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1960：生活過的悠哉悠哉 第二十三章 秦老爺子
龍隕心裡明白，這次事情自己確實考慮不周，沒有想到租房會如此順利地解決。不僅如此，李姨還將他送的三條魚中的兩條，搭進去了。
但仔細一想，李姨的做法其實非常周全。畢竟麻煩孫大媽帶路跑一趟，總得表示感謝吧。而且日後龍隕要住在那裡，與周圍鄰居打好關係也是很重要的，畢竟人家是管著那一片的，老話說的好，現管不如現管嘛。
至於去拜訪秦老爺子，自然不能空手前去，得帶上一些禮物。這年頭帶上一條大魚上門，也是倍有面子的事呢。
龍隕不禁感嘆，李姨能擔任街道辦主任並非偶然。她在處理人際關係方面的確有著出色的能力，短短一句話，『拿兩條魚帶走』，便成功地解決了龍隕將要面臨的諸多難題。
對於李姨的幫助，龍隕心中也是萬分感謝的，並決定下次再來時一定要給李姨帶來比魚更好的東西作為回報。
在去百花胡同的路上，龍隕不禁想到剛剛李姨說的房屋空置情況，心裡不由的有些好奇，於是向著旁邊的孫大媽問道：「孫大媽，剛剛在辦公室里李姨說的房屋空置是個什麼情況呀？」
「這個呀，是月初的時候上面領導讓我排查一下轄區裡的那些沒有人居住的房屋，或者就是那種一家子卻住著一整座院子的人家，再就是查看一下，有沒有房屋被流民給占了，也好及時找到。
現在好多單位工廠的職工都分不到房，很多都是一家好幾口住一間房，這些空置的房屋明年都要安排人住進去的。」孫大娘詳細地解釋道。
龍隕聽後恍然大悟，他明白了這其中的緣由。原來，上級領導意識到那些新建的單位住房無法滿足需求，於是希望通過這種方式來緩解職工們的住房壓力。對於那些一家住著一個院子的情況，要麼是資本家，要麼是那些遺老遺少。
由於目前國家的重心尚未放在這裡，暫時還無暇顧及這些問題，所以只能先給他們製造一些麻煩。然而，如果再過十幾二十年，等到可以辦理房產證時，這些房屋又該如何歸屬呢？龍隕暗自琢磨著，恐怕到時候也會引發一場場激烈的爭論和糾紛吧。
「孫大媽，要不先去您家吧，這兩條魚要是一起帶過去，可就有些不合適了。」在孫大媽給龍隕解釋完後，龍隕建議道。
孫大媽一想，也是。這兩條一起拎過去是有點不大合適。於是笑著說道：「還是你這孩子機靈，那就聽你的。」
兩人一路走著一路聊著，來到了孫大媽家裡，把魚交給她兒媳婦之後，就帶著龍隕來到一座四合院的前門，門牌上寫著百花胡同33號院。來這座四合院的路上還經過了周姨她們的供銷社，離這邊也不遠，出了這個胡同走個大約四五分鐘就到了。
這時候四合院的大門是敞開的，門口坐著一些人在曬著太陽，有人看見孫大媽走過來，打著招呼道：「她孫大媽，今天這是又來看秦大爺呀，還拎著魚過來了。」
問話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她面容慈祥，穿著一身樸素的衣服，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孫大媽笑著回答道：「是呀，這不是之前秦老哥托我們街道辦幫忙去鄉下找一個遠房的侄孫，這不今天我就給帶過來了，剛好路上這孩子抓了條魚，就一起帶過來了。」
說著，她看向站在一旁的龍隕，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拉著龍隕走到中年婦女面前，對他說道：「小龍啊，這是你呂大娘，就住在這座四合院的前院，平時也幫著照顧你秦爺爺。」
龍隕連忙走上前去，微笑著向呂大娘打招呼道：「呂大娘您好，我是龍隕，多謝您平時幫著照顧秦爺爺。」
周圍的人聽到是秦老爺子的遠房侄孫，也都對龍隕露出了友善的笑容，看來秦老爺子平時在院子的人緣還是蠻好的。
來之前李主任已經交代過了，到了這之後，要是情況可以的話，先把這個名頭宣揚出來，之後再由孫大媽找秦老爺子說這個事。
呂大娘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好奇。她熱情地回應道：「哎喲，這孩子不錯，可真有禮貌，還能抓到這麼大的魚，今天中午秦大爺可是有口福了。」
又盯著魚看了一眼，不由的咽了咽口水說道：「秦大爺平時人不錯，而且又是烈屬，平時我們街坊鄰居幫忙照顧著一點，是應該的。快進來吧，別在門口站著了，我帶你們去找秦大爺。」
龍隕和孫大媽跟著呂大娘走進了四合院。路上，呂大娘跟龍隕說道：「秦大爺他這會應該還在補覺呢，有時候他想兒子了，就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只能在白天的時候才能睡會。」
說著也不由的嘆了口氣，似乎也是再為秦老爺子惋惜，兩個兒子都為國捐軀了，連個後都沒留下，不過辛好拖街道辦找了個遠房的侄孫過來，也算是讓老人多個念想了。
見狀，龍隕便主動開口說道：「呂大娘，其實這次我來，除了看望秦爺爺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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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大娘一聽，立刻坐直身子，好奇地問道：「哦？什麼事情這麼重要？」
龍隕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其實，這次過來，也是因為家裡發生了一些變故，所以才來投奔秦爺爺的。希望以後能在這裡住下，好好照顧他老人家。」
