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馮拴柱和馮國良的樣子,馮青青知道他們也揉不動了。她想讓馮國良進去踩,但馮國良想起上次因為踩衣服差點沒衣服穿的事,搖頭拒絕。
馮青青:「咱們揉不動,如果不快點洗完衣服,下午就沒辦法出去玩了。你去踩,只要慢慢走就行。」
然而,馮國良還是不太情願,今天他們家就他沒挨打了,他擔心踩了衣服,在招一頓打。
馮拴柱直接脫了鞋進去踩,看到馮母沒有吭聲,馮國良也忍不住了,開始和馮拴柱商量,「大哥,我來踩,該輪到我了。」
馮拴柱不想讓,感覺踩衣服非常好玩,但是馮國良已經迅速脫掉鞋子,迫不及待地跳進盆里。結果,他和馮拴柱撞到了一起,兩人同時向地上倒去。
只聽見「噗通」一聲響,接著傳來「哎喲」兩聲。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盆子也被踢歪了,裡面的衣服有一半都落在了地上。
蹲在旁邊的馮青青因為躲避,一個沒站穩一屁股坐在了水盆邊的泥地里,還被濺了一身的水。
馮母聽到聲音急忙從廚房跑出來,看到地上的三個孩子,滿臉黑線,「你們三個熊孩子,又幹啥了?讓你們洗個衣服也沒個消停。」
馮母走過去先拉起摔成一團的馮拴柱和馮國良,「啪啪啪」在他們兩人的屁股上各拍了幾下,然後把馮青青提到一邊乾淨地地方,也在她的背上拍了兩下。
最後才去收拾掉在地上的衣服,嘴裡還不停歇,「一天天的,就沒個安生的時候。」
看到排排站的三兄妹氣不打一處來,威脅道:「去把衣服脫了,今天衣服不干,別想出門。」
三兄妹乖乖地跑進屋裡,過了一會馮拴柱就把三人脫下來的髒衣服抱了出來。
「哎,咱娘不讓出去怎麼辦?我還想出去逮大魚呢?」國良小聲嘀咕。
馮拴柱卻是生氣地看著他,「還不是怨你。」
馮國良不服氣,「咋怨我了,本來就該踩了。」
「一開始讓你踩你咋不踩。」
「我那會兒不想踩,後來我又想了。」
眼看兩人又要打起來,馮青青趕緊勸和。
「沒事,沒事,天氣熱,衣服一會就幹了,二哥,一會兒咱娘上工走了,你去摸摸。」
三兄妹坐在屋裡無聊,不大一會,剛才還很精神的三個小孩,就睡的東倒西歪。
馮母洗完衣服,感覺屋裡靜悄悄的,還有些納悶。她走進西屋一看,只見三兄妹橫七豎八地躺在床上,馮母不禁笑了起來,輕輕地搖了搖頭,把他們拉好,才轉身離開。
馮國良惦記著出去玩,因此,他是第一個醒來的。一睜開眼,他就迫不及待地跑到院子裡,踩著凳子伸手去摸衣服是不是幹了。然後他噔噔噔地跑回屋內,大喊起來:「衣服幹了,快點起來,咱們能出去玩了!」
馮青青被嚇得身體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她要是真小孩子,怎麼也得大哭一場。而一旁的馮拴柱也坐了起來,不滿地抱怨道:「這麼熱的天,衣服肯定幹了,有啥奇怪的?」
馮國良一臉興奮地推了推馮青青:「我不管,你們趕緊起來,咱們去北河,說不定咱們還能再釣一個大魚。」
馮拴柱白了他一眼:「哪有那麼多大魚讓你釣!」
何況他們的魚鉤都變形了,說不定啥時候就斷了。
馮國良見馮青青挪了個位置繼續躺著,便噌噌噌地爬上床,趴在她身邊,捏著她的鼻子喊道:「青青,快點,快點,不許睡懶覺了!」
馮青青不耐煩地拍掉他的手,慢悠悠地爬了起來:「你急什麼急,說不定咱爹一會兒回來給咱帶好吃的,你去了北河就吃不成了。」
現在是啥好吃的,也比不上逮魚。馮國良又開始催促,「咱爹說不定才到公社,還早呢,咱釣完魚回來也不晚。」
此時的馮父正和馮建興一起走在前往公社的路上。兩人是出村後偶遇,馮父的背簍里放著水桶,而馮建興的背簍里則放著一口鍋。馮父看著弟弟好奇地問:「建興,你背著鍋幹啥?」
看著馮父一臉好奇的樣子,馮建興其實並不想回答,但又覺得大哥問了不說也不好,於是解釋:「我不小心把鍋弄破了,家裡就只有這一口鍋,得去公社找人重新焗一下。大哥,你背的是什麼啊?不會是魚吧?」
上午他大哥家的動靜他可是聽到了,好像是拴柱偷了針做魚鉤了,而且大哥的背簍里還有水聲,離得近了還能聞到魚腥味,一猜就是釣到魚了,不知道大嫂為啥這麼生氣。
聽到馮建興的話,馮父臉上頓時一臉嘚瑟。雖然他沒有在三個孩子面前露出分毫,但他心裡卻是門清,用一根針換回這麼大的一條魚,實在是太划算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笑了起來,對馮建興說道:「拴柱那三個小傢伙淘氣,跑到北河去釣魚。這不,釣到了一條大魚,我尋思著趁它還活著,趕緊拿到公社去換點東西。」
馮建興聽了,一臉羨慕地夸道:「他們三個可真能耐!」
馮父笑了:「是挺能耐的,偷了你嫂子的縫被子針,一個中午挨了兩頓打。」
馮建興哈哈大笑:「淘小子,淘小子,淘點才好呢。」
就是他家的兩個孩子和拴柱他們玩不到一塊,要不然還可以跟著學學。
馮父在心裡暗暗嘀咕著,小孩子淘氣一點倒也無妨,但像他家這樣淘的沒邊的可真不多見,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點子一大堆。不過,聽到有人夸,他心裡咋這麼高興呢?
到鎮上後兩人便分道揚鑣,馮父原本打算去供應站看看,但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先去國營飯店打聽一下。
走到國營飯店門口的時候,飯店大門半掩著,畢竟已經過了飯點,馮父從半掩的大門口看到裡面正坐在凳子上打瞌睡的人,正是去年買包子碰到那個女服務員。
他心裡有些忐忑,但還是想試一試。他輕輕地敲了敲門,朝著門內輕聲喊:「同志,女同志。」
女服務員聽到聲音,睜開眼轉頭看向門口,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她皺起眉頭,語氣生硬地說道:「誰呀?都這個時候了還來買飯,沒飯了,晚飯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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