍邊和陳李兩人握手,邊說道:「你們來的正好,雲州農學院的莊教授也特意趕過來了,正在著手查的死因。」
雲州農學院的莊家良教授是魚類研究和水產養殖方面的專家,在省內都是赫赫有名的。
陳一鵬和李慧是知道莊教授的大名的,聽到張家龍的話後,當即便讓其帶他們過去
韓立誠一幕後,輕點了一下頭,現在到場的不光有記者,還有教授,這陣勢足夠強大了,如果真有人從中搗鬼的話,這會只怕要心慌不已了。
韓立誠緊跟在張家龍和兩名記者身後往魚塘邊走去,只見一個年近六旬的老者正在用手翻弄的死魚,旁邊站著兩三個年青人,是他的學生。
「莊教授,這兩位是雲州晚報的記者,這是我們三溝鄉的韓鄉長。」張家龍為莊教授介紹了韓陳李三人。
莊家良此時正蹲在魚塘邊,聽到這話後,站起身來,衝著三人點了點頭,然後攤了攤雙手,示意他手上都是水,便不和三人握手了。
韓立誠見狀,上前一步,出聲說道:「莊教授,你是水產養殖方面的專家,請問一下,是什麼導致了這些魚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集體死亡?」
說到這兒後,韓立誠又補充道:「我下午一點多的時候在這兒,才有星星點點的魚死亡,而且張總他們還往水裡灑了相不少劑量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