呂大娘聽後，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連連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那太好了！秦大爺一直盼望著有個親人能陪在身邊呢。你來了正好，可以多陪陪他，讓他開心些。」
孫大媽也附和道：「是啊，小龍，以後你就安心住下來吧。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
三人一路邊走邊聊，龍隕也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這也是一座兩進的四合院，布局和街道辦的那座差不多。根據呂大娘介紹，這座四合院裡一共住著八戶人家，前院住著五戶，後院住著三戶。
不過這個點兒基本上沒什麼人，畢竟這裡面住的大部分都是在郊外國營工廠上班的職工家屬。現在正是上班時間，家裡的頂樑柱們都在廠里辛勤勞作呢！
而那些剩下的人則趁著天氣好，帶著小娃娃到外面曬太陽。當然，也有一些家庭會帶上稍大一點的孩子們出門挖野菜，多給家裡找點口糧。
穿過拱門來到後院的後罩房門前，根據呂大娘所說，秦老爺子在這個院子裡有三間房，都是後罩房連在一起，坐北朝南，冬季時陽光充足，非常宜人。
秦老爺子居住的正房最大，左邊緊鄰的房間原本是他小兒子的住處，但現在已經空出來了。而最右邊的房間則是廚房，方便烹飪和飲食。
孫大媽走上前輕輕敲了敲門。
「秦老哥，您醒了嘛？」
「是孫大妹子呀，我這剛醒，今天應該還沒到街道發糧的日子了吧，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裡面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緊接著門被打開，從裡面出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臉上的笑容和聲音一樣，帶著幾分輕鬆明快。
看來這秦老爺子，在外人面前表現的還是很樂觀的。估計只有到了夜晚才會像呂大娘說的那樣，獨自的思念著為國犧牲的兒子，龍隕心裡不由暗自想著。
像秦老爺子這樣的烈屬家庭，而且還是孤寡老人，每個月街道辦都會給予特殊照顧和優待。他們會提供一定數量的糧食和補貼，以確保這些老人能夠維持基本的生活需求。
特別是在過年過節的時候，街道辦還會額外送來一些魚、肉等食品作為慰問品。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後面的這種情況逐漸減少了很多。
或許是因為物資供應緊張，或者是其他原因導致無法繼續保持原有的福利水平。儘管如此，街道辦依然盡力保障著這些烈屬的基本權益，讓他們感受到社會的關懷與溫暖。
畢竟，他們的家人曾經為國家做出過巨大貢獻，烈士的犧牲應該得到尊重和銘記。雖然現在物質條件有限，但希望通過其他方式來彌補對他們的關心和照顧，讓他們過上幸福安康的晚年生活。
「肯定是好事呀，等會我們進屋說。」孫大媽笑著開口說道，因為有呂大娘在旁邊，所以孫大媽就打了個馬虎眼。
「那秦大爺，人我也帶到了，我就先出去了，孩子還在門口玩呢，我得看著去了。」呂大娘見秦大爺開了門於是說道。
「行，你去忙吧。」秦老爺子看著呂大娘點了點頭，然後笑著對她說道。
呂大娘得到秦老爺子的許可之後，便轉身離去了。
「大娘記得中午來喝魚湯。」龍隕對離去的呂大娘叫道。
「不用了，你們爺孫倆今天剛見面，肯定有一肚子話要說，我就不打擾了。」呂大娘笑呵呵的婉拒道。
等呂大娘離開後，秦老爺子看著剛剛那兩人云里霧裡對話，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對著孫大媽問道：「孫大妹子，這孩子是誰呀？他倆剛才說的話，我咋有些聽不懂呢。而且聽剛才話里的意思，這魚好像還是帶給我的？」
孫大媽才轉過頭來，對著秦老爺子說道：「秦老哥，我們先進去說吧，這事在外面不好開口。」
說完，就這麼看著秦老爺子。
秦老爺子見狀，估計是有什麼事不好讓外人知道，於是把龍隕二人帶到了屋子裡，並轉身關上了房門。
三人進了屋子，孫大媽先把魚遞給秦老爺子笑著說道：「秦老哥，這魚就是帶給您的，您先找個地方放好，等說完了事，今天中午您可就有口福了。」
「這那行，咋能隨便要你們的魚呀，我先給你們找個地方掛著，等說完事你們走的時候再帶上。」說著秦老爺子就接過魚找了個方便的地方掛了起來。
又招呼兩人坐下，兩人應了一聲，找了一張長板凳坐了下來，秦大爺又給二人各倒了杯水。
「謝謝秦爺爺。」龍隕接過茶杯道了聲謝。
「這孩子不錯，挺懂禮貌的。」秦老爺子笑著誇獎道。
然後又對著孫大媽問道：「大妹子，現在可以說啥事了吧，還要到屋裡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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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大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後說道：「秦老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孩子叫龍隕，是想在你這租房的租戶。他是個苦命的娃子，家鄉遭災，一路逃荒來到燕京。現在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生活著。
