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棉,你和沈同志這個事情你到底咋想的?我相信你不是那樣的人,都這時候了你不能繼續悶不吭聲啊。」
「你說你和沈同志有啥那我是肯定不相信的,你們攏共都沒說幾句話,你對他咋可能有那心思?」
「是不是有人逼你的?我早就說過了你們家那些親戚就沒一個好的,特別是秦叔出事兒之後,對你態度更是變本加厲了,你得學會立起來,不然遲早被啃的骨頭都不剩。」
蘇靜心覺得自個兒老操心了,就為了這好友,以前覺得好友這性子還行,不吱聲兒不算啥壞毛病,可現在就不一樣了,這還不吱聲,不欺負她欺負誰?
當事人秦棉聽著好友絮絮叨叨好一會兒,欲言又止抬起頭看向對方,張張口。
蘇靜心耐心等著,鼓勵的眼神看著好友,「你說,是不是你家裡人讓你那麼乾的?」
「堂哥說,能過好日子。」小秦同志是懂語言藝術的,話說一半留一半。
她也沒說錯,下藥這個事情確實是家裡人出的主意,說到這兒,就不得不說一下秦棉家裡的事兒了。
秦棉,從小寄住在大伯家裡,母親在她幾歲時候去世了,父親工作特別忙,在原主的記憶中就沒見過幾次,三五年才回來一次,他每月工資倒是雷打不動寄回來,一開始看在錢的份上,秦大伯一家子對秦棉還不錯,至少吃穿沒苛待她。
然而,好景不長,一年前噩耗傳來,人沒了,家裡多了一次賠償款,如今掐在秦懷民手上,從那之後,家裡人態度變了。
經常讓她幫忙幹活兒,最近還打算找人說媒把她嫁出去。
恰好這時候好友蘇靜心回來了,帶著一個極其優秀的對象回來了。
作為女主蘇靜心,從小就是家裡的寶貝疙瘩,去年高考蘇靜心考上京市大學,秦棉則因為父親出事這事情影響導致落榜。
這麼一來,兩人妥妥成了對照組。
「棉棉,你糊塗啊!」蘇靜心恨鐵不成鋼,語氣那叫一個怒其不爭。
「那沈同志哪那麼好性子,你這麼算計就算真成事了,往後你日子能好過?」別人不知道,蘇靜心還是從周淮安口中聽說一些關於沈晏嶼的事情,就是一刺頭,地獄級難度,還是個心思深沉的人,算計他的,用周淮安的話來說,墳頭草都比他高了。
看到好友可憐兮兮那一雙漂亮的眼睛看過來,蘇靜心霎時間一股責任感上頭。
抬起手拍拍胸脯,開口:「棉棉你放心,這事我幫你處理。」
瞅著打包票的好友,秦棉不知道還說啥了。
還是那句話,如果蘇靜心知道原主覬覦她男人,還能這麼幫忙?!
有眼睛人都知道沈晏嶼一看就不好招惹,所以秦家目標一開始就是周淮安。
比起沈晏嶼那種人精,周淮安看起來可老實好上手多了。
就是計劃出了岔子,牽扯到了沈晏嶼那硬茬子。
好生安撫膽小的好友一番,蘇靜心打算離開了。
秦棉這事兒,讓她有一種無形的使命感。
眼睜睜瞅著蘇靜心離開,待屋子裡只剩她一人,秦棉這才鬆了一口氣。
說真的,扮演社恐也是技術活,反正按照劇情沈同志可是寧死不從,所以她和沈晏嶼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想到今兒個看到的沈同志,身姿筆挺,氣質矜貴,這種男人不好駕馭啊。
再說她也沒那心思,眼下處境需要變一變。
前有狼後有虎啊,周圍全是妖魔鬼怪!
「棉棉,是我,你出來一下,說點事兒。」
聽見門外大伯秦懷民的聲音,秦棉眸光微沉瞧,狼來了!
