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1960：生活過的悠哉悠哉 第36章 賣肉2

    跟著劉科長來到一棟二層小樓面前，他對著龍隕有些得意的說道：「老弟，這就是老哥所在採購科的辦公樓，這整個廠里，也就只有我們採購科能單獨有一棟二層小樓辦公，其他科室了沒這個待遇。」

    然後又回頭對著小王說道：「小王，等會你先把車停樓下，去倉庫拿把大秤過來，我們科里的大秤這幾天有點不好使了，新採購的還沒到貨呢。」

    「好的，劉科長。」保衛隊員小王應飯，把車子停好後，轉身就向倉庫走去。

    龍隕看著劉科長那有些得意的表情，也並不奇怪，這年頭無論在那個廠採購科永遠都是讓人羨慕的存在，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個科室，所以能有一棟小樓單獨來辦公也並不奇怪。

    他對著劉科長笑道：「聽你說的，我是真有點羨慕劉哥你了。既然地方已經到了，那劉哥咱們就先看看東西吧。」

    劉科長也點著笑道：「行，我也來看看你給我帶了什麼好東西過來。」

    說著兩人來到了三輪車旁，劉科長吧其中一個麻袋打開，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驚訝的對著龍隕說道：「老弟，你這還真是給老哥帶豬來了呀，而且還是野豬，看情況這剛死沒多久吧，其他兩個麻袋裡不會也是豬吧。」

    說著又把剩下的兩個麻袋打開，臉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龍隕看著劉科長驚訝的面孔，不由的笑道：「劉哥剛剛在外面你不是都已經猜到了嗎，咋還這麼驚訝呀。」

    「這兩天沒怎麼釣魚，和朋友一起進山逛了逛，這不弄到這幾頭野豬，就都給你送過來了。」

    劉科長恢復了情緒，笑著對龍隕道：「我在外面也只是看著麻袋的外形有點像，沒想過裡面裝的真是野豬呀。沒想到老弟你不僅釣魚的本事一流，這打獵的本事也是夠牛的呀，這一出手就是三頭野豬。」

    龍隕聞言不由謙虛道：「也不是我一個人打到的，都是和朋友一起的，他們本來是準備拖到別的廠賣的，後來被我說了好久，我有個哥哥在這裡，這才讓我把這幾頭野豬拖過來的。」

    劉科長聽到這話，不由的拍了拍龍隕的肩膀，感激道：「老弟今天你這情，老哥記住了，你是不知道，明天有個觀摩學習團要過來，還有上面的領導到時也要過來發表講話，這食材方面可是愁死老哥我了。」

    「素菜還好說，每個月計劃供應的都有些剩餘，就這硬菜可是把我給愁壞了，這下有你送來這三頭野豬可是幫了老哥大忙了，等會一起吃完了飯，老哥給你準備點好東西。」

    劉科長說的這種觀摩學習團，龍隕是知道的，這是一直以來華夏官場的特色，哪怕是到了後世也是一直存在的。

    而這邊龍隕還沒應話，一樓的一間辦公室門突然被打開，並從裡面走出來幾個人，看樣子都是常年在地里勞作的農民，在這最後面的是一個穿著中山裝的年輕人，這人龍隕見過，之前他在北海公園釣魚的時候，劉科長帶過來的人中，就有他一個。

    那幾個農民對著龍隕兩人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那年輕人來到劉科長面前對著他說道：「科長，事情按您的意思都給處理好了，還有其他事要交給我的嘛？」

    劉科長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處理好了就行，等會保衛科小王會拿把大秤過來，你找幾個人把這三輪車上的幾隻野豬秤一下重，回頭來我辦公室告訴我。」

    「好的科長，那我先在這等會，把野豬看著，等他把秤拿來了，再去叫人。」那個科員連忙應道。

    「嗯。」劉科長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對著龍隕說道：「老弟，我先帶你到我辦公室去喝會茶，這裡就交給他們就行。」

    龍隕笑著點頭道：「好的劉哥，客隨主便我聽你安排。」

    說著就跟著劉科長來到了他二樓的辦公室，劉科長先讓他坐到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然後又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往裡放了點茶葉，拿起暖瓶倒了兩杯水。

