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央當然是沒走了,她覺得,等會在靜靜也行,不是那麼著急。
果然,馮廠長接下來的一句話石破天驚:「崔瑩瑩不是全無辜的,吳老六還記得嗎?是被她殺死的。」
一句話,伍得青的憤怒僵在了臉上,他臉上還維持著嘴巴大張的姿勢,卻呈現出一種茫然來。
誰?
「崔瑩瑩殺了吳老六?」
夏央掏了掏耳朵,腦海里閃過崔瑩瑩那張沉默的臉,再一次加深了對人不可貌相的理解。
伍得青那比夏央還吃驚:「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這是周鵬程說的。
辦公室里沒別人,周鵬程專門跟伍得青解釋了一下:「吳老六誤打誤撞的看到了程敏家和高朗的接觸,雖然他並不知道什麼,但程敏家事發以後,他曾多次接觸過高朗夫婦。」
這當然不是崔瑩瑩和高朗說的,而是高朗被抓以後,熱心工友提供的消息。
並且不止一位熱心工友。
最重要的是,周鵬程當初查探吳老六死因的時候,崔瑩瑩進入過他的視線,只不過鑑於崔瑩瑩跟吳老六沒有任何交集,就被他放在了懷疑人的位置。
現在來看,他的懷疑是正確的。
伍得青整個人好似被凍住了一般。
良久,他抬頭掃過辦公室里的幾人,姓馮的波瀾不驚顯然早就知道。
姓歐的一如既往的笑眯眯,假模假式的。
至於那臭丫頭,眼裡八卦的光比太陽都亮。
他跟姓馮的姓歐的相處這麼多年了,對於他們的為人還算了解。
這兩個老東西,雖然說,人丑,又摳,心眼還髒,但是在這種大事上,卻從來沒有信口開河過。
這就說明,周小子說的是真的。
想到這裡的時候,他心裡五味雜陳,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當初留下崔瑩瑩,完全出於自己的私心。
因為那獨特的加了酸棗汁的湯圓,是為了他而研製出來的。
故人之女,理當照拂。
所以儘管崔瑩瑩沒有達到他的標準,還是被招進來了,這完全出於他的私心。
卻連這,都被人利用了。
他沉默了好久,才開口問道:「崔瑩瑩的家世,你們一定調查過了,告訴我。」
他要知道,酸棗汁是早就算計好的,還是崔瑩瑩本身的行為。
馮廠長和歐書記對視一眼。
兩人和伍得青都是從建廠之初都存在的了,相處了十多年了,伍得青橫行霸道過,耍無賴過,蠻不講理過,還從來沒見過伍得青現在這樣。
好像世界之大,煢煢獨立只他一人那般。
但是:「哎~小周,說吧。」
事實就擺在那。
周鵬程道:「經查證,崔瑩瑩身世無誤,父崔九轉,早亡,母改嫁,下面還有兩個弟弟。」
「崔瑩瑩的家人,沒有任何問題。」
也就是說,崔瑩瑩很有可能是為了高朗,走上了這一條路。
俗稱的戀愛腦。
崔九轉,就是伍得青的那位故人,早年間家裡是開酒樓的,他又愛吃,跟酒樓里的廚師們混的很熟,卻只有崔九轉,能完美的符合他的口味。
只不過後來曲終人散,再無故人消息了。
「我知道了。」
留下這麼一句話,他就轉身走了,也無意探究崔瑩瑩是什麼時候認出他的。
終究是,道不同。
縱是故人之女,也敵不過國家律法,天理循環。
只剩他一人了啊。
夏央看著他的背影,蕭索寂寥,有點可憐。
想了想,跟了上去:「臭老頭,別難受,你還有魯大師呢。」
伍得青:「走開。」
這是真傷心了?
看不出來臭老頭還挺看中這個崔瑩瑩這個徒弟。
「伍老,要不我給你做點好吃的?人家不都說了,不開心的時候吃點好的....哎,我還沒說完呢,你跑什麼。」
臭老頭歲數不小,跑的倒挺快的。
「我又沒說我做,我讓嬌嬌做。」
伍得青頭也不回的跑了。
夏央切了一聲:「不識好人心。」
不過,她真得靜靜了。
總感覺,這個世界好危險啊,處處是坑,永遠不知道身邊站著的是人是鬼。
「夏科長,你怎麼才回來?吃飯去了。」夏文肅最後一個出門,迎面撞上魂不守舍的夏央。
「哦,我去找嬌嬌來著,走吧。」
兩人是辦公室里最後走的,夏文肅說:「娘說今天有肉餅蛋湯,提前給我們打著了。」
「快走快走。」
夏央還真餓了,動腦太多,體力消耗過甚啊。
其他的,不重要啦。
壞人哪個時代都有,但更多的,是提供消息的熱心工友。
惶惶太陽之下,行走的更多是人。
熱情善良的人。
「央兒,文肅,這。」
夏青瑞沖兩人招手,他面前的桌子上,擺了三份飯菜。
「爹。」
「快吃吧,飯要涼了。」
「好。」
高朗的事情,在食品廠里並未掀起什麼軒然大波,廠里的大多數工人,都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對這種事情,接受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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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深深的唾棄。
大家現在更多討論的是,今年過年有什麼福利。
「是啊,馬上就要過年了。」夏青瑞緊了緊身上的棉襖:「今年冬天格外的冷。」
已經有零下二十度了:「央兒,再冷你宿舍里窗戶也得開著條縫。」
燒煤爐子,不開條縫很容易中毒。
「我知道的。」
該說不說,這麼冷的天,沒個暖氣,沒個空調,是真難扛啊。
好在她有個暖床的,暖床的不在還能回空間睡,日子倒也沒那麼難過。
夏文肅插了一句:「今天有零下二十三度。」
太冷了啊。
喝點熱乎乎的肉餅湯,就很舒服。
食堂里人多,空氣又不流通,氣味委實沒有那麼好聞,吃飽喝足以後,夏央就走了:「我先回辦公室了。」
「去吧。」
天氣冷,沒法幹活,工地那邊也停工了,只有打好的地基被白雪掩埋,無人清理。
晚上,段柏南下班回來:「央央兒。」
夏央把剛燒開的熱水提了下來:「來的正好,水剛燒開,喝點熱乎的,暖暖身子。」
「還得是我央央兒。」段柏南摘掉帽子,脫下圍巾,露出那張俊朗的臉來。
夏央捧起他的臉蛋,親了兩口:「柏南哥哥真帥。」
段柏南:???
「央央兒,你吃錯藥啦?」
「沒,就覺得,你今天特別帥。」
段柏南認可了這個說法:「你有眼光。」
夏央剛生出來的旖旎心思,瞬間縮了回去,她耷拉下臉來:「是我眼瞎。」
好好的男人,偏長了個嘴。
怪不得好些人稀罕啞巴帥哥呢,有些人,一張嘴確實很煩人。
「嘖,女人喲。」
第二天。
夏央就聽說,昨日王翠翠同志一行人遭遇了埋伏,好消息是,高朗沒被救走。
壞消息是,王翠翠同志負傷。
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傳出來。
生活再次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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