不過這孩子挺有本事的，釣魚的手藝可好了，要是你們以後能生活在一起，這隔三差五的也能吃到葷腥了。」
秦老爺子聽了孫大媽的話，心裡有些觸動。像是忽略了龍隕那釣魚的本事，他不禁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歷過艱難困苦，深知生活不易。於是他溫和地看著龍隕問道：「孩子，你多大了？家裡還有其他人嗎？」
龍隕聽到秦老爺子的問題，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但很快恢復平靜回答道：「我今年十六歲，有個姐姐一起逃出來，不過在路上給走散了，家裡再也沒有其他親人了。」
聽到龍隕的話，秦老爺子也不禁有些傷感，估計也是感覺龍隕和自己一樣，現在都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於是開口說道:「你要是不嫌棄我這個老頭子的話，就留下來跟我做個伴吧。」
龍隕一聽這話不由的開心道：「謝謝秦爺爺，我怎麼會嫌棄呢，能有個落腳的地方就已經很好了。」
一旁的孫大媽看到秦老爺子答應了，於是說道：「秦老哥，考慮到小龍隕流民這個身份，而且也沒有其他親人了，如果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身份，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和猜測。」
「因此，要是有外人問起的話，您就說是您的侄孫，之前托我們街道辦去鄉下幫您找來的。這樣一來，既可以解釋小龍的來歷，又不會讓人覺得太過突兀。」
「此外，您年紀也大了，有些事情行動不便，以後小龍也可以跟您搭把手什麼的。」
「而且我剛剛也說了，這孩子釣魚很有本事的，以後吃飯就和您搭個伙，也能時不時地帶點新鮮的魚回來給您補充點營養，您覺得行嘛？」
聽了孫大媽這話，秦老爺子也不禁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們考慮的很周到，這孩子流民的身份說出去，的確是個問題。兩個人搭夥完全沒問題呀，我一個人平時吃飯也寂寞，有個人陪著也好。而且像你說的這孩子釣魚那麼厲害，說起來還是我占便宜了。」
「那租金的話就按一個月一塊錢算吧，小龍啊，以後你就在你秦爺爺這裡住下，你們爺孫倆也算是相互有個照應。你秦爺爺年紀也大了，有時候有些體力活可能做不了，到時候還得靠你來幫忙呢！」孫大媽對著龍隕笑著說道。
小龍連忙點頭答應：「好嘞孫大媽。」
又對著秦老爺子說道：「秦爺爺，您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跟我說就行！」
「孫大妹子，小龍，這房租就不用了。有這麼個孩子能願意陪著我一個糟老頭子，我就已經很滿意了。再說旁邊這房子也空了很長時間了，也需要有人住進去讓它有些人氣。」
「而且你也說了，這孩子是逃荒過來的，除了身上穿的，就是你剛剛提的那條魚了，所以這房租就算了吧。你不是說這孩子釣魚很厲害嘛，只要以後呀，多給我弄幾頓魚湯喝喝就好了。」秦老爺子在一旁笑呵呵的說道。
龍隕不禁有些感動，他心裡暗自慶幸自己遇到了這樣一個善良的老人，不僅願意收留他，連房租都不要他的。
他向著秦老爺子連忙保證道：「謝謝秦爺爺，您老放心，別的不敢說。這釣魚的話，我還是有兩手的，到時候一定讓您的飯桌上隔三差五的有葷腥。」
秦爺爺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那這件事就這樣說定了，小龍，待會我領你去看看房間，看你這除了個挎包，別的啥都沒帶的，我小兒子以前的被褥和一些舊衣服都還在，他的個頭和你差不多，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先拿著用吧。」
「謝謝秦爺爺。」龍隕再次感謝道。
「那行，事情都談妥了。我就不打擾你們爺孫倆了，我就先回去了。」孫大媽站起身說道。
「大妹子，這魚是你們帶來的，哪能不在吃，自己就走呀。」秦老爺子挽留道。
「秦老哥，你就不用留我了，這魚是小龍給你帶的，說是第一次上門空手不好。我家還有一條呢，和這個也差不多大，今天中午呀，也是喝魚湯。」孫大媽笑著婉拒道。
聽到孫大媽這麼說，秦老爺子也就沒有再挽留他，孫大媽跟二人道完別後就轉身離開了……
等孫大媽離去之後，秦老爺子對著龍隕說道：「小龍，今後就是咱爺孫倆搭夥過日子，走我帶你去看看房間去。」
說著就轉身帶著龍隕向著左邊的房間走去，龍隕看著秦爺爺的背影，心中對他充滿了感激，和對未來生活的期待和希望，心裡想著以後一定要照顧好秦爺爺，人家是在他沒地方住的時候，收留了他。
他知道，雖然這個小房子看起來不算大，但只要他靠著空間，有規劃的發展，就一定能創造出美好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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