「嗯。」
門內小聲應了一句,秦懷民覺得要不是自個兒耳朵好使,估計都聽不見這一聲。
等了片刻,門「吱呀」一聲打開,秦棉從屋子裡走出來。
抵達堂屋,秦家其他人已經集合了。
大伯秦懷民,老實憨厚。
大伯母王紅玉,五大三粗,沒啥心眼兒。
大堂哥秦慶國,吊兒郎當。
還有秦懷民的小閨女秦美嬌,今年十六歲,這會兒她身上穿著的衣服還是秦棉這搶過去的。
除了在鎮上讀書的老二秦慶華這家裡人都集齊了。
最先開口的自然是一家之主秦懷民。
「棉棉,你和沈同志的事情,你得有個打算,我看你們兩的事估計不好搞,如今你也壞了名聲,如果實在不成,咱們也只能拿賠償了,這事就過去了。」
「嗐,棉棉你也別擔心,你模樣好看,這姓沈的瞎了眼看不上你,回頭過了這陣子,我和你大伯肯定給你找個好的過日子。」王紅玉立即幫腔,話說的那叫一個漂亮。
「就是,想娶你的人多了去了,不愁嫁。」秦慶國瞥了一眼秦棉那張好看的臉,心裡暗暗嘀咕,還真挑了她父母好的地方長,十里八村就沒見過比秦棉好看的。
「姐,那沈同志可是京市人,你多要點錢,到時候存起來都是你的嫁妝。」秦美嬌不是頭一次畫大餅了,話這麼說,錢到時候給不給秦棉帶走還不是他們說了算?
秦棉低著頭,聽著幾人那些話。
好好好,算盤珠子都蹦她臉上來了。
先訛沈晏嶼一筆再說,到時候再隨便找個人賣了她,再拿一筆錢。
好好好,都是聰明人,感情就把她秦棉當傻子唄?!
「行了,事情就這麼定下了。」秦懷民直接拍板定案,壓根沒打算讓她發表意見。
「棉棉,大伯都是為你好,從小我就把你當親閨女看,這事兒也實在是沒辦法,那沈同志家大勢大咱們鬥不過,回頭給的賠償都存起來,都留給你。」
打一棒子給一個甜棗,順便畫個大餅吊著。
秦家幾人壓根沒把秦棉當回事,秦棉那慫唧唧的樣兒,還能咋的?
頂著幾人視線,悶不吭聲的秦棉轉身就往外走,看得剩下幾人一愣一愣的。
「這丫頭咋回事?去哪兒啊?」
「別管她,問也不知聲。」
「倒也是,這性子不知道隨了誰,小家子氣。」
此刻,幾人看著秦棉走出去,他們是不知道後來的事,否則絕不會讓秦棉踏出這門一步!
話分兩頭,秦棉出了門,直奔村長家。
抵達村長院子外頭,村長媳婦兒正往外潑水,看到秦棉出現在自家門口,微微詫異。
「秦棉?你咋來了?有事兒?」村長媳婦兒看著眼前的人,向來大嗓門都壓低了,就怕嚇著這膽小的女娃娃。
「我找村長叔。」
「找老秦啊,那進來吧,來來來,進屋說話。」劉英子熱情招呼人進屋,同時不動聲色打量這小姑娘。
看著挺膽小啊,咋就能幹那事兒?
模樣也長得好看,唇紅齒白的,要不是最近那事兒,劉英子都想把人介紹給自家的年輕小伙了。
屋子裡,村長聽到外面動靜,抬頭便看到自家媳婦兒拉著秦棉走進來。
「秦棉?你咋來了?是不是拖拉機有啥問題?」村長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個。
「不是,村長,我想找你幫個忙。」秦棉嗓音仍舊小聲,對上村長好奇的視線,秦棉繼續開口道:「那個,我爸的賠償款在我大伯手裡,我想拿回來。」
聽到這話,村長倒是有些詫異,這丫頭想開了,知道爭取了?