    他坐在他的辦公椅上，喝了口茶水笑著說道：「老弟，來嘗嘗這西湖龍井，這可是之前去杭州出差的時候，那邊的一個廠長送的，現在我這也只剩兩盒了。」

    龍隕一聽竟然是西湖龍井，怪不得他聞著茶香比他這幾天喝過的茶都要清幽高雅呢，他不自覺的端起茶杯輕輕品嘗了一下，果然「鮮，香，甘，醇」俱全，不愧是西湖龍井，那怕在後世也是有名的好茶呀。

    品嘗之後，龍隕不由的誇獎道：「劉哥，你這西湖龍井果然是名不虛傳呀，比我喝過的所有茶葉都好。」

    聽他這麼說，劉科長也不由的有些得意道：「那可不，人家就送我三盒，我家老頭子要，我都沒給他，待會你走的時候帶一盒走，你有肉能想著劉哥，劉哥也不能虧待了你不是。」

    龍隕聞言連忙就要拒絕，劉科長看他這樣子又笑著說道：「咱們兄弟就不要這麼客氣了，以後要是有肉有魚的就多往劉哥這送就行了，劉哥現在這呀，就缺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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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劉科長這麼說，龍隕也感覺劉科長這個人是真的能處，把自家老頭子沒要到的東西都留給他了，雖說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但聽著也讓人舒服不是。

    當即笑著說道：「那就聽劉哥的，這茶葉我就收下了，下次在和朋友一起有收穫的話，我還勸他們把東西都拿到劉哥這來。」

    劉科長也笑道：「這就對了嘛，咱們兄弟就沒必要這麼客氣了。」

    然後又有些不放心的，對著龍隕叮囑道：「不過老弟呀，你這進山一定要小心呀，這季節山裡的猛獸，都是儲存過冬的能量，可比以往任何一個時節都要兇猛啊。」

    龍隕知道他這麼說是為了他好，也點頭應道：「放心吧劉哥，我們都是好幾個一起行動，都是很小心的。」

    「那就行，你先坐一會，我去小食堂那邊讓他們把中午安排一下，等會再回來陪你。」劉科長放下茶杯說道。

    「好的劉哥，那我中午可就嘗嘗國營大廠廚師的手藝了。」龍隕也笑著道。

    「放心，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著劉科長就笑著出門去了，龍隕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喝著茶，剛剛一進來就被劉科長拉著聊天了，這辦公室也沒怎麼看，龍隕大致看了一眼，和街道辦的辦公室差不多，都很節約。

    唯一不同的就是，在吊頂上有一個吊扇，這東西在這年代可是個稀罕玩意，有的廠里也廠長辦公室都沒有，沒想到劉哥這科長辦公室里到是裝了一個，不過這也可見廠里領導對他的重視了。

    等了一會，辦公室門被打開，劉科長走了進來，對著龍隕笑道：「老弟中午都安排好了，你就等著大飽口福吧。」

    走到他的辦公椅上坐下，喝了口水又說道：「剛才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剛好也把野豬給稱好了，三頭一共一百三十斤，我讓他們直接給拉到食堂去了。」

    龍隕也笑著應道：「我還以為只有120斤呢，沒想到比我估算的還多了十斤。」

    劉科長聞言，也笑了起來道：「那這次你可估算錯了，這野豬我就給你五塊錢一斤吧，130斤總共是650塊錢，你是都想要錢，還是想要一部分票據。」

    聽到這價格龍隕不由的驚呆了，這用肉票就賣肉也不會超過八毛一斤，沒想到這賣個野豬肉到廠里，能賣到5塊一斤。

    龍隕趕忙道：「劉哥，你這價格不對吧，就算是鴿子市也沒這麼貴吧，而且這還是算的毛重。」

    看他這樣，劉科長笑著道：「廢話，誰家賣整豬不是按毛重算的，難道還要割開在賣呀，那不成開豬肉鋪的了。」

    「而且聽你這話，我估計你已經有兩三天沒去過鴿子市了吧？」

    龍隕點了點道：「是好幾天沒去了。」

    可不是嘛，也就剛穿越來的第一晚去了一趟，後來感覺那裡不安全就再也沒去過。

    這時劉科長接話道：「難怪你不知道，前天晚上鴿子市那邊有人換完東西出來，在回去的路上被殺了，東西也被搶了。」

    龍隕聞言一臉震驚的說道：「什麼？現在去鴿子市換個東西還能死人嘛？」

    看著他這震驚的模樣，劉科長嘆了口氣，緩緩給他解惑道：「以前可能是不會，但是現在你剛剛都聽到了，前天晚上確實是死人。這兩年的報紙你可能不知道，到處都是誇大宣傳，今天我們大隊畝產超五千斤，明天我們生產隊畝產超一萬斤。」