「嗐,多大點事兒,賠償款本來就應該給你拿著,你大伯就是代為保管罷了,行了,我陪你走一趟。」村長說完話站起身。
兩人一前一後往外走,路上遇到村里人,秦棉恢復好欺負的樣兒,倒是村長多說了兩句。
不說還好,一說秦棉要拿回賠償款,那有熱鬧看了。
秦棉父親的賠償款村里人誰不知道啊,聽說有兩千多呢,不知道真的假的。
陣仗從兩人,陸陸續續變成了好多人。
一行人抵達秦懷民家,人未至聲先到。
秦懷民聽到外面動靜,往外走出去,看到村長還有那一群人,心裡咯噔一下子,莫名有些慌亂。
「村長,你咋來了?出啥事了?」秦懷民迎出去,視線這才看到村長身後的秦棉。
「確實有點事,當初秦懷秋的賠償款是你代為保管的,這不秦棉這年輕人都十八成年了,所以我尋思,這錢是不是得給年輕人自己拿著?」村長沒把秦棉退出來,而是隨便找了個話頭提這個事情。
秦懷民一聽賠償款,臉色差點繃不住。
「棉棉啊?你這是啥意思?大伯對你不好嗎?家裡人對你不好嗎?你說你平時不愛吭聲你想啥我們家裡人都不知道,你要錢吱一聲就是了,這種事情咱們關起門自家人處理,那用得著麻煩村長啊?」
「錢在我這沒錯,大伯還不是怕你年輕人亂花,這錢可是你爸用命換來的,你不能不懂事啊。」
好好好,玩道德綁架這一套。
果不其然周圍不少人被秦懷民這話帶歪了,想想也是啊,秦棉太年輕,那麼多錢被人騙了咋辦?一個女同志拿著那麼多錢也不安全。
「大伯。」秦棉小聲開口,停頓片刻語出驚人:「你該不會不想給錢吧?」
「」瞬間安靜。
大家的沉默震耳欲聾,一個個瞪大眼睛瞅著秦棉。
哦豁,瞅瞅這話說的,殺人誅心啊!
「我,我沒那意思,棉棉,我沒想到你居然是這麼看大伯的,大伯是那種人嗎?這麼多年我對你視如己出,你太讓大伯寒心了。」秦懷民一臉傷心,眼眶微紅。
看著秦懷民傷心的樣兒,小秦同志那叫一個鐵石心腸。
「那,你給錢啊。」別廢話,給錢!
秦棉一開口,用最慫的語氣說最扎心的話。
看起來她還是那個慫唧唧的秦棉,說話聲也仍舊蚊子似的,可大傢伙就覺得她哪裡不一樣了。
「秦棉,你有沒有良心!」秦慶國上來呵斥一聲,「你是白眼狼嗎?我爸對你這麼好,你就是這麼回報他的?從小家裡啥好的不是緊著你來?養這麼多年養出個白眼狼來了。」
「給錢。」秦棉小聲回了兩個字兒。
「我給你個大嘴巴子差不多!」秦慶國說著手抬起就想打人。
秦慶國身高一六八,到底是個農村男人,這一巴掌下去,秦棉那小身板估計得飛出去。
瞬間,許多人都動了。
村長上前一步擋在秦棉前面,其他人也伸手要攔秦慶國的動作。
院門口,人群中,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見狀反射性上前兩步。
千鈞一髮之際,秦慶國被人抓住了胳膊。
「混賬!」
「棉棉是你妹妹,老子平時就這麼教你的?敢對你妹妹動手,看我不揍你!」秦懷民厲聲呵斥,同時伸手朝著秦慶國後背打了幾下。
「都是一家人,就算棉棉對我有誤會,那也輪不著你動手打她。」
秦懷民嘴上沒停,手下也作勢沒停,周圍人見狀,連忙開口勸說。
「懷民,別生氣別生氣,有話好好說。」
「就是,慶國錯了你教育就是,別動手啊。」
「別打了,這可是你親兒子。」
不勸還好,這一勸說,秦懷民來勁兒了。
「我就是要好好教育他,今兒個我不打他都對不住我兄弟,當初兄弟把閨女給我照顧,慶國居然敢動手打人,我不打死他都對不住懷秋。」
「懷秋啊,兄弟啊,我對不住你,我慚愧啊!」
巴掌啪啪啪打在秦慶國背上,那麼多人硬是沒攔住。
看這架勢,眾人愈加勸說起來。
就在場面一團亂的時候,哧溜一下,秦懷民身邊驀地出現一道纖細身影。
「大伯,用,用這個打!」
慫唧唧的語氣響起。
眾人看向她手中的鋤頭。
嘶抽一口氣。
「大伯,用這個打,您手不疼。」秦棉怯怯抬頭,眼神清澈。
表面乖巧,內心魔鬼。
小秦完美詮釋既社恐,又涉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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