    「為了實現這些宣傳，那些幹部就把從地里收上來有限的糧食往上交，只給農民留下一小部分，但這遠遠不夠解決農民溫飽的。」

    「今年的情況比去年更為嚴重，從播種到秋收之前就沒下過幾場雨，很多地里根本收不上糧食，就這還要往上交，你覺得老百姓還能活的下去嘛，這都是在做孽呀。」

    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又緩緩說道：「農民活不下去了，只能另想出路，有的人去山上弄點獵物換糧，有的人就走上了這種歧途，盯上了那些去鴿子市換物資的人。」

    「本來今年的情況就很難，去年之前街道收購站那邊還能用獵物換到一些糧票什麼的，去年也被上面給停了，後來也就剩我們這些國營廠還有鴿子市能換了。」

    「可是你也知道，在這之前我們一般也只是接受那些大隊公社打到的獵物，或者是那些獵戶組織打到的，其他個人打到的獵物除非你在我們這有熟人，不然我們是很少收的。」

    「之前在沒出這件事的時候，鴿子市那裡擺地攤，有時幸運的話，也能換到點糧食，不過現在出了這件事，誰還敢去呀。」

    「而且就算不發生這件事，鴿子市那邊我估計也維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因為現在到處都缺糧，鴿子市裡面最普通的棒子麵都被炒到三塊一斤了，而且還有價無市。那邊獵物現在是少有能換到糧的，大多數也只能換錢，已經被炒到五塊錢一斤肉了。」

    「我給你的價格，就是基於這個來的，不過他們賣的都是一些小獵物和這三頭野豬根本沒法比，你這三頭野豬要是放到那賣估計賣的價格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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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隕聽了，不由的搖頭道：「劉哥你都說了，那邊現在很危險，沒事我還去那幹嘛呀！」

    劉科長喝了口水，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就打了對方，你別打斷我，我還沒說完呢。」

    然後又接著說道：「之後也不知道是誰想出的辦法，既然個人不好來國營廠這邊，那就組團過來，反正都是一個生產隊或者一個大隊的，查起來也好查。」

    「昨天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也沒當回事，既然有人來用小獵物換糧食和票據，那我們就換唄，雖然我們的糧食每個月也剩不下多少，但也會餘下那麼一點的，用這些糧食換成肉類，既可以給工友們補充營養，也可以換給農民朋友們一些糧食，何樂而不為呢。」

    「可問題出現在昨天下午的時候，就光昨天一個下午就來了十幾波過來換糧食的，我們就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了，派人出去一打聽，在結合前天晚上的這件事我們反應過來，在這麼換下去，廠里我們吃的糧食都要沒有了。」

    「後來就規定了，拿獵物過來可以換除了糧票之外的其他票據，也可以換錢，就是不能換糧了。剛剛你看到從一樓那間辦公室出去的那些人就是我剛剛說的那種情況，剛開始不知道什麼情況，看著人多我還會見一下，後來知道後，就交給科員們去處理了，所以他們看見我們的時候，以為我們只是普通的科員，所以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聽了這些話，龍隕不禁恍然大悟，原來現在的情況已經這麼嚴重了，幸虧他有著空間對他的影響不是很大，等會問問劉哥，工廠食堂那邊有沒有可以直接能當種子的蔬菜，到時候種下去，也可以儲備一波，畢竟家裡有糧心裡不慌嘛。

    他之前還奇怪為什麼剛剛那幾個農民看見劉哥這個科長就隨便打了聲招呼就走了，原來是不認識，就把他們倆當成普通的科員了，不然那時他們怕是沒那麼容易上樓了，那些人在怎麼著也會跟劉科長求情的。

    然後劉科長又對著龍隕叮囑道：「老弟，今天劉哥這話癆的毛病又上來了，說的有點多，你可別把這些話，往外傳呀，不然你劉哥這採購科科長的位置，可就坐到頭了。」

    龍隕連忙保證道：「放心吧劉哥。你剛剛說的話，出了這門我就把它給忘。」

    劉科長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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